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夫人换了这衣服，还站在这里。仿佛二人都回到了年少时光。少年只盯着少女看，少女被看着羞红了脸。田田莲叶，笑魇如花，都是往日模样，又勾起了多少次梦回时候的想象。

如今，心里所想的人近在眼前。应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之前心里默默熟捻到陌生的话，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一阵不适应后，便直直的看着应坤，目光有些热切，仿佛要探求些什么，或是寻找什么。

两人相携走到应夫人的院子时，都没有再说什么了，气氛霎时有些尴尬，应坤不知是去是留，离开，不想。留下，又不知以何种理由。

应夫人也是，虽然想让应坤留下，可是，又有一点不甘心，几年来他对自己的冷漠，真的能就这样消洱吗？可是，应夫人却也不肯放手，她知道现在放手的代价。

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沉默“爹爹，娘亲。你快来看看女儿这段抚仙舞的可好。”

二人听了这话便被应如瑶拉了院子里，一曲舞罢，应如瑶便困倦的睡去了，应夫人把应如瑶安置在西厢房，回到主房时，关上房门，才发现婢子都不在了，忽然被人环腰抱着，应夫人知是谁，感受着应坤近在耳边的呼吸，羞红了脸。

晨起，柳姨娘面色憔悴的坐在妆台边，一夜都不能好睡，连连起来，身边的婆子婢子也都一脸困倦。昨日，看见应坤与应夫人的情意绵绵，柳姨娘如何能睡得着，本以为，自己怀孕了，便能留住应坤，可应如瑶总是在中间横插一脚。

什么都成了空想，柳姨娘又愤愤的砸了一个杯子，碎瓷四溅，婢子们又往后缩了缩。地上已经是狼藉一片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应

坤上朝回来刚进书房，应如瑶便跟了进去。应坤让她温了前日的书，高兴的胡子都像在微笑，瑶丫头是个脑子活泛的，记什么都很快。“想要什么做奖励呢？”应坤开怀了便什么都好说了，但应如瑶往日得了这好处，都默默不语，说要留到以后再用。

时间长了，这就变成了一句过场话，应坤正欲说起其他的。应如瑶却一脸鬼灵精的说道：“今日，瑶儿还正想要爹爹做一件事呢。”应坤有些疑惑得看向她：“什么事？”

应如瑶道：“前日我去母亲房里，见母亲正为爹爹缝制冬衣。已经有了模样，看起来煞是威武呢！如今我想母亲此时该是缝好了，便想着邀爹爹你去试一试。好看看可如我想的一般威武。”

应坤听了这话那能不高兴，谁不是有了儿女就希望能儿女承欢膝下，每天都有人惦念。冬天里有人牵挂冷暖，吃饭时有人细问温饱。：“嗯嗯，好女儿，我怎会不同意呢？”应坤有种被人守候的感动。抚着应如瑶的长发道：“我的瑶儿长大了。”

说着，心下也暗暗想道：有妻女如此，夫复何求？

等二人来到应夫人的房里时，应夫人还在为应坤的冬衣做最后的调整。不过，大概的样子已经出来了，藏青团云大袍，衣服的边缝都密密实实的压满了针脚。中间几朵祥云，大有腾飞之意。衣服做的虽然厚实，却绝无臃肿之态。

两人进来也没人招呼，屋子里的人都听着应夫人的命令，为衣服做些整改。扣襟等处更是缝了又缝。力求结实。

谁看了这为自己劳心劳力的场面不感动呢？应坤以前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件冬衣，一个冬天下来，一个洞也不破。但是却不知一件冬衣，简简单单的披在身上。应夫人要这么早的打算，又费了这么多的心力。

自己只觉一日日为这个家劳心劳力，满身疲累，却不知。有这样一个人，同自己一起处理这个大家里的点点滴滴，默默无闻的做了这么多，让自己在外奔波不必忧心家里，回到家里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

“娘亲。”应如瑶打破了面前的忙乱：“我带父亲来试试你为他做的冬衣。”

“嗯。”应夫人显然有点不知所措，以前冬衣都是做好了送去应坤房里让他试的，今日？

“把冬衣拿与老爷试试。”应夫人吩咐道。婢子们便拆了针线，拿了衣服，给应坤套上了。

衣服十分合身，就真真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在应坤身上，平添了几分英气。又不是那种张扬的感觉，是一种内敛，稳重的气质。将应坤历经的风华与都一一刃在了针针线线之间了。

“这衣服真是合身，不负母亲日日想着法子量爹爹的尺寸了。”应如瑶一边看着母亲为应坤整理衣服一边道。

应坤闻言低头看着正在为自己扣扣子的应夫人道：“你不是有一套我的尺寸吗？”应夫人红着脸道：“那都是几年前量的了，我怕做出来不和老爷的身子。便叫瑶儿留意着，谁知这丫头！”

应坤这时才想起来，的确是几年前量的，可是，这几年送来的衣服却都是合身的，思及此，近两年，两人关系恶化，应夫人该是如何小心翼翼又一丝不漏的关心自己呀？“夫人，以后为我做衣服直接找我量尺码便可，不必这般费心。”

应夫人在为应坤扣扣子时几度落泪都暗暗忍下：“只是怕麻烦夫君。”

“是为我做衣服，何来麻烦一词，这几年，倒是麻烦夫人，事事操心。”应坤拉了应夫人正在为自己扣扣子的手，将她拥在怀里。应夫人在他怀里小声啜泣，一声声，将应坤的心都哭化了。只一下下抚着应夫人的背。

此时，应如瑶早把婢子都遣散了，只留了二人互诉衷肠。

温馨时刻也就听此片刻，有婢子一见应坤回来，便在应坤房外哭诉：“老爷，求你去看看姨娘，姨娘常与我们说不知那里得罪了大小姐，惹得老爷不高兴，这几日都不曾到进过倚春园了，姨娘不知自己的错处，只天天想着老爷可是消气了没，茶不思饭不想的。谁劝都没用，如今姨娘怀着身孕，我们实在怕姨娘有个三长两短！求老爷去看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