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冲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看了看院子外面，点了点头。

柳姨娘这才继续说，“但是啊，我容不下你！”柳姨娘话锋一转，起身走到应如瑶身边，拉起应如瑶的手。

“啊！啊！大小姐！你干嘛？！”柳姨娘一脸恐慌，一边把应如瑶的手，乱抓着向自己脸上弧去，直接跪了下去。

方才二人还和颜悦色，现在竟然变得争吵互打的场景，这画风转变的如此之快，让人来不及细想。

“大小姐，妾身知道妾身，对不起你娘亲，也知道，这孩子，你看不顺眼，也容不下。可是妾身求求你，就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就看在，这是老爷的孩子份上，也是你弟弟的份上，就饶了他吧！妾身，妾身给你磕头！”

说着，柳姨娘一边扶着肚子，一边又立刻在地板上“当当当”装了几下。

转眼间额头上就有些泛红。甚至有要流血的趋势。

“瑶儿！”从院子外传来应坤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应坤三步并做两步，径直走到了柳姨娘的面前。蹲下身子，心疼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把虚弱的柳姨娘揽在怀里。

“老，老爷，你，你怎么会来，我……”柳姨娘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我，我们，大小姐没，没有欺负我……”

“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可你还在为她说话？”应坤恶狠狠瞪了应如瑶一眼，低头心疼的说道。

“呵，”应如瑶不屑的冷笑一下。苦肉计啊，就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应如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应坤怒道，若不是他怀中有瘫软虚弱的柳姨娘，想必他定会扬起手来，大大的扇应如瑶一巴掌，以解心头只恨。

“若是父亲，执意认为女儿有罪的话，那女儿也无话可说。”应如瑶知道，这个时候，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倒不如抛出这样一句话，让应坤自己做抉择。

自己也要看看这个父亲，是对自己持有怎样的态度，这也是给自己，与他的一次机会，若是他真的会为柳姨娘而误会自己，甚至是惩罚自己的话，那自己在今后，也无需要顾及他这个父亲，从此，便恩断义绝，云阳侯府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均与自己无关。

应如瑶当即在心中就做了这样的决绝的决定，其实，她也是希望自己的父亲，不是因为自己在朝堂上对他有价值才会对自己有所改观，而是真的疼爱自己才与自己亲近的，毕竟这种感觉，在上辈子，自己是没有体会到的。

一时之间，应如瑶忽而有些心伤，她的心，其实一早就有了答案。

应坤听了话，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应如瑶居然还会这么从容不迫的回答。

“老爷，别…别别……”柳姨娘看到应坤愣住，惊觉情况不妙，赶紧装作虚弱，“大小姐…大小姐…没有……真的没有伤害我，别对大小姐做出什么处罚。”话还没有说完，柳姨娘就晕了过去。

“婉儿！”应坤大叫，连忙横抱起柳姨娘把她放在里屋床上，“叫大夫，快叫大夫。婉儿，婉儿你撑住！”

应坤慌了神，在柳姨娘床榻旁迟迟不肯离开。直到大夫诊断后。

“怎么样，怎么样？”应坤急切的问，“婉儿，怎么样了？”

“还望侯爷稍安勿躁，”大夫捋了捋他下巴仅存的几根的白色胡须，起身打开桌子上放着自己的随身带来的药箱。

从里面缓缓取出纸笔，蘸了蘸事先准备好的墨水，提笔慢慢写了几味中药，“柳姨娘倒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有点惊吓，再加上郁气积攒，火气太大，怒火攻心，再加上动作有些太剧烈，动了胎气。”

应坤听到动了胎气这四个字，眸子立刻闪过一丝担忧，“那…那…老夫的孩子，老夫的孩子有大碍吗？”

“侯爷不用太过担心，草民已经开了一处药方，只要按草民方法熬制和饮用，假以时日，自然会恢复如同往常，只是……”老大夫话语顿了顿，闭着眼睛又睁开，“只是这……”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应坤听到老大夫，动不动就卖关子，本来就是急性子，更加着急。

“只是这位姨娘身体薄弱，需要好好调息，不能再发生类似情况，不然可能会导致她死亡或者不再怀孕！”老大夫面色毫无波澜的说出了柳姨娘的身体状况，不加以丝毫掩饰。

“好，老夫知道了。”侯爷摆摆手，“退下吧。”

下人上前对老大夫说，“请先生随我来。”

老大夫点了点头，转过身跟着下人去账房领了银子离开。

看着老大夫离开，应坤眸中一暗，命令其余下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他，柳姨娘以及应如瑶。

“说吧，您要准备怎么处置我，父亲？”应如瑶率先打破僵持的画面，开口说道。

“瑶儿……”应坤没有多说，只是盯着应如瑶的眸子。

作为一个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的臣子，那么一点眼力可不是没有，不然就不知道早死过多少次，并且被吞恩连渣都不剩一点。

“有话直说，绕弯子只会浪费时间不是吗？”应如瑶才不想跟应坤在那里打太极，慢慢墨迹，事情都这样了他还问，要么是什么都不懂，眼瞎头昏的傻子，要么，就是想借用这件事来试探她，想借这个机会，来套她的话，探她的底。

“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应坤点了点头，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瑶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是要解释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况且，就算解释了，有用吗？您能相信我吗，或者说，你愿意相信我，放过我吗？”应如瑶盯着应坤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冰冷的眸子亦如寒潭深水般，静的可怕。

“哦？瑶儿这话可怎么说，意思是老夫这个当爹的，不明白是非黑白，随意给人定罪？”应坤眸光锋利，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打量这个蜕变的让人吃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