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摇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在马车之中坐立难安。有多久了,前世老侯爷等人的结局仿佛还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车夫一声高喊:“到啦。”
云轻摇恍然回神,在秋水的搀扶下缓缓下车,眼前这一番熟悉的景象,让云轻摇不由的和前世的种种联系在一起,不免有一些感叹。看着前面那一个车中的方婉在紫桐的搀扶下缓缓下车,赶忙上前去。
方婉看着威严赫赫的忠勇侯侯府,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当年那个云峰负气出走,自己毅然决然的跟他南下,但那个时候,自己刚刚生下云轻歌不久,老夫人就将云轻歌从自己身边夺走了,美名其曰是待在老夫人身边,由老夫人亲自约束,但是方婉心里明白,这是老夫人用来牵制自己的。
可怜自己的小歌儿。
方婉看着襁褓中哭泣的小琰儿,心中更是难受。云峰说新的府邸已经修建完成了,让自己务必回来,现如今看来,根本没有新的府邸,云峰只是想要自己早些回来京城,好能在忠勇侯府之中诞下孩儿。
可是云峰万万没有想过,方婉竟然受惊早产。
而侯府门口只有一两个小厮前来迎接,如今看来这是那个云铭的夫人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了。方婉并没有说什么,云轻摇也是跟在方婉身后,前世在那个阴狠李夫人的陷害之下,娘亲和自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粗茶冷饭,今日有幸可以返回,那么自己定要让那个毒妇加倍偿还。
方婉和云轻摇乘着软轿,在下人的带领下从左侧门进,到了大堂之中。
云轻摇在软轿之中就听见了四周的下人悉悉索索的话语,大多都是在说自己和娘亲如何如何的穷酸,云轻摇双眸紧闭,心中想的却是进京城之前,与林天泽分别的情景,自己私下里,将自己从苏梓拿来的那串银色的铃铛,交给了林泽天,林泽天很是不解,那个时候那个呆子还问自己,这一串铃铛是什么意思,说是堂堂冷面将军,怎么能带这样的铃铛。
自己和他说,这是自己和苏梓幼年时结亲的信物,如今亲事作废,信物都物归原主,而自己也和林天泽互通心意,自然会将这串铃铛送给林天泽了。
那个呆子也是的,听自己这样一说,倒是很开心的将铃铛准备挂在腰间。
云轻摇想到这里,脸上又是笑容。
自己笑着和他说,“你这个呆子,不是说好了,不可以大张旗鼓的吗,这串铃铛虽不敢说天下人都能认得是我的,但是有心人只要稍加调查就会发现这个铃铛是我的东西,你好好揣着就可以了。”
林天泽闻言,脸上也是纠结,突然林天泽,将一串铃铛缠在了右手手腕上,笑着看着云轻摇,摇晃着手腕上的铃铛,“如此,云姑娘,可满意?”
云轻摇看着眼前的儿郎,心中觉得很是温暖,少年成名,沙发铁血,他对其他人都是淡然处置,好像唯独只有自己,是他眼中唯一的温暖。
不多时,软轿落地,云轻摇缓缓走出软轿,堂下众人都是惊叹,扬州和京城天高路远,众人自然不清楚过了这些年,云轻摇到底变了一个怎么样的模样。
一个鹅黄色少女,娇小玲珑,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初露绝色,腰间的血玉扳指更是让众人眼前一亮,如此上好的血玉,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佩戴在腰间。
而云轻摇身边身着沁蓝色衣裙的方婉,披着大大的披风,倒更是让众人眼前一亮,怀中那个啼哭的小儿,顿时给了迎接的茹夫人以及云铭正室李夫人的瞩目。
李夫人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看着方婉怀中的小儿,风情万种,“姐姐,多年没有回来,看来扬州的气候很是养人,您容貌好像一点没有改变,这个小儿是谁家的啊。”
云轻摇还不待李夫人说些什么,盈盈弱质,缓缓给李夫人行了一个礼:“见过婶娘,轻摇初见,还以为是那位神仙姐姐,竟然是婶娘。还请婶娘不要怪罪,娘亲在扬州匆匆产子,身子有些虚弱。”
堂中的老夫人一听,神情十分激动,“婉儿,那丫头呢?快扶着老身,让老身好好看看。”
众人一听赶忙簇拥着方婉朝着大堂之中去了。
方婉怀抱着小儿,走近了侯府老夫人身旁,缓缓给老夫人行了一个礼,“不孝儿媳婉儿见过娘亲大人,我匆匆在扬州产子,身体实在不舒服的厉害,请娘请怪罪。”
云轻摇也俏皮的跪在了方婉的身侧,中规中矩的给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
老夫人都没有怎么注意云轻摇,只是说着:“婉儿幸苦了,摇摇都长得这般大了,今年应该是十一岁了吧,出落得倒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快起来,将孩子抱过来,给老身好好看看我的嫡孙儿。”
众人听得老夫人这样一说,心里都有了各自的一番思量,那茹姨娘正准备接过孩子的时候,方婉堪堪饶了过去,抱着孩子走到了老夫人的身旁。
方婉心中清楚,这个老夫人只怕是要当众检验这个孩子的身份,相传云家祖上曾经和千古一帝颛顼征战沙场,只要是男儿,左手手腕处都会有一个红色的痣。
只见老夫人接过了方婉怀中的孩子,小心抱着,逗弄着小小的二人,有意无意的掀开了孩子的襁褓,那李夫人也是不露声色的观察着。
只看到那个小儿,左手手腕处,赫然一个深红色的小点,老夫人左右摩挲着,并不是作假,又用手帕蘸了一下茶碗中的水,轻轻将水涂抹在了红色的痣上面,只见到那颗痣遇到茶水,变得鲜红如血。
老夫人大笑着,“如此,这个小儿日后,就是我云家的嫡孙了,往后你们但凡有任何一点腌臜手段对付我的孙儿,莫要怪老身心狠。”
方婉更是低着头,缓缓从老夫人怀里将小琰儿接了过来,轻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