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后的宋醉看着?男人轻松走?进院子给了宋天天两个豪华罐头, 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胆行贿。
通敌叛国的宋天天欢快吃起了马鲛鱼罐头,丝毫没有不受嗟来之食的觉悟,边吃边摇毛茸茸的尾巴。
水杯为何每天装满热水?被子为何无故盖好?夜半无人为何开门?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是因为两只狼狈为奸。
宋醉无声无息关门上楼,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回到床,冷笑想看对方想干什么。
夜里的房子十分安静,他可?以清晰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
先是水在壶里烧开的声音, 再是倒入水杯的咕噜声,接着?似乎在扫地, 少年脑子里蓦地浮现只系着?围裙的冷漠大猫。
半夜登门只是为了干家务?不去感动华国可?惜了。
宋醉心里升起浓浓的疑惑,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立马闭好眼?。
男人大大方方坐在了他床边,他按捺住揍人的想法, 紧接着?冰冰凉凉的温度计放入了他嘴里。
细长的温度计抵在他舌下?, 他被抵得不太舒服想推开,因为担心装睡被发现只是闭了闭漆黑的眼?睫。
三分钟过去贺山亭准备收回温度计,抬眼?瞥见宋醉不自然紧闭的睫毛, 抖得跟蝴蝶羽翼似的。
明显在装睡。
他悬腕的手镇定停了停,没收回温度计反而在少年柔软的唇里有意摩擦搅拌。
在这个举动下?宋醉被迫张开嘴, 感觉冰凉的温度计在侵略他的口腔,谁量体温会量得这么色|情??
当温度计越探越深他禁不住呜咽了声, 再也装不下?去了, 睁开眼?心照不宣质问:“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乖, 小孩子别说脏话?。”贺山亭摸了摸宋醉的脑袋,“宋天天让我进来的。”
“你才小孩子。”
宋醉的拳头硬了硬但?没有再说脏话?,什么叫小猫咪让他进来的,这人能再说瞎话?一?点吗。
贺山亭看出?少年的念头不疾不徐解释:“上周听到它?在院门口焦急叫,我喊了它?的名字就给我开了门, 进门后发现你生病了。”
宋醉意识到生病那天不是在做梦,他以为自己感冒自己好了,没想到是贺山亭在晚上照顾他,他低头吸了吸鼻子。
“病好了你为什么还来?”
“有人天天夜里踢被子,没耐心喝热水,饭也不好好吃。”贺山亭看着?宋醉说,“男朋友不过来监督怎么行?”
宋醉第一?次知道监督居然是烧水扫地量体温的意思,想到对方默默在自己身边,他的心蓦地软了软。
但?这不是一?大一?小背地里交易的理由,他推开越靠越近的贺山亭:“擅自闯入他人住宅属于非法入侵住宅罪,你准备怎么解决?”
在宋醉想来对方肯定会胆怯离开,然而他听到男人淡定说了句。
“肉偿吧。”
宋醉想明白这人压根不要脸,但?男人的手握在了他身上,他仰着?头被细细亲吻,像他是需要悉心描摹的画。
大概男生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可?耻地抬头了,理智告诉他该坐怀不乱但?少年面无表情?握住了那只手。
贺山亭察觉到宋醉的沉溺,原本热烈的吻变得十分温柔,可?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
这令宋醉产生了股吻吻又没事的错觉,以至于他没注意睡衣在亲吻下?滑落了大半,月光下?他大片背脊赤|裸,显出?莹白色的釉色。
宋醉下?意识用洁白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背,他被吻得迷迷糊糊发出?格外小的声音,忽然听到贺山亭抵住他问:“你想不想更舒服?”
他脑子不清醒嗯了声,说完他就被压在了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他的肌肤上,一?寸一?寸逼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院子角落的小玫瑰没有完全盛开,在雨水的攻势下?花瓣不停颤抖,被迫开启细小的缝隙容纳,但?不仅没有用反而涌入更多的水。
小玫瑰有气无力?趴下?,透明的水滴淌在幼小的花蕊上,最后湿哒哒盛开了,透着?股从未见过的艳色。
而少年沉浸在对方攻击性强烈的吻里,冷白的肌肤成了粉白色,埋着?头藏住自己泛有鼻音的哼唧声,却掩不住房间里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宋醉醒来时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他为什么没能管住自己,他脑子里不由得响起殷子涵的话?。
还真来了只吸人精气的千年狐狸精。
他转头望向空荡荡的床,揉了揉自己被反复折来折去的腰,要不是他打惯了架今天都下?不了床,始作俑者倒自己跑了。
虽然宋醉不在意谁上谁下?,毕竟昨天他也爽到了,但?他心里依然生出?轻微的玻璃心。
宋醉压住念头换衣服下?楼,却见贺山亭端着?瓷碗从厨房里出?来:“给你熬了粥。”
原来还没走?。
少年盯着?对方手里的碗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坐下?喝粥,但?他坐到木椅上屁股碰着?疼。
贺山亭转身从沙发上拿了个软垫,宋醉在尊严和舒适之间挣扎,最终飞快接过了垫子。
他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喝着?粥,因为太好喝没忍住全喝完了,喝完他紧接着?想到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还不走??”
宋醉丝毫没觉察自己的别扭,在他看来能容忍对方过夜已经是极限了,天亮应该自觉离开。
谁知男人坐在椅子上不动如钟,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说。
“累着?了。”
宋醉听到话?磨了磨牙,昨天怎么没说累非缠着?他,今天倒娇里娇气不肯走?了。
他走?到客厅拎起专心干饭的胖猫,装作凶巴巴的语气:“宋天天,你再给他开门就出?去当野猫。”
听得似懂非懂的猫咪讨好舔了舔他的手,教育完叛徒宋醉转头望向贺山亭:“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了,下?午之前必须走?。”
贺山亭看着?发脾气的少年轻轻嗯了声,怕把狐狸崽子气得翻肚皮,他抿了抿手里的拿铁。
还是得慢慢哄。
酒吧里许宁叫了狐朋狗友在包厢喝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没有比喜欢的人会成为自己未来婶婶更难过的事了。
事实上完全没有用。
脑子里全是那天他小叔抱住宋醉的画面,他知道宋醉有男朋友,可?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他小叔呢?
如果换个人他都能自信把宋醉追回来,毕竟少年是他带到沪市来的,总有青春期的雏鸟情?节。
然而那个人是他小叔的话?,他压根不敢生出?觊觎之心,他感觉自己够惨的了,哪知方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贺先生帮你报了二十天优才训练营。”
许宁哪有心思想什么训练营,估计是培训课敷衍着?答应了,挂了电话?才问身边的狐朋狗友们?。
“优才训练营是个什么地方?”
听到优才训练营的名字,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就差没说是人间地狱了。
“我听到优才两个字身体都直哆嗦,哪是培养优秀人才不如说是培养特种兵,每天跑二十公里科学吗?”
“二十公里是前年的标准了,今年多了暴晒两小时军姿训练还有负重三十斤越野跑,我妈总琢磨送我去脱胎换骨。”
“你们?记得李辉吗?多壮实一?人,去了没两天哭天抢地要回来,说没空调没风扇,晚上蚊子一?咬一?个血窟窿,听说用勺子挖了地道可?惜没出?来。”
本来伤春悲秋的许宁忽然醒悟了,失恋的痛苦比起这个优才训练营都不算什么,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他这么惨的人。
他爸妈逼着?他去他还能瘫着?不去,但?给他贴心报名的是他小叔,他没有抵抗的余地,大概是不想他沉湎在失恋中?鼓励他走?出?来吧。
然而代价却太沉重,他一?想到要在那种荒山僻野操练二十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助理贴心发短信提醒明天报到,许宁脚步虚浮走?出?酒吧,想打电话?给他小叔又不敢,至于他爸妈更不敢了,知道他小叔给他报了名肯定会拎起他头皮去。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沪大,他在门边等到宋醉下?课,强忍思念对少年说:“我明天要去训练营了。”
宋醉无动于衷走?开。
许宁忍不住诉苦:“那个训练营每天要跑二十公里,暴晒两小时军姿还有三十斤负重跑。”
“这很难?”
宋醉完全不理解许宁在叫苦什么,这点运动量只能算热身而已,语气听着?像要慷慨赴死?。
许宁被宋醉的话?噎住了,他以为少年会温柔为他加油,没想到听见的是嘲讽,他压下?的委屈全浮了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醉不想理会许宁,普通人哭得梨花带雨还好,许宁哭出?鼻涕泡实在有碍市容,他看着?哭哭啼啼的许宁抽了抽眼?,无比嫌弃地递过去两张纸巾。
而对面的林肯上方助理恰好望见这一?幕,在心里为许宁叹了口气,这人怎么想不开来找宋醉,他老板被赶出?来还天天送少年上下?学呢。
许宁坏是真的坏,过去从不考虑宋醉的感受,傻也是真的傻,上赶着?当眼?中?钉。
贺山亭望向攀谈的两人眯了眯眼?:“给我侄子加到四十天。”
方助理同情?看向一?无所知的许宁,二十天的训练营已经要丢半条命了,四十天怕是只能爬着?回沪市,他需要向许宁建议自备担架。
而宋醉浑然不觉车里的谈话?,他不再理会许宁朝家里走?去,一?辆林肯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没在意继续走?着?,走?到院外望见容貌出?众的男人倚在院门,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跳了跳镇定问:“不是说了别出?现在我面前?”
“想了想改变主意了。”贺山亭挑了挑眉,“我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孩子被你玷污了,你要对我负责。”
宋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