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虎逮着的这只野兔,因着夏天野草野果都还算丰茂,自然吃的是肉肥肚满。
姜宝青从灶房拿了尖刀出来,便在院子里头手法利落的宰杀剥皮起来。
芙蕖在隔壁院子里偶然看到姜宝青满手是血,拎着块血淋淋的兔子皮这一幕差点晕厥过去。
白芨也看见了,回屋津津有味的跟他家主子说姜宝青的丰功伟绩。
宫计“呵呵”一声,没搭理白芨。
姜宝青倒是不知道这些,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剥下来的这张兔子皮,觉得完整的很,品相也好。
孙大虎看着姜宝青这血淋淋的手倒是没吓着,在一旁有些紧张的问:“宝青啊,没戳着自己吧?”
姜云山帮着打了水过来,姜宝青就着把手洗干净,伸开给孙大虎看:“没有,都是兔子血。”
孙大虎松了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姜宝青手脚麻利的将兔子料理好了,剁成了块,打算做个简单的干煸兔子肉。
灶台上的锅里已经烧好了热水,姜宝青把兔子肉放进水里焯了下,撇去浮沫,又捞了出来。
她正要把锅中的水倒掉,一旁的孙大虎忙过来帮忙,将热水泼了出去。
姜宝青把锅烧热,拿了块猪肥肉擦了擦锅,小火把猪肥肉给熬成了猪油。
眼下调味料都属于稀罕东西,姜宝青只能往锅里放了些野葱野姜,待炒出香味后又放了焯好的兔子肉,大火煸炒起来。
不多时,灶房里便满是香味了。
小黄在外头闻到香味,激动的直想往灶房里拱,被孙大虎一把捞起来,嗷呜嗷呜的叫着,四只小短腿拼命的在空中像划水一样划着。
孙大虎拍了拍小黄的屁股:“别进去给你家主人添乱啊,一会儿肯定少不了你的。”
小黄哪里听得懂,还是在那嗷呜嗷呜的叫着。
小白在狗窝里也有些蠢蠢欲动,只不过它的断腿还没好利索,活动还是受限,只能不甘寂寞的在窝里直叫。
兔肉很快就出了锅,因着屋子里有些闷热,姜宝青便将兔子肉端到了石桌上,香气扑鼻。
旁边是拍好的黄瓜,用蒜汁醋水调了,脆生生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不仅是人的,两只小狗也有一份兔子肉大餐。
三人两狗,吃的都相当开心。
隔壁院子的宫计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幕,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用过午饭,孙大虎便要离开了。姜宝青把洗净的兔子皮给了孙大虎:“大虎哥,你拿去找人硝制一下,做副兔皮手套挺好的。”
孙大虎本来想推辞,他又突然想起姜宝青专注的给兔子剥皮时的认真模样,忍不住心动,还是把兔子皮拿走了。
下午给宫计针灸时,芙蕖在一旁跟姜宝青说起了上午时的事:“……真是要好好谢谢你那位朋友,若没有他,怕是我们两个都要在劫难逃了。”
姜宝青点了点头:“大虎哥是个好人。”她顿了顿,又道,“芙蕖姑娘,我倒是觉得,以你的相貌,下次你去村子里买菜,最好找个护卫陪着。”
芙蕖一脸的歉意:“姜姑娘,这次害你也受到了牵连,是我不好。”她顿了顿,“你放心,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了。少爷已经派了人陪我去买菜。”
姜宝青听着这话,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这样最安全了。”便不再说别的。
白芨有些憋不住了,他咳了一声:“姜姑娘,你看,你也是个……妙龄小姑娘了,出门也挺不安全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全问题?”
宫计抬头看了白芨一眼。
不明所以的姜宝青眨了眨眼:“我?我如果一个人出门,挺安全的啊。”
她顿了顿,默默的瞥了宫计一眼,又对白芨道:“说起来,至今为止我遇到的最大安全问题,就是你们主仆俩吧?……虽然你被我的银针放倒了,但我被你家主子的匕首给捅个对穿啊。”
宫计望天不说话。
白芨也想起了最初的时候被姜宝青的绣花针支配的恐惧。
芙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姜宝青仿佛已经知道了她心中所想,道:“咱们上午的时候是人太多了,我银针不够。”——直接堵住了芙蕖的话。
白芨咳了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其实我也觉得姜姑娘神技高超,并不需要旁人保护。”
姜宝青挑了挑眉:“……所以,白芨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宫计看了一眼白芨,白芨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不吭声。
“……”姜宝青觉得这对主仆怪怪的。
待针灸完了,姜宝青话也不多说,依旧是把脉留药走人。
芙蕖去送姜宝青出门了,屋子里头只剩下了宫计跟白芨两个人。
“白芨。”宫计声音沉沉的喊了一声白芨的名字。
白芨一听他家主子这声调,浑身就是一哆嗦,忙单膝跪下:“主子,属下并非不愿听主子调遣,实在是主子的安危高于一切,属下不愿离开主子身边。再加上姜姑娘又身负针灸神技,自保能力很强,属下之前也不过是问一句关于姜姑娘的安排……”
“行了。”宫计不耐烦的打断了白芨的话。
他眉眼深锁,半晌,才道,“拿纸笔来。”
宫计挥毫泼墨,很快便画出一样物件来。
白芨凑过来一看,有些傻眼:“这是?”
看这东西形状,样子有些像腕带,但说是腕带,又似乎又太繁琐了些。
“上次姜宝青那丫头画的银针图还在么?”宫计半阖着眼,倚在大迎枕上吩咐,“去再打一副银针,然后把今天我画的这个图打出来,材质按照我写的那些来。”
白芨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他家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要给姜宝青打造一个防身装银针的东西。
白芨简直要给他家主子跪了。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墨迹未干的图,小心翼翼的问:“主子,那属下……”
宫计依旧是半阖着眼,冷声道:“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白芨懂了宫计的意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