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海域外很快聚集了除帝渊尘和琉汐之外的所有神族，然而这也不过区区四人而已。比起最早成神的那一批，这万年来也就出了一个若何。

四位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的神端立在海平面上，多亏了无尽海域特殊的地理环境，才不至于承受不住这么多位神的力量。

海域之中，司羽所在的位置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众神视线中，包括他现在所处的幻境也一一呈现在所有神的面前。

按理说即便这些神能够看清海域下发生的事，也不该看得到幻境中司羽正在经历的那些。因为那些都是幻境中出现的，非处在其中的不可能看到，偏偏苏暮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如今没有到来的只剩下帝渊尘，偏偏帝渊尘是他们所有神中对阵法最精通的。他们还指望着帝渊尘破了这阵法，他们好下去救司羽呢！虽然现在或许抱有这样想法的只有雪言。

幻境里的事情明显是发生在若何成神之前，所以只有她一个看着觉得陌生，其他神脸上的表情却变幻莫测。虽然在神界这么多年，若何却并未听说过多少有关亦无遥的事情。似乎在神界，这便是个禁忌。此刻能够通过另一种形式了解有关亦无遥的事，若何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

雪言脸色铁青的看着镜像中的司羽一次次看着亦无遥剥离神魂几近绝望，她知道对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没有谁知道亦无遥将自己与外界隔开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虽然后来他们见到的亦无遥的神体，推测出可能发生过的事，但那毕竟只是推测。现在苏暮却将这一幕呈现在司羽面前，对方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相信即便是帝渊尘来了，看到这情景也未必会帮忙。说不定他还会冷眼旁观，觉得这是司羽应得的。可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亦无遥会那么做，为什么要让司羽承担这一切？

哪怕她当初刺向苏暮的那一剑，也没有人逼迫过她什么。可事情过后她后悔了，自己承受不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苏暮凭什么把这些发泄到司羽身上？

雪言双目赤红，盯着海域里苏暮所在的那一点眼中是赤、裸、裸的杀意。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为什么这个人就是看不得他们好！

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先天神祗，即便他们这些蝼蚁修炼成神，甚至险些将他推翻。对苏暮来说，他们的生命依旧如蝼蚁一般。他可以随时抹杀掉这些蝼蚁，也可以看着他们苦苦挣扎，却唯独不会将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这世上唯一能让他重视的只有跟他一样同是先天神祗的亦无遥。

雪言不是没有痛恨过，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对亦无遥生出好感。或许只有当这世上所有的先天之神都不存在了，她这想法才能渐渐消弭。

“苏暮，你究竟想做什么？非得把这天下搅得不得安宁方能罢休吗？”

无尽海域早已看不出曾经的影子，现在这里就是另一个幽冥之地。好在海域内的生物本就不多，他们现在具聚在海魂殿方才幸免于难。只是所有注意力都在司羽、苏暮、云浅身上的雪言并未注意到，海魂殿之中还有一个并不和、谐的影子。若不是这影子从旁协助支撑海魂殿的防护罩，里面的生物也坚持不了那么久。

回答雪言的并非苏暮，事实上苏暮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云浅身上，在这些人想到办法破除森罗域之间他都不会分给他们半点余光。两个多月的修炼让云浅直接从七星三阶突破到八星，而就在云浅突破八星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灭魂像是睡醒了一般，贪婪的与云浅一同分食周围磅礴的力量。

苏暮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怕打扰到云浅，还是担心云浅恢复记忆找他算账，并没有去管灭魂的事。反正他也没打算只凭这些就将云浅推到距离成神的最后一步，之所以这般大刀阔斧无所避讳，主要还是想早点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快了，就快到那个时候了。

苏暮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同时不期然回想起云浅还未失忆前两人见面时发生的事。亦无遥待他依旧那般毫不客气，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剑拔弩张，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罢了。

想清楚那个时候云浅的反应抽丝剥茧出来的细节，苏暮无声笑了笑。这一万年来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