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这是凌旭的初吻,好吧,在他的记忆范围之内。
或许其中有酒精的作用,他腿脚发软,感觉到凌易伸出手托住了他的臀他才能够没有往下滑去。
这样美好的亲吻好像让他脑袋里面都飘出了无数的彩色泡泡,他开始渴求更多,发挥着他记忆中贫乏得可怜的亲热技巧,开始胡乱在凌易的脸上亲吻着。他咬着凌易的下颌,伸手拉扯凌易的衣服。
凌易却觉得这里不是个合适的场合,因为天天或许还没睡着,身下的茶几也未必有那么牢固。
“凌旭、凌旭,”凌易一边小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伸手抓住他后领想将他拉开。
可是凌旭不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啰嗦!”然后一把想要把凌易给推倒在茶几上。
幸好凌易双手撑在茶几上面支撑住了,他看到凌旭有些失控,没有办法只好一把抱住凌旭站了起来,拖着他往房间里面走去。
凌旭还在挣扎,叫着:“放开我!”
凌易连忙捂住他的嘴,说道:“把天天叫醒了!”
半拖半抱把凌旭给带回了房间,凌易刚刚把门锁上,就被凌旭一股蛮力给按到了床上。
凌旭为了把凌易给压制在床上,抬腿跨坐在了他身上,右手捏着他下颌,说道:“凌易,你看着我。”
凌易都有些无奈了,仰着头看他。
凌旭说道:“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凌易没有说话。
凌旭扬起左手,作势要打他,“你就爱勾着我玩儿,一边对我好一边又不理我!”
凌易看了一眼他抬起的手,眼神有些凌厉。
凌旭立即就软了,手垂下来弯着腰把脸往凌易身上蹭,“哥,别这样,你跟他们出去玩老是不带我。”
凌易觉得他的记忆大概都已经混乱了,抬起手摸着他的头发,凌易说道:“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了再说吧。”
凌旭醉成这个样子,凌易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追问下去的必要,他害怕现在凌旭说了再多,明天一觉醒来却说什么都不记得,然后从他身边逃开。
凌易想自己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的状态。
凌旭抬起头看着凌易说道:“我没醉,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凌易捏着他的脸,“那你想要做什么?”
凌旭凑近他耳边,用气音说道:“强/奸你。”
凌易静了几秒,突然用力抓住凌旭的手臂翻了个身把他给压在身下,没有继续跟他废话,拉起他的衣服,亲吻他胸口。
凌旭发出难耐的轻柔哼声,手指插/进了凌易的头发里。
凌易的亲吻滑下来,停在他小腹,目光在他躁动的腿/间稍微停留,最后还是埋头下去。
凌旭这辈子就没试过这么刺激,他手指扯着凌易的头发,都将凌易扯痛了。
可是凌易没有停止动作,只是抬手来轻轻扳开他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继续用唇舌纾解着他急切的欲/望,这对凌旭来说是初次,对凌易来说又何尝不是,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自己心里的满足。
然而在凌旭得到释放之后,他几乎是立即便睡着了过去。
凌易抬起头来,见到凌旭都张着嘴睡得天昏地暗的,也只能帮他把衣服和裤子脱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然后自己起身去了卫生间。
凌旭这一觉睡得很熟,一整个晚上连梦都没有作上一个,清晨被闹钟吵醒的时候,甚至觉得好像还是半夜。
他额头一阵阵发痛,显然是因为昨晚酒精的作用,他先是闭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还要上班。
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手机,然后只摸到身边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
这不是他的房间,凌旭一下子清醒了,随之而来的昨夜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他好像对凌易告白了,而且远远不止如此,他还逼着凌易承认喜欢他,好像还说了要强/奸凌易!至于后来……凌旭抬手捂住脸,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
凌易这时也被闹钟吵醒了,他伸手把台灯给按开,低下头见到凌旭正捂住脸在看他。
“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凌易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低沉,他说,“你今天要上班吧?”
凌旭把手从脸上挪开,抬起眼看他,喊道:“哥……”
凌易问他:“忘记了?”
凌旭听错了,以为凌易说他忘记了,顿时反应有些激烈,撑着起身在凌易头顶说道:“你怎么能忘记?”
他好不容易借酒壮胆鼓起勇气说的那些话,凌易居然敢忘记!
凌易一只手在身边握紧了拳又松开,随后抬起手摸了一下凌旭的脸,说:“你昨晚澡都没有洗,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上班?”
凌旭却还怀疑地看着他:“你没有忘记是不是?”
凌易叹一口气,问他:“你说你要强/奸我那件事?”
凌旭的气势一下就软了,他转开视线,说道:“别说了。”
凌易扳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不是你一定要问的吗?你再不起床今天肯定就迟到了。”
凌旭其实还想和凌易多待一会儿,可是他也不能迟到,店里不管是老板娘还是两个师傅都对他够照顾了,他没好意思老把自己的工作丢给别人做。
在下床之前,凌旭觉得自己还要确认一句:“你没拒绝我吧?”
凌易却说道:“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说。”
因为凌易这一句话,凌旭着实纠结了一整天。
凌易说有空了再说,应该不会是等他有空了然后拒绝他吧?如果要拒绝的话,昨晚又怎么会给他做那种事情,到了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滋味,凌旭都忍不住腿有些发软。可是不拒绝的话,自己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又不一口答应,还要吊着自己呢?
这天下午,培训机构终于打来电话,通知凌旭晚上开始复课。
凌旭一下子愣了,“怎么今天开始复课啊?”
客服小姐挺奇怪,“先生你不是一直催着我们快些恢复课程吗?”
凌旭不高兴,“但不是今天啊!”
客服小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够说道:“那你看——”
“算了,”课程又不是给他一个人开的,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延迟上课时间,而他也不会为了这种理由翘课,只能够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凌旭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又不能去接天天了,他得快点给凌易打电话说一声,凌易才好安排司机去接。
然而在他打电话过去之前,凌易却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看到凌易的名字,凌旭心里有些扑通扑通的,可是电话一接通,凌易的第一句话就给他泼了盆冷水,凌易说他临时有急事要出差,今晚不回去了。
凌旭愣了愣,问他:“要出差几天?”
凌易对他说:“看事情顺不顺利,顺利的话可能后天就回来,不顺利就得多待几天。”
悦购在凌易手下越做越大,他已经不满足仅仅是本地市场,而是往国内其他大城市开始逐渐发展。这一趟临时出差,是因为竞标土地使用权在前期准备工作中遇到了一点障碍,凌易不得不亲自去解决。
凌旭心里想着他们两个的事情都还没说开,凌易却突然就要走,这么一来,等到凌易回来,不知道自己积攒那么久的勇气会不会被耗得精光?
有些丧气,不过立即又想到了天天的事情,他问凌易:“那天天怎么办?”
凌易对他说:“我就是问你这件事情的,你那边恢复上课了?”
“嗯,”凌旭说道,“今晚开始上课,我没办法去接天天了。”
凌易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着可行性,他这一趟出去,一定免不了很多应酬,把天天带在身边太不现实。考虑了片刻,他只能说:“我让司机每天去接天天放学,只能你上课把天天给带去。”
没有别的办法,天天这个孩子不可能交给别人带着,凌旭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在挂电话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用带着些黏糊的腔调喊道:“哥——”
凌易轻轻说道:“等我回来。”
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沉,隔着电话震动着凌旭的鼓膜。挂断电话之后,凌旭忍不住用手指挠了一下耳朵。
带着天天去上课这件事情一开始遭到了培训机构老师的反对。
凌旭放低了姿态一再恳求,保证小孩子不发出声音不会乱跑扰乱课堂,让大家都当他不存在。
当然老师最后不可能把天天给赶出去,勉强同意了。
凌旭对天天低声说:“一定要乖知道吗?”
天天也很害怕自己连累凌旭被赶出去,紧张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上课的时候,天天就在凌旭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想要尿尿都憋着,一直憋到了这堂课结束的休息时间。
凌旭带天天去卫生间的时候说道:“没事,想尿尿了你可以自己偷偷溜出去嘛。”
天天却不放心,“老师会不高兴的。”
凌旭揪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老师不会在乎你个小不点儿的,”然后又觉得心疼,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那天晚上的课程是学习做泡芙。
在等待烘烤的时间,凌旭抱着天天逗他玩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去想清洁阿姨打听那天晚上隔壁发生的争吵。
阿姨说她断断续续听到一点,都没敢开门,像是有男人带着朋友来捉奸的。
“捉奸啊?”凌旭挺诧异,想起了那天晚上康新泽气急败坏的模样,心说不会是康新泽来逮他老婆偷人的吧?
抱着天天跟他玩了一会儿你拍我的手、我拍你的手的游戏,烤箱发出烘焙结束的声响。稍微等待一会儿,凌旭带着天天去看刚刚出炉的泡芙。
圆圆的泡芙,上面是松软的酥皮,里面包裹着细腻的奶油。
天天伸手想要去抓,凌旭连忙拉住他的手,说:“烫!”
两个人盯着那个泡芙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晾的凉了,凌旭拿起来扳了一半给天天,说:“不能吃太多,会长成个小胖子的。”
天天听话地点头,抓着半个泡芙往嘴里送。
凌旭自己都没顾得上吃,蹲下来问他:“好吃吗?”
“好粗,”天天含糊不清地说道。
凌旭听到他说好吃立即高兴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剩下两个留着明天吃。”
晚上回到家里,凌易自然不在。
给天天洗澡的时候,天天问凌旭:“伯伯不回来了吗?”
凌旭想着逗逗他,说:“伯伯不回来了,大房子就是我们的了,不好吗?”
天天也跟着伸手搓自己身上的泡泡,不过没能帮上太大的忙,他听到凌旭说凌易不回来了之后,低着头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反驳凌旭的理由:“可是房间就空出来了。”
凌旭说:“那就再找个人把房间填满。”
天天嘟起嘴看他:“不要。”
凌旭笑着用沾满了泡沫的手指在他脸上刮了一下,“还是要伯伯吗?”
天天点头,“要伯伯。”
凌旭说:“好吧,那以后都是伯伯,没有别的人了。”
天天用力“嗯”了一声。
凌易说情况好的话两天就能回来,可是两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消息,看起来情况不是太好。
凌旭有想过给凌易打电话,后来又没有打,因为他没想好要说什么。除了问凌易什么时候回来,他最想问的,还是那天凌易欠他的一个回答。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愿意隔着电话说,想要等到凌易回来之后,两个人面对面地说。
这段时间没了凌易,凌旭又不舍得每天叫天天起太早,结果只好让凌易的秘书和司机每天跑一趟。凌易出差,身边只带了何光华,余眉没有跟去。刚好余眉一个小姑娘也不会让天天觉得害怕,她就每天早上和司机一起过来,叫天天起床,然后送他去幼儿园。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
在凌旭下一个休假的日子之前,他总算是接到凌易的电话,说他坐明天的飞机回来。
凌旭有些兴奋,他问凌易:“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凌易告诉他,“已经处理好了。”
“明天啊,”凌旭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会让张哥过去接你?”
凌易应道:“我让他十一点来机场接我。”
凌旭说:“我跟他一起去吧。”
凌易本来想说不必了,没有必要辛苦跑这一趟,不过听凌旭语气带着点雀跃,便没有打击他的热情,说道:“你带着天天过去,中午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好啊!”凌旭愉悦地应道。
为了准备去接凌易,凌旭把当天晚上培训课程里面亲手做的提拉米苏用盒子装了起来,打算带去机场。
“给伯伯吃的吗?”天天扒在桌子旁边问。
“是啊,”凌旭摸摸他的头,“今天的先给伯伯吃,改天我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天天毫无芥蒂地答应了。
第二天凌旭带着天天去机场接凌易。
他们其实运气很不错,因为凌易的飞机没有晚点,他们在机场接机口等了十多分钟,就陆续能看到与凌易同一航班的旅客往外面走来。
凌旭把天天抱在身前,跟他说道:“看到伯伯就大声喊他。”
天天点头,集中了注意力看着一个个走出来的旅客。
然而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见到凌易,却注意到有个年轻女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一开始天天和凌旭都没有在意那个女人,直到那个女人拖着行李箱走到了他们面前,用带着惊喜的声音喊道:“凌旭?”
女人留着长发,戴着墨镜,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看得出来家庭条件挺不错,她取下墨镜之后,凌旭看她长得也很漂亮,于是努力回想,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注意到了凌旭的表情,她本来在等待着凌旭的回应,可是看到凌旭脸上带着疏离和疑惑,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她说:“你不认识我了?”
凌旭确实不认识她,只是说话间有些犹豫,因为他想起来,这个女人既然是认识他,很可能是在他失去记忆那段时间认识的,自己也不好显得太鲁莽,于是有些迟疑地说道:“请问你是——?不好意思,我之前出了点意外,忘记了一些事情。”
“忘记了?”女人瞪大眼睛凑近了他,“你居然忘记了?不记得我?”
凌旭连忙把身体往后面仰,天天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喊道:“爸爸,”他也想要离这个陌生的女人远一点。
点了点头,凌旭对她说:“我真不记得了。”
女人露出失落的神情来。
凌旭觉得有些抱歉,他不敢确认这个女人过去跟自己到底有多深的交情,便多说了一句:“我连我儿子是哪里来的都不记得了,你如果认得我,那么你知不知道我过去的事情?”
女人微微张开嘴,显然是诧异到了极点,可是她又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最后咬了咬嘴唇,对凌旭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是天天的妈妈!”
凌旭傻了,天天抱着凌旭的脖子也傻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手里拉着行李箱,本来已经快要走到他们的面前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停住了脚步。
凌旭在反应过来之前,先注意到了站在那个女人身后不远处的凌易,他开口喊道:“哥……”
那个女人却很兴奋,她甚至伸出手来抓凌旭的手,说道:“我回来找你们了!”
凌旭下意识避开了。
说实话这个女人很不错,如果是在他刚刚失去记忆的时候,知道天天的妈妈是个这样的漂亮女人,说不定就欣然接受了,可是现在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一定要哪里搞错了。
“你弄错了吧?”凌旭问得不是太有底气,他突然很担心凌易会转身就走。
凌易没有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当然没有弄错,”年轻女人笑了起来,带着点少女的天真,“天天的屁股上面有颗痣嘛,从出生就有,不知道现在长大了没有?”
天天茫然地看着凌旭。
凌旭知道天天的屁股上确实有颗痣,不知道小时候怎么样,现在年龄越大却反而越来越不明显了。
这边的骚动吸引了不少等待接机的人看过来。
跟在凌易身后的秘书何光华对他说:“老板,要不要让他们换个地方说话?”
凌易点了点头,随后把行李交给何光华,自己上前一步对他们说道:“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太方便。”
女人转过头来看凌易,然后小声问凌旭道:“这个人是?”
凌旭有些尴尬,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女人才好,只好解释道:“我哥哥。”
女人点了点头,“哦,就是你那个养父的亲儿子是吧?”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凌旭不知怎么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对于凌旭来说是很*的事情,肯定不会随便对外面的人,而这个女人知道,是不是说明她过去和自己的关系真的很亲密?
凌旭觉得简直难以想象。
同样认为无法接受的还有天天。
相比起对于凌旭的亲热,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妈妈对于天天反倒是显得没那么上心。天天没有感觉到什么所谓的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他就是对于这个陌生人感到很抗拒。
一路上,天天都紧紧抱着凌旭的脖子。
直到他们在机场的咖啡店坐下,天天因为不安,从凌旭身上下去,伸手给凌易让他抱。
凌易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低下头对他说道:“喝果汁还是喝牛奶?”
天天说:“牛奶。”
凌易点点头,对何光华说道:“给天天点一杯牛奶。”
自称是天天母亲的年轻女人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在天天身上,她对他微笑着说道:“要不要妈妈抱抱你?”
天天没有说不,他只是转过头紧紧抱住了凌易,好像害怕一松手就会被人带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