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上了他们就在岸边守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云轻摇摸了一把脸上沾着的发丝,喘吁吁道。
“哦?你憋死是死,被他们抓到也是死有什么区别吗?”苏锦之一挑眉不悦道。
“当然有区别了,上来是我们两个一起死,在水地下是我一个人死。”她一脸认真,只是苏锦之并不领情,敲了敲她的脑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你,如果你死了我干嘛跑到这里来受这样的罪?”
云轻摇不说话了,拿一双眸子看他,乌溜溜的仿佛蕴含了凌凌水光一样,苏锦之也不说话了,简直不知道她如何学的这一招,明知道是自己的不对还能这么委屈巴巴的。
最后妥协是苏锦之,他们再次在脚步声过来之前沉下水,继续往前游。
在水里苏锦之会时不时看向水面,以防备有人过来抓他们。
又上岸呼吸了一会空气,岸上一人也无,四周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光亮,见这么久都无人前来抓他们,苏锦之也放松了些,甚至还就地教云轻摇如何游泳,倾囊相授自己的技巧。
云轻摇学的僵硬,但好歹学会了,勉强不用像乌龟一样爬在苏锦之身上,拉着他的衣角就可以跟上去了。
牵住想要去游的缓慢的云轻摇,苏锦之带着她游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前,这石门完全横贯了整个河道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检查了一下头顶确定没有人,苏锦之就和云轻摇游了上来。
云轻摇先前在水底下嫌弃散开的长发太过于碍眼,就撕了袖子做成布条绑住头发。
现在上了岸在水里张牙挥舞的头发湿辘辘的黏在脖子上肩膀上,还有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她回头看苏锦之,那苍白的肤色和漆黑的发丝就形成惊心动魄的一幅画。
“好像是硬生生的在河水中央建了一个石头堆砌成的一条走道。”云轻摇皱眉道,苏锦之摸了摸鼻子,“那我们从陆地上走……”话音还未落,一杆长枪从身后投来,苏锦之侧身躲开拉着云轻摇又跳到水里。
到了水下往上看,谢温良站在岸边,波光粼粼的水面扭曲了他的笑脸。
云轻摇耸肩,没办法看来只能从水里走了。
她凑到石门前,伸手去摸那石门上刻着的东西,上面刻了一首描写桃花的诗句,里面正好有一句写着,“欲暖桃花香微醉”。
云轻摇的手摸上去就忍不住按在那还暖字,那暖字被云轻只是轻轻一按就陷下去了,那石门也徐徐展开,水波流动。
苏锦之如同鱼一样拉着云轻摇游窜进去,他们一进去门就迅速关上了,只有少量的水被带了进来,湿了地面。
这隧道是封闭的,头顶上也用石板严严实实的盖住不露一滴水进来。
确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苏锦之终于不用像在岸边一样提心吊胆的了,他盘腿而坐,观察着自己的小腿上的伤。
伤口已经泡的发白,苏锦之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将箭拔了出来,他嘶了一声把短箭一丢,发现小腿上也没有流多少的血放下心来,只是那一个小指大的洞皮肉翻飞,里面的肉被泡的发白,很是骇人。
云轻摇也蹲下来看苏锦之的伤口,发白的指尖按上去,“疼吗?”
“没有知觉了,唯一庆幸的是伤到的是肉没有伤到骨头。”苏锦之乐观道,拉着云轻摇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我们走吧,看看他修这条石道是干什么的。”苏锦之转移话题,快步走在前面。
云轻摇慢吞吞跟在他后面,红色的发带系着她的一束长发,红黑相间很是好看,可是云轻摇拨弄了一下只觉得难受,目光盯着对方的小腿上的伤口。
石头墙壁被打磨的光滑,还有烛台镶嵌在上面,烛台上摆着的却不是蜡烛而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夜明珠,这石道蜿蜒,摆满的夜明珠告诉二人谢温良是一个何等财大气粗的人。
冰凉的青色石壁被照亮,苏锦之一路走过来还没有忍住顺走了三个夜明珠,觉得应该是把本钱赚了回来。
云轻摇看了他一脸开心是样子就默默不说话了,继续往前向走。
不知多久又是一道石门拦在前面,云轻摇还没来得及钻研打开的方法石门就自己打开了。
这是一个房间,应该是按照女子的闺房打造的,和云轻摇在花莞的房间一摸一样,除了四处挂着的画。
云轻摇走进去拾起一副放在桌子上的画,上面少女面容栩栩如生,其姿态神情被画师刻画的入木三分,一看就知道上面倾注了这一个画师的多少心血。
这个画师画了很多副女子的画,摆放的到处都是,简直快没有站得地方了,云轻摇随意的翻了翻就知道这画师谁画的又是那个人了。
这些话怕都是谢温良画的,画上的女子自然也是他心心念念的暖儿。
“啧,若是真的那么喜欢,那不如随她一起去了。”云轻摇想起谢温良说的故事,最后杨暖的结局就是引剑自刎,她是一个刚烈的人,谢温良不是啊,他彼时才是一个少年,正是在最为无用的时刻连拉住她拔剑的手的力气都没有。
“唉。”短短的叹息了一口气云轻摇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了。
苏锦之对这些画不感兴趣,只是他累极了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把画从榻上全部扫落对云轻摇斜过了的眼神无动于衷,他躺下来了叹了口气,“你不累吗,赶快趁现在休息一下吧。”
“是挺累的。”云轻摇坐到床边把那些画都放在桌子上。
摸了摸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总不能这样直接睡吧。
她走到衣柜面前,抱着不大的希望打开衣柜,衣柜里面没有让云轻摇失望心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云轻摇伸手摸了摸布料,猜测应该是今年新做的。
不过这方便了云轻摇,她随便拿了一套就走到玉屏风背面去换衣服了。
苏锦之其实现在也很不舒服,如今见到干净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女装了自己顺手拿了一套就直接换上,干燥温暖的衣服让他舒适不少。
新换的里衣舒适贴身,云轻摇头挨着软松的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忘记了防备。
同时外面身着干净女装的苏锦之也靠在榻上缓缓睡过去。
这一晚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耗费心神。
他们都忽略了谢温良会追过来的可能,也许是太累了所以反而不愿意去这个可能了。
夜晚悄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