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棋子还是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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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朱由检把熊儿抓到南京,随时都会杀了他,这孩子从小就在辽东受苦,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

柳如是双目含泪,央求大元帅派人与明廷交涉,换取她儿子齐应熊回京。

齐孟宽慰道:“这乱世,血雨腥风啊,吹打得别人,就吹打不得他齐应熊么?夫人放心,我料崇祯不敢杀他,就当是对熊儿的一次磨砺吧。”

柳如是无语。

却听大元帅接着道:“我已派马士英秘密南下,与明廷议和,其中一个条件,便是保全齐应熊,他不会拒绝的。”

柳如是转悲为喜,连忙问道:“这么说,以后不打仗了?太好了····”

齐孟沉默片刻,摇头道:“要打仗,要打大仗,不过这次,不是和崇祯打,我要与他联合,对付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柳如是梨花带泪,动情道:“夫君,还记得当年在沉阳时说过的话吗?你说等老了和我青灯黄卷,江湖夜雨,归隐江南,房前屋后种上竹子桑树,养几只鸡,种几亩田地,田园牧歌,悠然自得。”

齐孟喟然长叹:

“种豆南山,是需要本钱的,陶渊明归隐田园有千亩良田,又有世家大族庇护,我那时在辽东有什么?前有建奴围攻,后有御史弹劾,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罢了,不提当年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难回头了。乱世风吹雨打萍,身不由己,不是想归隐就能归隐的。”

~~~~~

崇祯四年八月十九日,六岁皇子朱慈淼由正阳门入城,接受大元帅隆重欢迎。皇帝正式登基典礼的乐歌是冯铨所作,他此前已与李明睿一起受命制定太庙和稷坛的典礼仪式。

在大明官场,年过四旬的冯铨尽管风评恶劣,受到清流们的一致抵制,不过此人却被公认为精于礼仪,尤长于登基之典——毕竟这位三朝元老曾给三位短命皇帝举办过登基典礼——在大元帅“感召”之下,冯铨倾尽全力,新天子必须于新的一轮甲子日落在阴历双十日(1628年11月8日)。所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冯铨、李明睿等礼部官员,反复彩排,带着年幼的朱慈淼一遍遍重复登基仪式的演练。这些仪式彩排,母宁说是对登基典礼的精益求精,不如说是对大元帅赫赫战功的一次次肯定。

直到阴历十月初一,朱慈淼被带到北京南郊的天坛,预定在那里祭拜天地,与此同时,礼部官员们来到紫禁城中的太庙和社稷坛,举行冯铨等人早已制定好的仪式。

十月初二日,朱慈淼拜孔子第六十五代孙孔胤植为衍圣公,圣徒后裔五经博士等官袭封如故,十月初二日,“以辽王齐孟功高,命礼部建碑纪绩”。

十月初十日,朱慈淼即位于太和殿,建元明启,以今年为明启元年。十月十七日,明启帝移居养心殿,免民欠丁赋及额赋。十一月,宣布“宽严相济”的为政之道并大赦天下。十八日,明启帝颁布制书,对齐孟的功绩做了言过其实的称誉,制书不仅将靖难之役胜利归功于辽王,还称赞齐孟在万历四十七年到天启七年,征伐察哈尔蒙古部落、屯田义州、围攻松山、锦州城战和驱逐伪帝崇祯的入关之战中战功赫赫,帮助朱明朝廷实现了中兴,实现了从太祖洪武时代都没有实现的伟大功业。

是辽王让大明得以重生,这也是小皇帝明启年号的由来。

六岁的明启帝在制书中是这样写的:

又辅朕登极,左理朕躬,历思功德,高于周公。昔周公奉武王遗命,辅理成王,代理国政,尽其忠孝,亦皆武王以成之业。

这道制书的起草人,若非大学士钱谦益,便是内阁首辅温体仁。总之,在他们的描述下,齐孟成为超越周公的神奇存在。

“辽王又率大军入山海关,破贼兵三十万,遂复燕京,抚定中夏。迎朕来京,膺受大宝。”

不久后,鉴于六部人员缺失,京师残破,明启帝又委任辽王为兵部尚书监工部尚书,编练新军,兴建北京城。加之辽王心腹,遍布朝野,至此,大明上下,再无一人能与齐孟匹敌。

明启元年十一月十八,前往南京议和的大学士马士回来了,他英垂头丧气,精神萎靡不振,完全不见了往日儒雅翩然的气质。

齐孟等人惊讶的发现,这位派去和南明朝廷议和的全权特使,竟被朱由检割去了半只耳朵,屁股挨了板子走路一瘸一拐,和他同行的十几个扈从全都不见了踪影,据说已被朱由检斩首。

“大帅!朱由检拒绝和谈,他不仅割了下官的耳朵,还说,若敢兴兵南犯,便先杀了公子。下官出使不利,请辽王议罪!”

齐孟连忙扶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马士英,怒不可遏道:“这千杀的吊死鬼,给他脸还不要脸了!竟敢伤我使者!”

马士英捂着被打伤的屁股,有气无力道:“大帅,他这哪儿是打我的屁股,分明是打你的脸啊!”

齐孟点了点头,又很快摇头,一脚踹上去:“什么屁股脸的,你没把本官开出的条件告诉他们吗?”

马士英顾不上屁股痛,连忙道:“说了,刚去南京就说了,只要朱由检取消帝号,向小皇帝俯首称臣,每年缴纳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二十名美女,三万斤茶叶,五万匹丝绸,一百万斤精米····大帅便可让他安然留在南方,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齐孟呵呵一笑,这样的条件,朱由检若是能接受,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马士英战战兢兢道:“下官在南京紫禁城,当着南明朝廷文武百官的面,照着大元帅列出的条件,只说了一半,就被他们打将出来了,若非故交阮大铖求情,下官这条命,怕是要丢在南京了。”

见马士英说着说着,呜呜的又要哭起来,齐孟连忙安慰他道:“战场上得不到的,不要期望在谈判桌上得到,议和还是要议和,不过在此之前,我会让邓长雄蒲刚他们再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让朱由检知道,本官和谈的决心。”

马士英见辽王死死盯着自己,连忙起身准备告退。

走出几步,背后传来齐孟阴阴的声音:

“大学士先留在京师,哪也先别去了,我让御医给你好好疗伤,等邓长雄蒲刚他们把南明小朝廷打服了,再派你去南京和谈。”

马士英无语。

“下次,我会给朱由检开出更好的条件,他不能拒绝的条件,你要把话带给他,问他,在东部世界,是想当身不由己的棋子,还是愿意做个操盘的棋手。”

~~~~~

齐孟面临的任务主要有三个:

一、恢复京城治安并使得官员百姓能安居乐业,让那些豪绅大户们不再向南方逃窜,好方便自己以后收割;

二,平定北直隶和邻省山东的动荡不安的农村,以及继续南下,给朱由检军队施加压力,促使和谈;

三、改革大明制度,以辽东地区残酷血腥的极圈制,渐渐取代“儒雅而腐败”的文官精英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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