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魂和苏暮在暗中达成了某种共识，有他跟在亦无遥身边，一旦亦无遥有什么异样都可以通知他。毕竟他不可能一直跟着亦无遥。

亦无遥炼制出来的身体虽比不上苏暮，毕竟也是有过多年经验的，再笨的学生也能出师了，更可况学生不笨，老师更是世间罕至。

“试试看。”

材料比不上上次给灭魂的那个，不过她有过一次炼制人身的经验，这次各方面数据都不错。

不过她不知道幽影有什么要求，若是哪方面不满意她还可以现场修改，反正这次的材料足够。

幽影很久没有体验到拥有实体的感觉了，一时还有些不能适应，他艰难的迈开步子，没走两步就歪歪斜斜的像是要倒下来，好在最后是稳住了。

亦无遥看他就像是正在学习走路的孩童，每一步都走的极小心，不免觉得有趣，随手便拿出一块记录的影石，打算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你在做什么？”

幽影好不容易维持住身形，一抬头就看到亦无遥手里的影石，登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谁能来告诉他面前这个神手里拿的是什么？这真是一个神族能做出来的事？

幽影没见过几个神族，不过他那个时候神族还没有现在这般高高在上完全不与下面的交流，他记忆里的神族却没有一个如眼前这样的。

“见证历史性的一刻啊！”

亦无遥收起手里的影石，压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转头就要去找祭司，将这具有纪念意义的影石交给祭司保管。

幽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他一点儿不想自己的黑历史给更多人看到，只能一瘸一拐的追上去。亦无遥走的也不快，就在幽影前面不远处走着，偏偏让人怎么也追不上。你说气不气人。

幽影起红了眼睛，有生以来他还未如此狼狈，简直，简直极度恶劣。

幽影喘着粗气，依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稍作休息，他已经放弃继续追上去了。那人就是个十足的恶魔，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恶趣味。

到底不是十多岁的年纪，幽影虽被亦无遥气的不轻，到底没有全然丧失理智。跑不动，他就不跑了。其实追到又能怎样，他还能从亦无遥手里把东西抢回来不成？且他现在这张脸，这个身体，又能有几个人认识，就当是重新活一回好了。

幽影倒是看得开，亦无遥半天不见有人跟过来，估计也觉得没意思了，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一丢，正打算回去做正事了。那影石却没有按照正常轨迹落入草丛，反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接住。

“这里面记录了什么，这么多人抢夺？”

苏暮刚与灭魂达成协议，便火速往这边赶来，抬手便接住了云浅打算丢弃的影石。

他面具遮在脸上和不遮也没什么区别，去了面具本身的隔绝神识的功能，亦无遥和灭魂能清清楚楚看到苏暮的表情。

灭魂晚了一步，却半点不肯退让，眨眼两人便就着一块影石抢作一团。亦无遥向来佩服这两人挑事的能力，见着面没说两句话都能打起来，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天然的好理由。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大偏见，怎么就这么水火不容。

“记录了一个成年人学走路的影像，你一个神也跟着抢这个，真是好意思。”

说到底这事还是因自己而起，万一苏暮将影石拿走被其他人瞧见里面的影像，亦或者有人复制了去，都会有不好的影响。亦无遥还指望着幽影将来也能成神，如此她也能更放心些。

苏暮被亦无遥挤兑一点也不着恼，甚至有些怀念曾经与人拌嘴的日子。可惜那之后别说拌嘴，他们之间便是连问候都觉得多余，甚至多年都不曾见一面，如此场面也算难得。

苏暮面具下的眉眼微弯，本就巧夺天工的面容少了些许冷硬，图添了些柔和，更教人忍不住地要去靠近。

“我这不是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替你捡起来收着。我记得你那时候总爱随手丢东西，没过多久又要回首去找，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在闹脾气。”

苏暮语气温和，似乎又回忆起了他们最初的时候。那时候亦无遥还没有认识那些人，他们只有彼此。亦无遥总将这片大陆当做自家后花园，随手摆放了不少东西，只待自己什么时候需要用了再来取，一点也没有这地上的东西会被被人捡走的自觉。

那时候苏暮就在她身后一个个的捡，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哪怕只是一块小石子也不放过，全都帮亦无遥整整齐齐收着。为此，他还专门炼制了几个储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