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醉故作镇定地等待结果, 他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很冲,没思考便带着家当来了,还把殷子涵给宋天天买的罐头也带上了。
他不习惯同人太亲近, 总不会什么好事发生,但他想试一试,大不了一拍两散还省了每个月的开销, 毕竟他没什么可失去的。
因为怕吓到好不容易放下心防的少年,贺山亭压住强抱入怀的念头, 弯下腰正对上少年漂亮的眼。
“你不用讨人喜欢。”他伸手捧住少年仰起的脸,“因为你身上大多数毛病我都喜欢, 那不是什么羞耻的东西——”
“那是你的独一无二。”
宋醉在黑暗视力不好,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感受对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 他的心跳在寂静的环境响起,怎么捂都捂不住。
阿亭许多面,挑剔难处的一面, 喜怒无定的一面,但每次在他低落时总是温柔的一面, 他不用说什么对方都明。
被血淋淋剖出来的伤疤仿佛被这双手温柔抚平,男人嗓音笃定问:“以我怎么会不要?”
以后这个词种岁月的绵长感, 令宋醉感觉自己了一个家, 虽然不是多大的房子, 只是一个的出租屋。
他下意识应了一声,得到肯定答复后男人才松开手。
宋醉准备从地上站起身,但坐久了腿些麻,只能再坐一会儿,对方微微掀眼:“不起来是想我抱你?”
他没来得及反驳, 对方的手落在他瘦削的腰心满意足开口:“那就如你愿好了。”
他想象不到自己被当宝宝抱进门,立马忍着腿上的麻从地上站了起来,当男人开门后迅速冲进了门。
他到屋子才发现少了什么东西,转回头望见宋天天吃力拖着李箱试图朝门。
或许是不想和某人同居一室,宋天天大大的眼写满了绝望,如果猫咪会哭的话肯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宋醉无奈一笑,把李跟宋天天从门外抱了进来,他把李箱在客厅的地面上打开,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在屋子。
他整理的功夫一向很细致,没多久就收拾妥当了,然而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虽然是两居室但只一张床,另一个房间是空的。
他在卧室门口望着床沉默,开始思考这个时间回学校宿管阿姨会不会给他开门,他转头看了眼墙面上的时钟。
大概率是不会开的。
宋醉从没这么棘手,哪怕在竞赛考场上他也能镇定自若,可他盯着唯一的床唯一的被子呆住了,他总不可能去睡宋天天的猫窝。
贺山亭进房间瞥见呆成猫头鹰的少年,拎起少年向浴室:“洗了澡再睡。”
宋醉:…………不是这个问题
因为对方的误会他不得不早早在浴室洗澡,浴室的支架上放着海盐味儿沐浴露和干净的毛巾。
他脱下衣服在花洒下冲洗,露出平坦的腹以及若隐若现的腹肌,分漂亮健康的身形,只是偏瘦削了。
由于水温高他皙的皮肤如同扫上薄粉,种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的美感,皮泛着水一般的柔,偏偏双漠然的眼。
宋醉洗完澡关上花洒,正要穿上衣服却记起自己被扔进浴室,连件衣服都没时间拿。
他看着脏衣篮的衣服下不去手,经纠结的天人交战,他只好敲了敲浴室的门。
第一声。
没听见。
第二声。
还是没听见。
第三声对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边,他硬着头皮求助:“你刚才没拿衣服给我。”
男人哦了一声似乎去房间拿衣服了,宋醉心舒出一口气,他站在门边放松等待。
“这是我的问题。”贺山亭拿着衣服到了门外挑眉,“我进来拿给你。”
门浑身赤|裸的宋醉差点呛住了,即便没呛到也比呛到好不了多少了,整张脸不知因为热还是害羞。
他的手比脑子反应更快,抵着门把手,幸好对方没再坚持,把叠好的浅色睡衣从门缝递给了他。
他捏着柔软温暖的面料,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换上睡衣,脖颈上还未擦干的水滴。
浴室门上同样凝结了层薄薄的雾,贺山亭从门外恰好能望见绰约的少年将宽松的睡衣撩到下腹下方,勾住一段细瘦的腰,如同一只手便能揽住。
本来抱着逗孩儿心态的他喉结微不可察滚了滚,忽然感觉自作自受。
宋醉抱着脏衣服出浴室,他去阳台洗好衣服晾在绳子上,他经卧室时男人半躺在床上看书。
他的脚步顿了顿,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轻手轻脚上床,占据了床上的一块儿空间。
今天先这样睡吧。
明天再去看床。
他靠在床的边缘闭上眼,经一天的交涉他原本该轻易入眠,可嗅见身旁人的气味,跟他一样是海盐味的,海风的潮湿气息。
他莫名无法入睡,心像是什么东西缓慢爬,不痛不麻醉但痒痒的,他根本不敢转头看。
少年索性蒙上被子睡觉,隔绝了气味他慢慢涌起了困意,他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他不知不觉就睡了去。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浅浅的,像是猫在均匀呼吸,正当他要彻底睡去时突然一只手掀开了他蒙好的被子。
他立马被惊醒了:“怎么了?”
他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然而对方只是弯了弯眼:“晚安。”
别人的晚安都是临睡前温声说,对方的晚安是想起来把快睡着的他逮起来说,根本毫无温情可言只浓浓的欲哭无泪。
宋醉突然不知道自己从学校搬来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但困得不的他没精力多想,见没什么事,卷毛放松垂在额头上重新睡下了。
被打搅睡眠的少年入睡后眉间依然残留着郁色,贺山亭伸手抚平了少年微皱的眉头,接着是落下伤痕的眼,最后是泛着水光的唇。
他的手落在柔软的唇上,熟睡的少年以为是瑞士糖含住他的手指,他将手伸得更深了,直到少年禁不住吐出来,眼角泛出生理性的眼泪。
贺山亭的指尖上带着液,他低下头舔了舔食指,片刻克制住危险的念头出了卧室,裹着毯子睡在了沙发上,喝水吃了一粒药。
吴警官在刑侦这一干了二年,没把宋醉绳之以法是他一生的遗憾,从谈话的细节他敏锐察觉了贺山亭同宋醉关系亲近。
他的脑子浮现出了卷宗资料,他记得没错的话贺家在西南隐秘的居,恰好在三年前宋醉消失处的附近。
他不知道应在国外读书的贺山亭为什么要去偏远的西南,但两人很可能更早就认识了,远在许宁将宋醉带回沪市前。
吴警官正准备去警局一趟忽然接到上司的电话:“你收拾下东西明天准备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