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水阁”。
卫云正准备出宫去看南宫瑾,迎面碰上两个人。
一个身着宝蓝色蜀锦长袍,一个白色雪莲锦绣长袍在身,正是南宫惠和俞泊玉。
卫云看到南宫惠和俞泊玉忙上前作揖:“惠王爷,燕北王。”
南宫惠笑了笑:“皇后娘娘千万别,折煞了我们。”
卫云撇嘴无奈一笑:“什么皇后娘娘,没有行册封礼前,先别乱叫。”
南宫惠转向俞泊玉:“听听,那谨慎的劲儿,简直跟老二如出一辙,怪不得老二偏偏对她情有独钟,泊玉,我们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卫云抬眼,对上俞泊玉有些黯然的目光,忙低下头去。
南宫惠一怔,看了看俞泊玉,又看了看卫云,也觉察出几分不对,轻咳一声:“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到甘泉宫去,找皇上说些事情。”
“惠王爷!”卫云忙叫住南宫惠,“那日的事情,谢谢你。”
南宫惠转身,对上卫云感激的目光,不禁温和一笑:“我只觉得,无论周陈两家如何相斗,你终于是无辜的;只怕老二他也这么想,所以那日为了你,谁也没有为难谁。”
卫云心中一暖,又扯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你们能相互妥协,这样很好。”
南宫惠含笑听着,却并未答话,向卫云作了个揖,转身离开。
卫云看着南宫惠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他,终于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呢。
转身看向俞泊玉,又有些尴尬:“你……近来可好?”
俞泊玉看着卫云:“我都好,倒是你,经历了那么一遭,需要好好保护自己。”
卫云低头,心知俞泊玉说自己小产离宫的事情,既感动于他一直如此关心自己,却更加多了几分愧意:“我都知道,倒是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
俞泊玉黯然扯了扯嘴角:“我的心意,你都知道,只怕是不可能的。”
卫云尴尬,又扭头看向别处,不知该如何作答。
俞泊玉轻咳一声,问:“皇上待你,好么?”
卫云点头:“嗯,我也很爱他。”
俞泊玉叹声:“那就好,你过得幸福,我也会开心。只是以后在宫中,你要更学会保护自己。树大招风,特别经历了废立皇后的事情,只怕有不少明枪暗箭都在瞄准你,你再不能像昔日那样不问世事,平日里做事,需要多留几分心眼。”
卫云点头:“嗯,我都知道的。你在燕北,也要照顾好自己。”
俞泊玉莞尔一笑:“嗯,我明白的。”
卫云停顿了一会儿,低头说着:“那日的事情……谢谢你。”
俞泊玉笑着反问:“你说那日守岁宴席上的事情?不用,对我,你永远不用说谢。”
卫云抬眼,愧意对上俞泊玉温和的目光:“泊玉……”
俞泊玉摆手:“什么都别说,云儿,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我明白的。”
卫云叹声,向俞泊玉微微福礼,转身离开。
出了宫来到南宫瑾在城郊的府邸。
南宫瑾向脱缰的野马一样撒欢跑了出来,一把扑在卫云怀中:“姑姑!”
卫云伸开双臂抱住南宫瑾:“怎么?想姑姑了么?”
南宫瑾用力点头:“嗯!姑姑不知道,你不在的那段时日,皇兄都要疯了么!阿瑾从未看到皇兄那种样子,感觉魂不守舍的,姑姑,你回来了,再不会走了吧?”
卫云点头:“嗯,姑姑回来了,再不会走的。”
南宫瑾拍手,欣然道:“那太好了!姑姑,你今天怎么出宫到我这儿来了?”
卫云蹲下身来,摁着南宫瑾的双肩郑重开口:“阿瑾,有件事情,你必须帮姑姑的忙。”
南宫瑾眨了眨眼睛:“什么事情?阿瑾能帮的一定帮!”
卫云微微一笑,附在南宫瑾耳畔低低嘱咐了几句。
南宫瑾点头听着,不禁拍了拍胸脯自豪回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啦!”
卫云欣然摸了摸南宫瑾的脑袋:“带姑姑看看你的府邸。”
南宫瑾响亮答应,拉住卫云的手,在府中参观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禀报:“瑾王爷,王丞相已到了厅堂中。”
南宫瑾闻言,抬眼看向卫云:“姑姑,人给你带来啦。”
卫云笑着摸了摸南宫瑾的脑袋:“阿瑾,你做得很好,姑姑谢谢你。”
南宫瑾摆手:“小事一桩,何以挂齿!”
卫云忍俊不禁,弹了弹南宫瑾的脑门,在丫鬟的带领下去见王丞相。
王丞相今年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一撇山羊胡,吊角眼,整个人的神态都显得十分谨慎小心,见到卫云,忙跪拜行礼:“微臣,叩见卫昭……叩见皇后娘娘。”
卫云上前,忙扶住王丞相起身:“王丞相不必行礼,本宫尚未册封,依旧叫昭仪吧。”
王丞相颤巍巍起身:“喏,卫昭仪,微臣不知娘娘在此,若有失礼……”
卫云挥手打断:“王丞相,有件事情,本宫是来跟你承认错误的。”
说着,卫云就将当日嘉陵江上王铭的事情告诉了王丞相。
王丞相听罢身体一颤,满眼恐慌的踉跄后退几步,悲意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卫云叹声:“王丞相,此事说来,都怪本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本宫的确愧疚的很;本宫打断请皇上给王公子追封个爵位,加三品官员,你看如何?”
王丞相诚惶诚恐,忙下跪叩首:“微臣,谢娘娘眷顾!”
卫云见此,忙又将王丞相扶起身来:“丞相千万不必如此,本宫曾抚养瑾王爷一年,和王爷感情极深;丞相又是瑾王爷的舅舅,本宫也一直都想接触丞相,却苦恼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出宫来看瑾王爷,就想着顺带也看看丞相,丞相,你近来可好?”
王丞相作揖,忙回答:“多谢娘娘挂念,一切都好。”
卫云劝慰:“王公子的事情,丞相心中只怕不会好受,切要节哀。”
王丞相忙又作揖:“多谢娘娘挂念。”
卫云忙劝,又扶着王丞相落座,旁敲侧击的问:“王丞相,那日守岁宴席的事情,想必你也有听说;现在的情形,皇上真是左右为难。盛世繁华,皇上看似坐拥江山,实则却受制于藩王、军阀、商贾。若皇上想有所动作,可能会调整朝中官员布局,你可会介意?”
王丞相一怔,忙摆手:“不会!不会!”
卫云点头,看王丞相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心知王丞相看重性命重于权力欲望,才放下心来,暗想只要在撤下官职后重赏于他,只怕他也不会有异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