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言语安抚了佛尔思，顺便跟她探讨了下新书的事后，林若并没有在笑得像快要哭出来一样的佛尔思家里多呆，直接回了自己的事务所。

以真理之笔将佛尔思与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相遇安排的明明白白后，林若难得小憩了会。醒来后他又看了会书，让自己在知识的海洋中获得了片刻安宁，顺便做完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学习计划表以及教导克莱恩的相关教案，才伸了个懒腰，从书桌前站了起来。

林若看了一眼钟表，如今已经是晚饭时间，按照计划他接下来会去克莱恩家蹭饭，然后等吃过饭后和对方一起去见莎伦他们。

“蕾妮特·缇尼科尔目前不方便离开灵界……但我也不方便去灵界见祂啊，果然还是等之后约个时间吧，反正不急。”想到克莱恩转述的莎伦他们所说过的话，林若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是不可能去灵界见蕾妮特·缇尼科尔的，毕竟一来灵界本身就不怎么安全，水深的要命，二来，虽说他和蕾妮特·缇尼科尔是朋友……但这到目前为止，毕竟只是莎伦的一面之词，虽然结合原著看这位也不会是敌人，但林若终究还是需要保留一分谨慎的。

见面可以，但是在灵界见面就免了。

“也不知道这天底下我到底还有多少朋友……应该不多了，毕竟有名有姓的也就这么点人。”林若忽然想到了某个他屡次想要去见，但次次都没见着的水蛇之蛇，不由撇了撇嘴。

“你这回要是重启了又后悔，可就只能怪自己了。”

林若之所以想要见威尔，其实也不光光是为了了解过去，拉个盟友，本身也有提前找到威尔，提醒一下，让对方不要急着重启的意思——原著里小蛇因为没有预料的克莱恩能够进步那么神速，可是一度有过懊恼自己重启早了，白白错过了机会的。

不过现在既然对方不乐意见他，林若也懒得再去找了。

反正该来的总会来，威尔要是因为忌惮他而不再帮克莱恩，大不了林若以后就去拉大蛇当他们的盟友。

反正林若连极光会贝克兰德分部都接手了，也不在乎继续跟真实造物主那边扯上联系了。

“啧……”想到这里，林若摇了摇头，莫名的有些烦躁，忽然决定不在想这事。

他随即熟练的模拟了旅行家的能力，伴随着四周景物的变化，便出现在了夏洛克事务所门口。

“叮咚——”

……

“见还是不见，这真是个问题。”

某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地方，威尔略有些惆怅。

作为水银之蛇，或者说命运之蛇，对于某些事祂其实是有一些感应的。

也知道这段时间林若多次找过祂，只是都被祂有意避开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祂跟林若的关系，其实十分的微妙。

威尔认识林若其实已经很久了，早在第三纪时，祂就跟林若打过交道，只是那个时候祂们其实算是敌对关系。

——当年的审判天使负责镇压国内一切不稳定因素，而威尔作为一个绝对不可能向远古太阳神投降的存在，自然也是不稳定因素之一。

别问为什么不投降，问就是不想白白把特性和唯一性便宜了乌洛琉斯那条蠢蛇。

不过那时候威尔和林若的交集并不深，主要是威尔真的很能躲，又会跑，林若几次带着梅迪奇去堵祂，最终都被祂跑了。

所以双方虽然是敌对关系，其实彼此之间的仇恨也没那么深。

后来太阳神陨落，经过一系列的混乱后，第四纪到来，威尔再度和林若有了交集时，已经是梅迪奇陨落之后了。

那是一场威尔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会面，在重创了血皇帝后，又被真实造物主带走，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审判天使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了当时刚刚完成了重启没多久的祂面前，巧合的像一场偶遇。

当时的威尔却是被这偶遇吓得够呛，一度觉得自己怕是要没了。

毕竟祂还是知道的，审判天使想要帮乌洛琉斯逮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出乎威尔预料的是，当时的林若并没有对祂出手，哪怕那所谓的偶遇明显是对方有意安排的。

祂只是问了祂一个问题。

祂问：“对你来说，命运是什么？”

威尔看得出来，审判天使在问这个问题时，情绪很矛盾，祂似乎想要从祂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又似乎并不想，而且当时的审判天使应该相当的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更像是一种经过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对这个世界失望的疲惫。

而威尔是回答的呢？

威尔其实没有回答，因为在祂回答之前，审判天使就先一步道：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已经不重要了。”

那时候，威尔在听到这句话后，真的吓得够呛，险些以为某人是要杀蛇取特性了。

但实际上，审判天使没有那么做，祂只是紧接着道：

“我有点累了，你介不介意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审判天使其实没有给威尔拒绝的机会，因为自那之后，祂就住进来祂家。

威尔能感觉到，对方其实自那之后就一直在观察祂。

祂在观察着，也在思考着，有时威尔会觉得，审判天使其实是在透过祂，思考那条蠢蛇的事，有时又觉得祂似乎只是单纯的在评估着什么。

这样的观察持续了威尔整整一次重启的时间，到最后，威尔也很难说祂和审判天使是什么关系。

敌人吗？似乎不是。

朋友们？又好像还谈不上。

威尔唯一确定的大概就是，祂并不讨厌审判天使，甚至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无论是第三纪还是第四纪，审判天使都有着其他人羡慕不来的好人缘。

在威尔再度重启之后，审判天使就离开了，后来祂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了，只有寥寥几次，关系也就一直维持着那种微妙的状态。

所以如今，在林若失忆之后，威尔还真有点摸不着要不要去见他。

“或许该见一面，起码命运告诉我这是好事……”

威尔陷入了沉思。

……

“命运……”

灵界某处，刚刚完成了一幅壁画的乌洛琉斯看着眼前的壁画，眼神略有些迷怜。

而壁画上所描绘的，正是第三纪时，众天使之王在某位审判天使的带领下，野炊的场景。

祂闭了闭眼，想起了某个人曾经问祂的问题。

“命运对我来说……是什么……”

“我还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