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瑶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又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要送给王爷牛角梳篦,还请世子爷自己去问王爷吧。我是外人,不便告诉世子爷自己的家事。”
司马子益嘴角牵出一丝苦笑,有些不甘的问道:“敢问大小姐是在下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吗,令你如此疏远我。”
“没有,你做的很好,只不过缘分未到。”应如瑶的心其实也随着他那抹苦笑下沉一下,她掩盖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份苦楚,起身与司马子益擦肩而过。
司马子益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拒绝他,不过又没关系,只要她心里还没有住进任何人,他就有希望,况且以后将她娶回家也能慢慢培养感情。司马子益这么想,顿时又容光焕发,重获希望的离开了。
一直在听他们讲话的应如珍,暗自叫好,这样自己就更有机会接近司马子益了。应如珍刚好起身想去安慰一下司马子益,谁知人家早已经离开了。碍着应夫人的面,她也不好直接去追人家,只能暗自去寻。
“母亲,女儿也想去四处转转。”应如珍忍住不甘,毕恭毕敬的对应夫人说。
应夫人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用鼻音轻嗯了一声之后应如珍就向一旁走了。
司马子益来到六安王的书房,听到里面有抽泣的声音,沉思了片刻还是敲了敲房门。“父王,您怎么了?”
六安王一听是司马子益的声音,立马用衣袖擦干泪水,将牛角梳篦轻轻的放进锦盒中,说到:“无碍,你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就在司马子益推开房门的时候,六安王又想到了其他事情,站起身来,手拿锦盒又对他道:“你随我来。”
之后,六安王带司马子益来到了禁区,这里已经是杂草丛生,自打六安王下令将这里设成禁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打扫了,而且老一辈的下人都知道这里死过人,导致有人疯言疯语的说这里闹过鬼,所以六安王才下令将此处封闭。
其实,这传言是六安王派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最后竟衍生出无头女鬼前来报复,要求索命偿命等一系列的版本。
司马子益也是在大小就听过这个传言,那时候的他还小,只知道这里不能住了,可是为什么娘亲还在里面不出来,难道她不知道里面闹鬼吗。直到后来,他慢慢的长大了,才明白娘亲就是在这里死亡的,那么说,无头女鬼难道就指的是娘亲。他一直认定就是娘亲,所以待到他十二岁的时候,他终于走进了这片禁区,回忆着记忆中的路线,终于来到了娘亲曾经住过的地方,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正如他现在一样和父王正走上台阶。
可是就差一步,就被六安王大声呵斥住并且还没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六安王一手拎住衣领生生的硬拖了出来,一直拖到离着庭院不远处的花园那里,那次被六安王斥责并关禁闭之后,他就在也没有来过此地,倒不是因为害怕父王责罚,也不是不想娘亲,而是他觉得,如果他还那样做的话会惹父王伤心。因为在父王斥责他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的觉得父王的哽咽与不舍,所以他为了不让父王伤心,发誓绝不踏进那里半步。由此可以看出,司马子益从小就是个可心的孩子。
今日在六安王大寿的时候,竟带着司马子益来到这已经近二十年没来过的禁区。这里在二十年前杨氏还在的时候,是全府上下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一个中心点。可是杨氏离世之后,这里就被荒废了,王府扩建,慢慢的就偏离了这里,这也是六安王故意为之。
六安王打开房门,那门由于经久不修,门漆已经掉色,而且吱吱呀呀的好不刺耳,但一进到这屋子里,六安王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司马子益跟随他身后,进到这房里大吃一惊,这里到处布满尘土,但唯独娘亲的画像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而且娘亲的画像到处都是,墙壁上,椅子上甚至连床上都有,就好像娘亲在是一样,哪里都有她的足迹。
六安王顺手拿过桌案上的抹布仔细的且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画像,动作十分娴熟,很显然,这件事情六安王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六安王沉重的说:“你把锦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吧。”司马子益照做。六安王又继续问道:“你觉得这个牛角梳篦做工如何?”
司马子益仔细端详了一番,沉吟片刻才说道:“这牛角用的倒是很金贵,可是这做工确是不值一提,而且这下面的梳齿,虽然做得很圆滑,但是对于梳头发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六安王听后竟然笑了,仿佛回忆一般的说道:“是啊,连你都觉得做的不好,可是你娘却认为那是她用过最好用的梳篦了。”
听到这话,司马子益暗笑,说道:“原来这是父王做的梳篦啊。父王亲手做的,在娘亲眼里自然都是好的。”说完,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手中的梳篦,虽然觉得能感觉到娘亲收到父亲做的礼物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这梳篦也太不好用了吧。不过他又一笑,果然是父子俩,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都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动手做礼物送给她,可是自己出于青蓝,做的东西可是比这梳篦好看万分,也就是应如瑶现在头上戴的那个会变色的发簪。
一想到这,司马子益脸上荡起了幸福的笑容。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说道:“父王,然后呢?”
六安王接着就深深的陷入回忆之中。想当年,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只向往着自由,还不喜欢什么朝纲论事。有一次他来到了一个乡里,这里的人淳朴好客,都十分热情,他一下子就恋上了这里,想着有朝一日能在这里安居立业。也就是在这时候他认识了杨氏。
杨氏出身书香门第,才华横溢,长得也十分甜美。有一次,六安王上街,正巧遇到比文大赛,而正巧这做擂的就是杨氏。杨氏一身轻纱缕衣站在擂台上正与一人下着盲棋,与一人挥洒着笔墨,与一人朗朗吟诗,还与一人弹弦奏乐,这样的阵势引得台下之人连连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