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凄清,云轻摇独自一人站在楼台之下,周围是旋绕不散的血腥味,傀儡人融化在暗河里后升腾起的腐烂怪味和炸药然烧后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丢弃了手中之剑,云轻摇步伐慢悠悠的往忠勇侯府走去,步履沉重,面无表情。
实际上她的心思翻飞,错综复杂,一会想,林天泽他们此次来扬州城是奉了天子之命去围灭谢温良的,而且算是秘密行动,但是如今谢温良不但跑了而且扬州城还空了办半座城池。
一会又想,苏锦之做了这么多救过自己,那她怎么能让他这样死去呢?
目光落在由青石板铺就的平摊路面上,忽的一直皮毛油滑的猫出现在前方,一双金色的眼眸望过来,在叶里分为明显。
云轻摇思绪一下顿住微愣道,“小金。”
小金听到有人唤它,闪亮亮的兽瞳对准云轻摇,喵喵叫了几声就飞快的蹿到云轻摇脚边,爪子勾着她的衣衫爬上去。
温柔柔软的猫崽子主动躺到自己怀里,云轻摇脸色柔和不少,不再去纠结之前发生的事情,伸出手去抚摸怀中爱撒娇的猫崽,“也不知道你怎么胡乱跑出来了,不过你居然还记得我,真好……”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一心一意的顺着猫崽柔滑的皮毛。
月白色的衣衫沾染了风尘,林天泽悄然而至。
他本已经对随着叶沉离去,路上眼角瞥见小金的身影,微微一想便跟了过来,倒是没有想到小金直奔云轻摇,跳到其怀里撒娇。
云轻摇低着头眼里只有小金,倒是一时没有发觉已经走远的人又折了回来,只觉得自己空茫茫有些冰凉的心被这个小东西填满了。
好一会,她终于摸够了,也半是想开了,反正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就苏锦之。
这样这样想着,云轻摇一抬眼就看见林天泽身姿鑫长,站在前面不远处,目光淡然辨不出喜怒。
云轻摇被他吓了一大跳,楼紧了怀中的猫崽,“世子,请问有何事?”
刚才还心胸宽广的想开了不少,现在一看到转身就走,似是再也不会回头的人出现,云轻摇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丝委屈,和难受,一开口就有些语气生硬用上了敬称。
生气离开的人是你,现在回来的又是你。
云轻摇满腹委屈,苏锦之与她之间的“姐妹”之情,让她如何能弃他不顾。
林天泽长长的睫羽颤了颤,月华倾泄,给他披上了一层轻纱,“我看见小金,有些担心便跟了过来。”
他顿了顿道,“前方暗河还未关盖上,恐它误入其中。”
所以说他只是担心小金不小心掉到暗河里才跟过来的吗?
云轻摇低下头,语气越发冷硬,“既然世子实在是担心这只猫,那么喜爱他的话,我还是将她送还给世子吧,我可不是什么夺人所爱的人。”
她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猫崽离开了温暖的怀抱被人凌空包起,递到林天泽面前。
猫崽,“喵。”
林天泽,“……”
云轻摇别开眼,眸中已有泪水凝聚,雾气盎然其中。
“世子担心猫掉入暗河便可以跟过来瞧一瞧,担心它的安危,而我朋友将死,我拿起剑守护他,都要被人所怨呢。”
终究是,忍不住说出口,云轻摇说完就抿着唇。
“你把它照顾的很好。”林天泽缓声道,眼底散开一圈圈涟漪,那是细微的笑意。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云轻摇在闹什么别扭了。
他一向不喜拐弯抹角。此时此刻,他忽然却不愿意直接解释了。
林天泽转身欲走,“既然能把它照顾的很好又何必归还于我,且不说它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就是世间也没有把送出去的东西再归还的道理。”
“如此。”云轻摇咬了咬唇,“猫已经送给我又被我养了一段时间,那问世子猫是否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林天颔首,“自然。”
“那么,我把自己的所有物送给世子又有何妨呢。”云轻摇抬起脸,倔强的望着他的背影。
“请世子,收下礼物吧。”
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心中委屈堆积加之身体的披发,让云轻摇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倒不是她把苏锦之和林天泽在心里划分了重量,而苏锦之的分量要比林天泽高。
是觉得至此一次平衡两人就觉得疲惫,倒不如现在先把一边断的干干净净,。
她这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别扭的。
林天泽可以如此决绝的不顾她的感受转身就走,那么自己为何不能断绝与他的来往。
“暗河里通之一些人家的井水,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有许多需要我和叶沉着手处理,事情太多,所以走的匆忙。”
林天泽转过身,语气柔下来如同三月春风拂面,拂进云轻摇的胸前。
“世子是哦这样做什么。”云轻摇故作冷打死你,一脸不解。
“猫还请你多多照顾。”林天泽从广袖之中拿出一个被雕刻成竹子模样的骨哨。
“我倒是有件东西要给你,它名为不离,一共有一对,只要其中一个个被人吹响,另外一个不离就会立马响起,不论多遥远的距离。”
林天泽微微弯下挺直的腰背,淡声解释这骨哨的作用,这样神奇的物件在他嘴里似乎成了平常之事。
云轻摇冷淡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呐呐道,“你这是做什么……”
“今天之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直接转身就走给你留下这样的错误想法。”林天泽平时云轻摇的眼睛。
“你今天,并未做错什么,相反,你能为朋友拿起手中之剑,与比你强大太上百倍的敌人作战,用见抵挡住,是一件非常值得称赞的是。”
林天泽试着以师长的口吻道,手抬起犹豫片刻还是落到云轻摇的头上,沉吟片刻,“你今天,很好。”
望着比她强上上百倍的云轻摇,听了林天泽这番解释,脸颊上都浮现薄红,再也生不出任何气来。
抚摸着坠落在胸前意义非凡的骨哨,云轻摇小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