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雅如这话,对于一个*来说,委实难听又过分。
若是听了这等话,一时之间想不开,投湖自杀明志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安如目瞪口呆:“……我当时在场啊,姜姑娘可没这么说。”
郑雯竹却微微拧着眉头:“李姑娘,那你怎么解释,倘若当时姜姑娘一言未发的话,龚姑娘何至于崩溃而走?我倒觉得姜姑娘说了这等过分的话,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郑雯竹一板一眼的说着。
李安如倏地站了起来:“我敢保证,姜姑娘绝对没这么说。”
龚雅如幽幽的抬起头:“……李安如,你这么替姜宝青说话,不就是因为你想嫁给姜宝青的哥哥吗?”
李安如没想到这事竟然也被龚雅如知道了,她皱着眉,却没有否认:“这两件事并没有干系!”
郑雯竹却道:“从法理上来说,亲近的人的证词是不能采用的。所以,这两件事还是有一定干系的。”郑雯竹摇了摇头,“除非李姑娘你保证,你绝对不会嫁进姜家。”
李安如的脸有些发白。
姜宝青朝李安如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掺和这事了。
这龚雅如是笃定了她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曾经富贵寨里的事。
姜宝青也是有些想笑,这龚雅如真真是费劲了心思都想要嫁给宫计啊。
连自己的黑历史都不管了。
可她没搞懂一件事,她彻底被丘沛柔当成了弃子。
龚雅如眼下这种疯狂拉姜宝青下水的行为,在龚雅如眼里,是为着自己能嫁入宫家做铺垫;而在姜宝青眼里,这跟拉人一起自杀的行为没什么两样了。
德荣长公主目光讳深的打量着姜宝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方才那等话,着实太不像话。”
姜宝青点了点头:“长公主殿下说的是,那等话确实很不像话。大家眼下的猜测,都是以,龚雅如当时的崩溃为基准来猜测的。难道,龚雅如的崩溃就可以成为是我羞辱她的证据吗?”她顿了顿,朝郑雯竹道,“郑姑娘,不好意思拿你举个例子,如果我现在崩溃的跑出去,跟人四处宣扬是你侮辱了我,不然我的崩溃毫无理由啊……这个推论你可以接受吗?”
事情不打在自己身上不会觉得痛,郑雯竹换位思考一下,点了点头,坦然的承认:“姜姑娘,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被自己的双眼给蒙蔽了。确实,你不能洗脱你没有侮辱龚雅如的嫌疑,同样的,龚雅如也不能证明自己的话就是真的。”
姜宝青点了点头:“另外,既然不能证明这事跟我有关,那就是疑罪从无,对吧?”
郑雯竹思考了下,很是公正的点了点头。
龚雅如目瞪口呆,郑雯竹是丘沛柔给她指点过的绝佳的证人,她哪里想过,竟然也会败在这个绝佳的证人上!
德荣长公主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手:“姜姑娘确实能说会道的很。但现在,”她慢慢敛了笑容,“这事,总要有个说法吧?”
姜宝青知道,德荣长公主口中的“这事”,已经不是指小姑娘之间的口角了。
龚雅如啊龚雅如,你自作孽不可活,就别怪旁人不拉你一把了!
姜宝青垂下眼眸:“长公主殿下说的是,这事端看是谁做出来的就行了。”
龚雅如这会儿还跪在地上,眼角还挂着泪,云里雾里的听着德荣长公主跟姜宝青的对话,根本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
德荣长公主隐晦的看了龚雅如一眼,眼里满是憎恶。
“行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德荣长公主隐含警告的看向厅里的众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这是要封口的意思。
龚雅如呆若木鸡:“长公主殿下……我……”
德荣长公主却是不想再理会龚雅如了,她给一旁的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龚姑娘,请跟老奴回去休息吧。”王嬷嬷看着和蔼,实际却半是强迫的直接把龚雅如给拽了起来,龚雅如想回头喊些什么,然而王嬷嬷根本不给她半点机会,直接把人给拖走了。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厅里的诸位*看得噤若寒蝉。
德荣长公主处理完这桩事,像是很累似的,微微打了个哈欠。
而这会儿,有人脸色匆匆的从一旁进来,小声同德荣长公主讲了什么,德荣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死死的抓住椅子上的扶手:“再多派点人去找——”
那人忙领命下去了。
姜宝青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见。
……
待到姜宝青从德荣长公主府迈出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松弛。
蔺昱筠追了出来,拉住姜宝青的手,低声道:“今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相信你,这事与你无关。姑姑虽说……却也是个讲理的。”
姜宝青反握住蔺昱筠的手,低声嘱咐道:“近日朝堂上怕有些动荡,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你家后宅,你……当心些。”
蔺昱筠想到了救起丘沛柔的三皇子,她微微一凛,点了点头。
姜宝青嘱咐完这些,便朝蔺昱筠摆了摆手,笑道:“过些日子我再去你家玩。”
蔺昱筠重重的点了点头,姜晴也从马车车窗里钻出头来,笑着朝蔺昱筠招了招手:“蔺姐姐,还有我,我也去的。”
蔺昱筠终于笑了下。
马车回了姜府,姜宝青顾不上休息,便去书房写了封书信,挑了今日的重点写在上头。然后又把甘遂喊了出来,托他把这信给宫计送过去。
她知道依着宫计的势力,很快就会知道这事。
但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甘遂带着信消失了,姜宝青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躺在了床上。
今天过的……可真是太充实了。
姜宝青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京城的风云变幻的果然极快,不出姜宝青所料,这几日禅风侯府传出来不少那位丘二姑娘的传闻,什么上吊未遂,然后绝食以证清白。
众人都很是同情,这丘二姑娘的命格多好啊,原本应该是当太子妃的,这下子从太子妃变成了皇子妃,谁也受不了啊。
既而众人又想,不对啊,这丘二姑娘的命格是嫁天命之人,难道,这位三皇子才是天命之人?
一时间,朝中暗流涌动。
倒是三皇子,也闹出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来。
他背着荆条,跪在了太子东宫门前,据说是从大半夜就开始跪,一直跪到早上,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
太子发现负荆请罪的弟弟后,大惊失色,连忙宣了太医,太医把三皇子救醒后,兄弟俩抱头痛哭,一个说当时丘二姑娘危在旦夕,他也没有多想,就跳下去救了,后来想想,丘二姑娘差点就跟大哥定下亲事,他这样委实成了罪人;另外一个则说,这事也不能怪三弟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丘二姑娘去死?既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丘二姑娘有了肌肤之亲,说明你俩之间有缘!那你就把她给娶了吧!
当弟弟的那个连忙说,嫂溺叔援,事急从权,丘二姑娘跟大哥才是天生一对!
当哥哥的那个便推让,两人从未议亲,八字别说没有一撇了,连写字的墨都还没研,算得上哪门子的嫂子。还是弟弟你娶了丘二姑娘吧!丘二姑娘眼下因着自己清白微瑕闹自杀呢,你要是再不去娶她,怕这姑娘只能凉了。
兄弟俩感情深厚的谦让来谦让去,最后三皇子抹了一把泪,看来也只能弟弟我负责了。
然后,半个京城都知道了,三皇子请了官媒,带了小半条街的聘礼,上门求亲丘二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