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康并不知道自己即要最最最爱的额娘给抛弃了, 因为康熙定的离京时间是六月初三,而现在才五月初。
就是说,静还有十多天左右的时间可地安排小保康。
其实静之所答应和康熙一块去塞外避暑, 不仅仅因为她想走出紫禁城这个方方的小天地, 到外面去看一看,因为她从康熙那里得知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这次并不会跟着一块去。
有一说一,静和太皇太后及皇太后的关系并没有太,甚至算不上亲近,但是要问静把小保康托付给谁,她才最放,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太皇太后了。
一来太皇太后绝对有护着小保康的能力, 来太皇太后不可能会手谋害小保康。
所静觉得在她跟着康熙离开紫禁城的这段时间内,把小保康托付给太皇太后的话,她肯定是最放的。
毕竟静已提前从康熙那里知道了这次去塞外避暑行围的随行人员单了, 除了她之外, 就只有惠妃和乌娜。
就是说,超过一大半的嫔妃都留在紫禁城里, 而这一大半的嫔妃,就没有几个和她关系的, 反倒是有几个和她关系特别不。
虽然小保康如今还小, 她离京之后确实是可让景秀宫上的人都紧闭宫门,不带小保康出去,但是静仍然觉得不安全。
因为一旦出了的话,那么静再怎么后悔没有用了。
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 知道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不去塞外避暑行围之后,静就打起了她们的主意——
反正都是小保康的长辈了,帮忙带几个月的, 应该没问题的啦?
说干就干的静第天就主动带小保康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一开始太皇太后她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么不对劲的,毕竟让静带小保康来慈宁宫请安是她们先提了一嘴的。
但是俗话说得,人老成精,太皇太后都活到这把年纪了,那双眼睛利得很,尤其是当她得知了静跟着康熙一块去塞外的时候,她一子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所这天当静再次带着小保康来慈宁宫的时候,太皇太后没有玩旁敲侧击那一套,直接就问出了:“珍贵妃,你这是打算在你离京的这段时间里,把保康养在哀家这慈宁宫?”
“太皇太后果然是聪明绝顶,洞若观火,臣妾这点小思放在您面前真的是无所遁形。”静没有吹过太皇太后的彩虹屁,但是没关系,一回生,回熟的,这儿静在行。
给人吹彩虹屁嘛,除了要有一定的词汇储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个字——
豁得出去。
要是还是有人不懂豁得出去这个字是么意思呢,那就说得再简单直接一点,同样是个字——
臭不要脸。
“难怪皇上如今能够这么优秀圣明,又英明神武呢,原来这大部分都是太皇太后您的功劳,要不是有您的鞠养教诲,培养不出皇上这样的明君,臣妾对您的景仰真的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佩服,臣妾对您真的是太佩服了。”
静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来了一个海豹式鼓掌,脸上就差直接写上一个大大的“服”字了。
虽然静没有吹过太皇太后的彩虹屁,但是这并不代表太皇太后没有听过静吹彩虹屁的,比如说贤贵妃当年找静麻烦的时候,静就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吹了康熙一通的彩虹屁。
那时候太皇太后嘴上没说,里却想着,这戴佳氏的才还挺不错的。
如今再次听到,太皇太后想,何止是不错啊,都快不错到飞起了。
饶是太皇太后那样见过世面,听过不少彩虹屁的人,听到静的这番话,很难一点都不高兴。
倒不是说静夸的话多么有文采,不是说她夸得有多露骨,实上太皇太后听过加有文采的彩虹屁,听过加露骨的,所一般来说她应该是内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才对。
但是偏偏太皇太后现在想笑是想笑,内却并不是毫无波动的,因为静的一番话,直接夸到太皇太后的坎上了。
当初自己的儿子和她决裂,甚至母子之间至死都没有完全和解,这些情一直都是太皇太后里头的痛,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太皇太后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养孩子,真的不会教孩子?
如若不然的话,她和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走到当初的那一步呢?
但是后来眼见着康熙一天一天地长大,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出色,太皇太后不是不欣慰,不是不骄傲的。
至少康熙的存在,证明了她在教养孩子,培养皇帝的这件情上面,并不是一无所成的。
“平里,你就是这样给皇帝灌迷魂汤的吗?”太皇太后看了静一眼,语气淡淡地问道。
“臣妾可没有。”这要不是因为静注意到太皇太后问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她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得罪人了。
但是见太皇太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静自然暗暗地松了气,继续油嘴滑舌……不对,应该是继续舌绽莲花道,“别的不敢说,但是臣妾这张嘴向来老实,所刚刚说的话,绝对是句句发自肺腑,绝对不是在溜须拍马。”
静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看向太皇太后,恨不得她能够透过她“花枝招展”的外表看到她“朴实无华”的内。
太皇太后笑了一,倒没有为难静,直接开道:“等你们出发的那天,就让奴才把保康抱来哀家的慈宁宫吧。”
正如静所想的那样,小保康是太皇太后自己的亲曾孙,再加上这小家伙确实是招人稀罕,所即便明知道静打她主意,太皇太后还是答应来了。
毕竟她自己清楚静明明平里和她没有么来往,为么现在却愿意屡屡向她示,盼着她能够替她照顾小保康一段时间,无非就是担的安全而已。
别说太皇太后现在对静没有么意见了,即便她对她真的有么意见,绝对不可能因而恨屋及乌的。
见太皇太后答应了,如愿偿的静顿时就高兴了,一连串的彩虹屁就跟不要钱似的呜呼呜呼地往外吹。
“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太皇太后您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前臣妾都不知道地善良的人到底长么样,但是今天总算是知道了,要是您不答应的话,臣妾都不知道接来该怎么安排保康比较呢。”
静拍了一通马屁的太皇太后:“……”
她真的不是靠给皇帝灌迷魂汤上位的吗?
……
成功地搞定了小保康接来的安排之后,静见到康熙就跟臭屁道:“果然,世上就没有吹一通彩虹屁搞不定的人。”
如果有,那就两通。
怪不得古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看到静这个嘚瑟的小模样,康熙不仅不觉得讨厌,反倒是觉得怪可爱的。
作为有幸听过静吹彩虹屁,并且她吹过彩虹屁的人,康熙深知静的彩虹屁的威力,不过嘛,太皇太后会受用就真的有点出乎康熙的预料了。
实上即便静不安排,或者说静没想过在们离京的时候把小保康交给太皇太后来照顾都没关系,因为康熙里头早已有了打算。
和静一样,康熙觉得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太皇太后了,所在们离京的这段时间把小保康交给太皇太后来照顾的话,那么肯定是很放的。
所就是说即便静托付失败了,还有康熙给她兜底呢。
不过康熙没想到太皇太后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没有想到静给太皇太后吹起彩虹屁来居然这么……
嗯,豁得出去。
静:“……”
她怀疑是想说她臭不要脸。
→_→
康熙:“……”
这不重要。
康熙听完静是如何吹太皇太后的彩虹屁之后,忍不住问她:“要是老祖宗不答应呢?”
“不答应?”静听到康熙这么问,想了想,正当康熙为她会说“那就派你出马”的时候,却不料静道,“那就在离开的那天偷偷的叫荔枝她们把保康打包丢到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外。”
到时候她就不信太皇太后会快马加鞭让人把她喊回来,或者把小保康重新打包丢回景秀宫。
康熙:“……”
应该说不愧是她吗?
虽然康熙明知道静这番话说得不真,但是还是她给逗笑了,觉得静可真的是的小活宝了。
*** ***
到了六月初三这天,静提前就醒来了。
因为皇帝出巡,不仅哪一天出门有讲究,甚至么时辰出门一样,过钦天监的人算过时间之后,最终定的时间比静往去承乾宫请安要早了许多。
。
静一边打着哈欠洗漱,一边想,要是晚一点出门的话,小保康肯定已醒来了,到时候见到了她,静想要走都难。
“这次随皇上一块塞外出巡,因为保康还小,虽然太皇太后已答应帮忙照顾了,但是你们不能放松警惕。”
静一边穿衣一边对沈嬷嬷她们道,“万保康为重,真的要出了么,替你们担着。”
因为小保康还小,再加上接来又是住在慈宁宫,所静特意留了沈嬷嬷,荔枝和石榴三人,至于小保康的奶嬷嬷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要留的。
“把保康托付给你们,就是信得过你们。”静穿衣服之后看了沈嬷嬷她们一眼,然后道,“希望你们对得起的这份信任。”
“请主子放,奴才定然会照顾胤祐阿哥的。”沈嬷嬷她们自然知道她们如今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了,但是并没有因而产生退缩的理。
在她们看来,静既然信任她们,那么她们要做的就是对得起她对她们的这份信任。
静点点头,倒没有再说别的,等收拾了之后,她先去小保康的屋里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小保康还在熟睡当中,在没有惊动的情况静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的脸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因为静怕自己再继续看去的话,不是把小保康闹醒,就是自己舍不得走了。
……
要是静真的舍不得走的话,最高兴的人怕是贤贵妃了。
今年是康熙第一次到塞外避暑行围,如果换做前的话,那么贤贵妃觉得随行人员单上肯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可是如今呢?
这次跟着康熙一块去塞外的人就三个——静、惠妃和乌娜。
这个随行人员单一公布之后,想要去却没得去的人自然是失望了,但是有的人却从这份单中看出了康熙对静的宠爱。
要知道除了静之外,惠妃是万年不得宠的,至于乌娜那别说得宠了,她甚至都没有康熙宠幸过。
所康熙带她们三个人去塞外避暑行围,那么舍五入不是相当于告诉所有人,要继续独宠静吗?
而且乌娜能够跟着一块去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因为她、出身蒙古,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没有随行的情况,她必然是要跟着一块去的,毕竟得给蒙古一个面子嘛。
至于惠妃的话,那么就理解了,谁让她生了大阿哥呢,这次能够跟着一块去蒙古肯定是沾了大阿哥的光。
之前贤贵妃知道了随行人员的单上有谁之后,她身边的宫女如兰便连忙出声道:“主子您别生气。”
“生气?谁说本宫生气了?”贤贵妃是非道,“本宫一点都不生气。”
看着都快贤贵妃掰断的梳子,如兰:“……”
这叫她很难相信她这不是在说反话啊。
不过失望,生气罢,都没有人能够让康熙改变主意,她们能做的只有在六月初三这天目送着康熙们离开罢了。
……
静上辈子就不是一个能早起的人,这辈子因为生活习惯改变了,倒是可做到早睡早起,但是问题是平里再怎么早起,没有早到这个地步。
因扶着樱桃的手上了马车之后,静便一边拆着耳环一边让樱桃帮她把头上的首饰都给拆来了。
没错,静打算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这睡不够强行早起真的是太遭罪了,静有预感,她要是不及时补眠的话,她这一天肯定得毁了。
因为实在是太困的原因,所静几乎是躺就直接入睡了,因为还没有出城的原因,所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再加上身铺了舒服的软垫,马车内又放了一个冰鉴,所静睡得十分香甜。
所谓的冰鉴,其实就是古代的冰箱,既可用来保存食物,又可有制冷的效果,六月份的京师已十分炎热了,所这个时候冰鉴就派上用场了。
在马车里的静是睡得美滋滋了,但是康熙们就没有那么幸福了,尤其是小太子和大阿哥。
按理来说,们能够跟着康熙一块出门肯定是高兴才对的,实上不论是小太子还是大阿哥,们确实是喜欢往外跑。
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小太子和大阿哥随着年岁渐长,知道了们和其同龄孩子是不一样的,至少们不可能想离京就离京,想做么就做么。
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们应该高兴才对的。
然而小太子和大阿哥们现在是既高兴,又不高兴,为么高兴就不用说了,至于为么不高兴,那么很显而易见。
无非就是因为小保康居然不能和们一!起!出!来!
小太子:“……”
大阿哥:“……”
蒙古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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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
那走?
在得知小保康不能和们一起来塞外的时候,小太子和大阿哥是很失望的,因为至少要和们的保康弟弟分开两个月,那多难熬啊。
小太子和大阿哥甚至想过要不要留来算了,毕竟皇阿玛和静(珍)额娘都离京了的话,那么岂不是只留保康弟弟一个人在京师了?
再加上小保康身边还有三阿哥们几个如狼似虎的狂蜂浪蝶在围着团团转的,小太子们都担要是离开得太久的话,那么保康弟弟会不会把们都给忘了?
不是小太子们杞人忧天,而是这样的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们就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景秀宫看小保康,结果小家伙真的就把们给忘得七七八八了。
然而小太子和大阿哥们想要留来是不可能的,就算们自己想,康熙不答应。
毕竟们这次去蒙古,不仅仅只是为了避暑和行围,这次出巡还带着一定的政治质的,而小太子和大阿哥们一个是大清的储君,一个是康熙已长成的长子,所这次出巡塞外,们两个必须一个不能落。
于是这都还没有走出京师,小太子和大阿哥两人就开始愁着小保康醒来之后没见到们会不会哭,们长时间没有见面会不会把们给忘了等等等等的情了。
睡得十分香甜的静:“……”
有一说一,这样显得她这个当额娘的很没没肺啊。
然而实上静不是不想小保康的,至少一觉睡醒之后,静就在开始挂念着还留在紫禁城里的儿子了。
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即便不用问樱桃她们这会儿是么时辰,知道现在小保康肯定已醒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知不知道她已“不见”了的情。
毕竟小保康现在习惯了一觉睡醒看不到她了,静每天都要去承乾宫“打卡”嘛。
樱桃她们一边伺候静洗漱,一边开道:“主子,刚刚您在休息的时候皇上派人过来了一趟,说是等您醒来之后,请您去御驾一趟。”
“那就打扮一吧。”静本来没打算费儿的,毕竟马车上除了她就是樱桃她们了,没有外人,必要打扮。
但是既然康熙派人来请了,那么静就不能这么随便了,毕竟即便她了马车,其奴才不敢随便东张西望,但是总不在们面前披头散发的。
等上了御驾之后,静发现康熙的马车可比她的又要大得多了。
原本她为她的就很大了,说是马车,但是却分前后厢,活像是一间活动的一居室,但是等静来到御驾之后,发现康熙这里是分前中后三个活动区域。
“到朕身边来。”康熙招了招手,笑着看了她一眼之后就道,“朕就知道你肯定得先补个觉了,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朕知道你爱吃银针粉和虾饺,已让御膳房的提前做了,想吃的话叫们直接送上来就成。”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有点饿了。”静摸摸自己的肚子,早上起得太早,静勉强吃了几块点垫了垫肚子之后,就再没有吃别的东西了。
差不多两个多时辰来,那几块点早就已消化掉了,所让人茶点送上来之后,静没有跟康熙客气,动筷子就直接开吃了。
“你吃了吗?”静咬了一虾饺,刚出锅的虾饺因为温度太高,不论是表皮还是里面的馅料,其实感都不是最的。
等它稍微散了点热气,这个时候吃才是最吃的。
银针粉一样,它冷着的时候甚至比热的时候吃,有嚼劲。
静嘴上是这么问的,不需要康熙回答,夹起银针粉沾了一点番茄酱就往的嘴里送。
康熙没有拒绝,实上早就已吃了。
“哎,不知道保康现在怎么样了。”
静一边吃着美食,里却挂念着紫禁城里的儿子,因吃起东西来,难免觉得有点没滋没味的。
“放吧,有老祖宗在,不会有的。”康熙其实里头惦记着,毕竟是最小的儿子,向来又是宠爱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想呢。
……
实上有太皇太后在,小保康确实是不会有,但是太皇太后觉得自己像有了。
因为接触了小保康一段时间之后,太皇太后知道了这孩子不是一个爱哭的,甚至她从来没有见哭过。
原本想着静今天跟康熙一块离京了,小保康见不到额娘的话肯定会哭会闹的,太皇太后都已做让耳朵受罪的准备了。
反正自从胤祚到了慈宁宫之后,太皇太后的耳朵就没少折磨,有时候折磨到吧,隔代亲的滤镜都让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孩子的冲动了。
但是出乎太皇太后意料的是,当小保康意识到怎么等都见不到额娘的时候,没有像胤祺胤祚那样哇哇大哭,而是眨巴了一眼睛,然后小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片刻的时间而已,的眼睛里就已蓄满了金豆豆。
“呜呜呜呜……”
向来不爱哭的小保康哭了出声,泪珠子一串接一串地往掉,“额娘~要额娘~”
小保康没有哭得撕裂肺的,没有嚎啕大哭,但是偏偏这样呜呜呜地哭,虽然没有让太皇太后的耳朵受罪,却让她的里开始不舒服起来了。
尤其是当小保康仰着小脑袋看着她,用奶呼呼的嗓音委屈巴巴地对她说“祖祖,要额娘~”的时候,太皇太后捂着,就差直接说——
给给给!
要么祖祖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