第十五章 了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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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百知!你不要欺负廖家没人,婚礼才刚结束你就来幽会其他女人!”来人一把推开陆百知,阻止他下水救人。

丹青在水里扑通了几下,站直身体,才发现湖水还不足以淹死她,只到了胸部而已。可这深冬的水,冷死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尴尬地看着上面对峙的俩个人,猜测那穿黑色礼服的是廖家的人。

陆百知认识这个人,廖星瑶继父的儿子廖康。廖家的事他并不上心,而这个廖康跟廖家的关系似乎也很不好,一直在外住着,陆百知与他也只在廖家偶遇过一次。

“有什么事呆会再说,救人要紧。”陆百知急着在水里的邵丹青,急急冲到湖边。廖康却似铁了心要教训邵丹青。他再一次拦住陆百知,不让他伸手救人。

丹青自知理亏,但对方明显是误会他们了。这种事情几句话也解释不清,看廖康的样子,也不会听她解释。丹青又囧又冷,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廖康瞪着她,眼里尽是鄙夷。

陆百知气急:“你到底想怎样?”

丹青直愣愣地站在水里,身体已经不住地打着冷战,呼出的水汽越来越急促。廖康重新看向陆百知:“大家都在找你,你如果是个男人,现在就该立马回去!”他威胁地瞄了一眼水里的丹青,冷笑一声,“要是你那个丈母娘知道你在这儿,我敢保证,这个姑娘铁定比现在惨!”

“我不管,先拉她上来再说!”陆百知也昏了头,这样护着丹青反而让廖康更生气。

见他这样心焦,廖康反而不急了,他迈步站到陆百知面前,坚定地说:“那好,我们就这样耗着,你先想好廖太太来了你要怎么解释,顺便猜一下,这样的温度,一个人能在水里呆多久。。。不会死。”他说话一向字正腔圆,死字发音尤其高亢。

“你!”陆百知气得差点骂脏话,丹青却只有一个想法,陆百知快走,这样的场景真被其他人看见了,她这个抢婚小三的罪名真就坐实了!他们俩这样的僵持,最受罪的可是她这个小女子!

丹青决定不寄希望在他们身上,她迈着步子往岸边走。他们不救人,她就自己爬上去。可惜水里淤泥太多,走起路来十分艰难。跌倒爬起了几次才晃到围栏边。廖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陆百知心急如焚,却被大舅子拦住了去路。

水不算深,但这石砌的围栏只有上面是镂空的。丹青根本够不着,脚没有着力点,光靠一双手,她试了几次不但没爬上去,反而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力气也所剩无几。

这算什么事儿!她不过是来装个大度给过去个了断罢了。这下可好,是给生命一个了断不成?还是给冻死的!

丹青越想越气,可惜湖水太冷,那升起来的一点点火很快就被冰凉的湖水带走了。她低下头,心里开始默数,再过三十秒,她就喊救命,她也当他俩是空气。

数到十五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突然覆在她攀在石栏上的手上。

她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仔细瞧着,还是熟悉的很,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了。

他的掌心温热,骨节处有些粗糙,但仍是一双细腻的手。丹青似找到救星,怕是幻觉,眼睛眨巴了几下,凑上去看他。

他伸出另一只手,勾起她的手,紧紧一握,用力一拉,将她拽了上来:“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一次比一次狼狈,你的花样还真多。”

“我。。。我不是故意的。”丹青被他的责怪迷惑,竟不自觉地感到惭愧,心里慢慢升起一团红火。她握着他的手,仍是打着哆嗦。他动手脱去她的湿外套,将自己的大衣脱下,裹在她身上,将她搂进怀里。

“你为什么来这?”廖康警惕地看着徐慢。

“有人在这等我,我当然要来。倒是你们俩,百忙之中来偷闲,看见有人落水也不施个手,实在有点过分。”不远处的方雅婷听到这一番对话,嘴巴张得太大差点被寒风呛出声,这谎话说的,也太顺溜了点。

你明明也看了很久的戏,好吗?

廖康却不管,只盯着他搂着邵丹青的手,疑惑地问:“她是你朋友?”

每一个谎话果真都需要一千个谎言来掩盖,徐慢点点头:“自然。”

陆百知却一时难以接受,这人当着他的面搂着邵丹青。他看着丹青,情不自禁地问:“丹青,你们真的认识?”

徐慢抢在丹青前头,反问到:“新郎官,请管好你自己的事。”眼神犀利,语气也不似刚才般平静。

丹青能感觉到他突然严肃的语气,竟有点紧张起来,一个喷嚏就这么打了出来。

徐慢偏头看了她一眼,丹青心虚地低下头去。徐慢也不再逼她,他看向廖康:“代我跟廖伯母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丹青在心里万分感激他,这种尴尬的场面终于要结束了,而且她感觉自己快成了一大块冰坨了。

徐慢将她的外套往水里一扔,丹青急的想去捡,徐慢却一把拉住她,丹青看着她的美丽外套很快沉入水底,欲哭无泪地说:“干什么你?”

徐慢牵着她往前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那不是旧的,是我今年刚买的!才穿了几次,很贵的呀!”她偷偷看了好久,打五折的时候她才狠下心买的。

“买一件还你!”徐慢懒得跟她争。

丹青如释重负:“好,是你说的。。。既然你答应赔给我,那我能不能换个颜色。之前觉得灰色是百搭色,很显气质,可佳男说我穿灰色老气,还是亮色比较适合我。。。要不,我选蓝色,深海蓝,我觉得我穿肯定很好看。。。”

“不要得寸进尺!”

“哪有!是你丢了我的衣服要赔给我,能选我喜欢的颜色为什么不选?要是还是灰色的话,我就要以前那件,反正没差。”

“。。。”

廖康不屑地看着丹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而旁边的陆百知却一直皱着眉头,根本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邵丹青,她怎么能跟其他人,也可以谈笑自如?

“这种女人,你也看得上?”

“廖康,你自认为很会看人?”陆百知不怒反笑,“一个能让人记一辈子的人,会差到哪里?”他苦笑着走出亭子,往金碧辉煌的大厅走去。

记一辈子?廖康觉得可笑,是他们太年轻还是他老了?动不动就一辈子,什么事能一辈子?什么感情能一辈子?全都他妈的扯淡!

走出他们的视线后,邵丹青这只聒噪的鹦鹉突然失了声,一句话都不说,只乖乖地随着徐慢走。

装不下去了?

是啊,真的有点累了,这么累的一场戏,从头到尾,体力到脑力都跟不上了。

幸好落幕了,幸好还有个好人来救场。暂时连声谢谢都不想说了,先歇着吧,就这样歇着吧。

徐慢将车里的暖气打开,从后备箱的包里取出两套一男一女的运动衣扔进车里:“把湿衣服全脱了,换上。”

丹青钻进去,顿时感觉一股温热铺面而来,僵硬的身体总算恢复了点知觉。徐慢将车库这一端的灯全灭了,他做了个手势,径直走到远处。

适应了黑暗,借着远处射来的点点黄光,丹青慢慢除下身上的湿衣服。他的外套就在身边,而他只穿着一套西装,里面的衬衣看起来也是极薄的。男人难道都是不怕冷的?刚才一直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滚烫。

第二次了,她还在车里,而他也是在外面。他像第一次那样,轻轻倚靠在墙上。这样站着他也不觉得无聊,一直盯着左面的一盏灯发呆。丹青看着他柔和的侧脸,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仿佛意识到丹青的注视,徐慢突然转过头,朝这边看过来。明明知道他是看不见的,丹青还是没来由地脸一红,本能地拿衣服遮住还没穿好的上身。

发觉他眼里毫无异样,丹青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傻。她笑着将衣服放下,加快速度穿好衣服。

丹青打开车门,走出车外,徐慢才回过神来,慢慢向她走过来。丹青很听话,将湿衣服全脱了,将女运动服穿在里面,又套了一套男式的,外面还裹着徐慢的大衣外套。

看着她这一副怪异的打扮,一直冷面的徐慢也掀起嘴角笑起来,但看见丹青尴尬的脸色,随即又收了回去。

“谢谢你。”理智也跟着身体恢复如初,丹青礼貌地道谢,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刻意喊他“徐先生”。

“说那么多谢谢有什么用?记得我帮过你,下次有需要,还我就可以了。“徐慢讨厌她说谢谢,越来越讨厌。

丹青一愣,转而笑笑。他说的很在礼,嘴上的话有什么用?如果想要,什么样的话都有人愿意说。

”好,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一定竭尽全能。”

懂得玩笑,这么快就好了?徐慢不信。

“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回家。”这次不是地铁站,她这样狼狈,还是回家哭比较好。他还不会安慰人,很庆幸她能忍着不在他面前哭。

“不行,先要去个地方。”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丹青真的得寸进尺起来。女人本来就该让人心疼的,既然石头都有同情心了,她也只好先用着用着了。既然他要做好人,今晚就做个彻底吧。

她还不想回家,不想单独一个人。

徐慢难得的爽快:“去哪里?”

“说好的还我一件蓝色衣服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徐慢被她逗乐,女人果然对这种事情容易上心。丹青看着他扬起的嘴角,眼睛里也全是笑,心情也好了起来。

就该这样,笑一笑,什么事都会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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