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夏日里的京城很是闷热,而今日家家的千金贵女们都在卯着劲,宫中的敬妃娘娘虽然多年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但是身份一直都是敬妃,李家这些年也是越发做大了,自从三年前,敬妃主张在宫中设宴让众位朝臣的世子贵女齐聚荷花水榭,共同赏花作诗,很多贵公子和千金小姐都以能参加“六月夏日宴”为骄傲。
林疏狂自从那日亲自证实了云轻摇乃是自己和依澜的女儿之后,心情很是复杂,难以言喻。
一有时间就呆在御书房旁边的偏殿之中,看着一屋子依澜的画卷,笑着呢喃:“澜儿,你果然调皮,给我生下了那样一个鬼灵精的女儿,幸苦你了……”
转头林疏狂又想到,那个小丫头待在忠勇侯府是否有受了什么委屈,那个云峰和他那个面团一样的夫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小丫头呢?
林疏狂这样想着,突然大喝:“王全。”
太监总管王全发觉自从圣上见过云家二小姐之后,情绪十分难测,时而好时而坏的,自己这些人都是把脑袋放在了裤腰带上,仔细伺候着,听着林疏狂喊着自己,王全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陛下,奴才在,有什么吩咐?”王全颤颤微微,根本不敢抬头。
“你吩咐人,将这些年云家二小姐的情况,从小到大,无一巨细,都给朕查出来。”林疏狂在殿内吩咐着。
王全偷偷舒了一口气,“奴才遵旨。”说罢就退下了。
不多时,王全又到了偏殿的门前,轻轻叩着门,“陛下,今日乃是夏日宴会,您是否要……”
林疏狂刚想拒绝,复而又想到小丫头说不定会去呢,“今日,云家二小姐可有来?”
“回陛下,云家二小姐刚到。”昔日,自己跟在林疏狂的身边,在陛下心里眼里就只有慕娘娘一个人,陛下素来不喜欢太过闹腾的场合,每逢宫中宴会,圣上从来都不曾舒展眉头,而慕娘娘在的时候,陛下就是看着慕娘娘就会笑。
“老奴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查了,只是老奴依稀记得,当年云大人一意孤行去了扬州,方夫人在伴其左右,听闻轻摇姑娘很受云大人和方夫人的宠爱,只是侯府老将军和老夫人不喜爱女儿,故而这次回来,老夫人也没有过多的关心轻摇姑娘。”朝堂之上官员调动,王全不能不记,这么一记就已经记了十几年。
林疏狂闻言心中也是难受,原本小丫头应该是自己的掌上明珠,怎么在他们家里却嫌弃小丫头是个女娃娃呢?林疏狂看着画卷上依澜的模样,手在半空中描绘着云轻摇的模样,轻摇虽然刚刚十二岁,但是多半跟了依澜的长相,偏偏跟了自己这样的性格,澜儿虽然偶有狡黠,但是轻摇却是像极了自己,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可心里比谁都在意。
良久,林疏狂从偏殿出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奴才,又看着远方,“摆驾荷花水榭,朕要去看看今日的宴会。”
而云轻摇一个人漫步在荷花水榭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之中,千金小姐们都是在水榭中央的揽月阁楼上,而公子们都是在湖中泛舟吟诗,以此吸引阁楼上姑娘的芳心。
云轻摇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头却有一股莫名的哀愁,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林天泽了,他可是也在湖中的那些小舟之中呢?
不多时,秋水跑来给云轻摇报信了,“主子,轻歌小姐果然从阁楼上下来了,看样子是要去荷花水榭旁边的兰亭去。
“看样子,云轻柔背后的那几个人是忍不住了。”云轻摇这样想着,果然不出自己所预料的那样,“秋水,你赶紧去找姨母身边的亲信,我偷偷跟上去。”
秋水闻言,很是不安,“主子,要不……”
云轻摇安抚着秋水,“我腰间随身带着软剑,这些时日我武功没有落下,按照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快去吧。”
秋水闻言,只得朝着事先约好的地方快步跑去了。
云轻摇看着云轻歌走远,不多时三皇也从水榭之上的回廊之中动身了,而云轻摇正要跟上的时候,一个婢女端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汁撞上了云轻摇,云轻摇原本淡蓝色的衣服顿时变成了大染缸,云轻摇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惶恐的婢女,“你先退下吧。”
此处距离静妃的芷兰宫相距甚远,自己这一身只能去就近的敬妃宫里换衣服了,只是这件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吧,虽然说轻歌姐姐有人保护着,自己只是多一层保险,可这个婢女怎么会此时这样呢?
云轻摇正在思索呢,那个婢女跪在地上哭着:“请小姐赎罪,麻烦小姐随奴婢去换身衣服吧。”
云轻摇看着眼前这个小婢女许久,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有软剑在身,林天泽交给自己的轻功,自己也在一直练习,看看这个背后之人打的是什么算盘吧。
“你带路吧。”云轻摇只是淡淡的说着。
云轻摇跟在那个惶恐的婢女身后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处宫女的住所,那个小婢女说道:“请小姐赎罪,将就着在这里换衣服吧,有奴婢守着。”
小婢女说罢,不由分说的将云轻摇推进了一处房子之中,只见屋内有一个赤裸上身的侍卫,一看就云轻摇进来,就直直冲着云轻摇扑了上来。
云轻摇立马抽出了随身的软剑,冲着来人的胸口就刺了上去,那个男人好像根本没有想到云轻摇会随身带着软剑,看着没入胸口的软剑,直直的倒在了云轻摇的身上,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顶上突然有个脚步声,可纵然云轻摇使遍全身力气,也没有挪动半分。
一个身着墨黑色长袍的人从窗外进来了,正看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倒在了云轻摇的身上,冷着脸跑了上来,一脚踢开了那个死都没有瞑目的侍卫。
一把抱起来地上的云轻摇,责怪着:“怎么样?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