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此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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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惠冷眼看着南宫裔:“皇弟,别来无恙。”

南宫裔看着南宫惠,同样冷眼相对:“你竟敢来,倒比想象中的有些担当。”

南宫惠自嘲似的扯动嘴角,踱步向南宫裔靠近几步,素来沉闷的脸此刻亦无表情:“照此种打法下去,皇弟怕撑不到明日天明。不如,我们来谈笔交易,如何?”

南宫裔亦冷冷扯着嘴角:“跟你?有什么好讲的?!”

南宫惠目光扫向卫云,又平静的收回,静静的看向南宫裔,语调淡然仿佛叙家常似的开了口:“第一,西北陈武接替念去仁;第二,丞相另择江南才子陆寅担任。”

心中一惊,卫云蓦然向南宫惠看去。他竟想让陆寅出仕为相?!

脑海中闪现着和陆寅相识相知的情景:嘉陵江客船搜查初见时他的义愤填膺,在蜀郡客栈中他带南宫惠来时的尴尬神情,惠王府初探木容婉秘密时他的恼怒愤懑,以及他被自己识破身份时的惊讶赞赏……陆寅,性情率真,恃才放旷,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南宫惠花费周章却为让如此胸无城府者来接替相位,那样的条件,合算?!

南宫裔听到南宫惠的条件,一双幽深的凤眸中依旧没有半点波澜,仿佛听叙家常没有半丝惊讶神情,唇角倒反抹开一丝嘲弄,冷声笑问:“那么,如果朕不答应呢?”

南宫惠平静看着南宫裔:“不答应,不行。桓弟虽然从千里以外调动了上千兵马前来解围,可眼前毕竟是本王的地盘和木家军的天下。我们的援兵可以渊源不断的增加,可皇弟你的援兵呢?只怕等到眼前的将士们全部牺牲殆尽,皇弟你再降,我就不愿了呢。”

“南宫惠!”柳成桓怒然伸指,“你不要欺人太甚!”

南宫惠闻声抬眼,却依旧平静,只缓身转向柳成桓问:“桓弟,当初你来找和我共同合计对付念家时,怎么不像现在一样和我势不两立?那时你对你皇兄是忠心的?”

“你!”柳成桓憋紫了脸,“你不要再提那件事情!”

南宫惠扯了扯嘴角,又转头看向南宫裔:“怎么样?皇弟你考虑的任何?”

南宫裔静静看着南宫惠,凤眸中看不出情绪:“我答应你。”

柳成桓一惊:“皇兄!你断不可听他所言!”

南宫裔凤眸微动,启唇又说:“答应你,陈武升任征西将军,陆寅接替王忱为相。”

柳成桓瞠目:“皇兄!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现在长临皇都兵马都归周子亚,若再加上陈武在西北的势力,西南木广龙的势力,整个大盛朝的兵马就都控制在了周家手中!再别说那个什么陆寅又要接替王丞相,皇兄,你要做傀儡皇帝么?!”

静,方圆百里鸦雀无声,因柳成桓的话简直振聋发聩。

柳成桓麾下几千士兵心情紧张,伸长了耳朵眼睁睁看着南宫裔,柳成桓的一番话切中要害,心想若皇帝答应了惠王爷的要求,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跟着傀儡皇帝苟且偷生?或者跟着惠王爷当乱臣贼子?再或者……一刀抹了脖颈去做个忠臣良将?!

南宫裔嘴角抹开笑意,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柳成桓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你。”

南宫惠沉目微动,也启唇开口:“好!那么本王就放皇弟离开。”

“惠王爷!”周子亚皱眉叫了一声。

南宫惠挥手打断,示意周子亚不要再说:“本王,放皇上离开。”

“惠王爷!”木广龙怒声叫着,心中亦感到愤愤不平。

此番绝杀南宫裔,简直千载难逢的机会!南宫惠却要放弃?!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两年来的伺机而动,从周衍、木容清、胡材慵、甚至周子亚……几乎能用的势力全都用上了才布下如此精妙的棋局,引得卫云出宫,又引得滇王扣押卫云,紧接着引得南宫裔前来。然而却在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南宫惠却忽然说要放弃?!那放弃二字说的那样轻松,就像当年争夺皇位时他说放弃时一样轻松!他可曾想到为了他而用生命冒险的那些人们?!

南宫惠万年不变的木然神情,亦仿佛没有看到木广龙愤怒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那么,本王放皇上离开,皇上回宫后,别忘记答应本王的两个条件。”

南宫裔笑问:“如果,回宫后不答应你,该怎么办?”

南宫惠平静看着南宫惠,答:“那么,本王将率兵踏平皇都长临,废旧帝,正宗法。”

惊!卫云难以想象南宫惠说出如此一番话时仍旧有如此平静的表情,曾经那个自以为体弱多病沉闷怯懦的多舛皇子,原来,竟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南宫裔此刻亦静静看着南宫惠,半晌,眼底忽然抹上一丝赞赏的笑意:“南宫惠,二十年几来,你今日才第一次,让我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争抢,那个皇位。”

南宫惠双目微动,亦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对啊,今日,我也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资格跟你争抢点什么。二十多年来,我都感到仿佛你才应该是那皇位的继承者。”

言毕,四目相视,南宫裔和南宫惠竟然同时绽笑开来。

周围众人全都一惊,卫云也跟着心生感慨,暗想,倘若他们两兄弟,能够不为世家仇恨所累,不被皇位权势所惑,倘若他们能够齐心协力共治江山,那该有多好啊!

“另外,再有一件事情。”

卫云出着神,却听到南宫裔忽然又开了口。

南宫惠微微一笑:“皇上放心,本王说到做到,自此地至蜀郡,断不会再为难皇上,自然也不会为难桓弟;待出了蜀郡,汉中至长临,都是皇上的地盘,又何以为惧?”

南宫裔摇了摇头,却转向尝蒙颂:“滇王爷,朕想跟你求件事情。”

尝蒙颂一怔,随即立刻抱拳俯身:“皇上请讲!”

南宫裔凤眸微扫柳成桓,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卫云一眼,转身看着尝蒙颂开口:“十几日前,你们从国境沼泽林抓到的那个丫头。姓孟,名鳞竺,是朕的贴身丫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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