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远毫不客气地说了江鹤父母一通, 并把电话无情挂断,他们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字里行间全都是关于钱的事。只字不提对江鹤关心的话语。
因为这么多年, 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理所当然地对江鹤索取了,全然忘记,江鹤除了是他们的提款机外,还是他们的儿子。
现提款机不给他们大量提钱了,还求他们对提款机感情, 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人怎么可能对提款机产生感情,所他们开始闹, 开始折腾, 希望提款机能够像前一样能够大量地给他们提钱。
一开始江鹤还耐心应付,到面他也点疲惫了,因为国外和国内是差的, 通常他们白天打的电话, 江鹤接到都半夜了。
白天为工作的事奔波,好不容易晚上点间清闲下来,还接受来自父母的骚扰, 而他自始至终不过是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或者一句对不而已。
他得少少, 少到不过只是句关心的话语, 哪怕是虚情假意的也好。
然而, 一次一次满怀希望地接电话,一次次地失望。电话那端永远都是着最柔软的语气跟他说着最绝情的话,你妹妹还小刚上高中, 你弟弟才步入大学,我们年纪大了养家庭和孩子,也过得不容易,你得理解理解。
“理解,理解,为什么永远都是我来理解你们,你们什么候理解过我。”
“他们是你们的孩子,难我就不是吗?”
“他们还小需照顾,他们上高中、大学你们就心疼了,我呢,读小学就被你们丢到全寄宿制学校自生自灭,还没毕业你们就离婚了,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十八岁成人的第一天就收到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份高达七千万的债务!”
“这些年你们躲国外够逍遥了吧,你们没想过我读大学是怎么吃糠咽菜的过来的,你们没想过那些债人是怎么堵着我钱的,你们没想过我是怎么把那些钱给还上的。”
“这些你们通通都没想过,现却来求我理解你们,我还不够理解你们吗,这些年给你们的钱只多不少,什么求我没满足过,而我就连你们一句关心问候都不配拥吗?”
“碰”的一声手机被砸电视机上发出的巨响声,惊动了正厨房里帮江鹤熬粥的晋远,他走过来,看见一个完全不同于平常那个永远自信强大,温润儒雅的江鹤。
反而出现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失意落魄,沮丧颓败的江鹤。
这是他第一见江鹤发火的样子,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明明肩膀的抖动只是喘息而已,他却能够感受到他伤心,他哭,他的心淌血。
晋远走上前,想抱抱江鹤。
然而还不等他伸出手,他就先一步被江鹤紧紧地搂怀里:“让我抱抱。”
晋远轻声应:“嗯。”
江鹤把头埋晋远的侧颈里,深深地吮吸着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味,然晋远就感受到什么滚烫而又冰凉的东西砸了他的脖颈上,一颗两颗,似珠子似的顺着他的脖颈滑向胸膛,扎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刺疼刺疼的。
江鹤哭了。
哭得无声无息的。
“幸好我你了。”
不知多长间,江鹤偏偏抬了抬头,脸颊贴着晋远的脸,一下又一下地轻蹭。
没遇见晋远之前,江鹤为所谓的爱不过此,你对我所索取,而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但是遇见晋远之,江鹤才明白,爱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它是能让人获得幸福感和满足感的,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前他紧紧攥住那丝淡薄到乎没的亲情线不撒手,是因为他害怕,害怕一旦连这点亲情线都断了,他就真正地这个世界上成为了孤家寡人。
但是他现不怕了,他晋远了,这么一个全新全意爱他的晋远,才让他了底气,不再害怕被抛弃,不再恐惧被遗忘,不再担心往余生都是他一个人这世上孤独的漂泊。
江鹤蹭着蹭着晋远,逐渐就变得亲吻来,一个个带着强烈渴望的吻落晋远脸上,他的心太空了,空到急需找点什么来填补,而能够填补的他只晋远。
江鹤那带着强烈渴望毫无章法的吻一下子就勾了晋远的情绪,他强硬地将手指插入江鹤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胸膛紧贴着他的胸膛,吻他。
他吮着他的唇瓣温柔啃噬,他含着他的舌尖轻柔舔.弄,使两人的唇紧紧贴合一,一点点地将对融自己的骨血里。
际行动告诉他,他还他,他可修补他心上的裂隙,他也可填补他心里的空缺,他能驱走他的恐惧,赶走他的孤寂,他就是他的全部。
晋远的手逐渐滑向放床柜上的小包装。
“不那个………”
江鹤将他的手拉了回来,望向他的眼眸深了又深:“我你填满我。”
晋远的呼吸沉了又沉,吻他上的力愈发沉重。
安抚好江鹤,晋远又给自己上贴了两片膏药,他趁江鹤熟睡的候,拿过他的手机,他手机上把所国外打进来的电话都设置了呼叫转移。
往,所让你不开心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晋远把江鹤父母的电话呼叫转移到他的手机上,他可就没江鹤那般好说话了,不管对诉苦也好,博同情也好地求把赡养费加回原来的数额,他都一律其人之还回去。
他们诉苦,他也诉苦。
他们博同情,他也博同情。
晋远的声音就是偏中性的那种声音,掐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哽咽两声,再撒泼打滚一通,落对的耳朵里还真种不讲理泼妇的模样。
他把一个强势蛮横的恶毒媳妇演绎得淋漓尽致,估计对面没少咬牙切齿地骂他。
骂就骂呗,反正人国外,他们骂得再狠,晋远又听不见,不痛不痒的,把他骂一通气得还不是他们自己,气病了他也不给钱治。
可能是意识到晋远油盐不进,他们就想跳过他找江鹤说话。晋远估摸着他们是想找江鹤告他的状,甚至想让江鹤不被媳妇左右,但奈何他们打过来的电话,回回接来的都是晋远,逐渐地他们可能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慢慢地打电话也少了。
弄得晋远还感慨他还没玩够呢。
角色扮演什么的他最喜欢了,他江鹤面前扮过各种各样的人设,唯独还没扮演过这种尖酸刻薄的坏人人设,而江鹤父母三天两头的电话已经让他开始入戏,甚至点欲罢不能的味了,这说杀青就杀青了,令他没反应过来呢。
奈何戏已落幕,他这个戏子也是候退场了。
只希望江鹤的父母闹过这一场,能够慢慢意识到江鹤除了是他们的提款机外,还是他们的儿子,还是一个人,一个也需人关心人疼爱的人。
只他们给予江鹤应该的尊重,再打来的电话态度所好转,哪怕是假模假样装腔作势地个歉,表示出一副洗心革面好好做父母,多关心关心江鹤,他也不会死卡着那点钱不给他们。
毕竟花点钱,听个响,让江鹤开心开心这种事他还是乐意做的。
晋远想得好,他觉得没人不会为了这么大一笔钱不低头,又不是下跪磕头人命的事,说两句软话,一个月就近千万的进账,他能扒着江鹤的耳朵,他耳边说一夜。
进入到腊月,年味越浓,眼见没天就步入小年了,公司这个候也是最为忙碌的候,不仅赶项目进度,做年度总结,及还筹备年会的事儿,这些事全都堆一,使得鹤城科技的每个人都忙碌。
晋远也不例外,每天加班加得晚才回去,第二天洗漱过,又早早地赶来公司上班,不过为经理的他可不打卡,晚来一个半小的也没人说他,比从前当程序员的候,还是惬意多的。
往天,晋远来公司的候,他项目组的组员都老老地上班,这天他一踏进二十八楼,就觉得整个楼层都萦绕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氛,怪怪的。
找不到因为的他,只好把何洛拉过来询问。
何洛一来到他办公室,就笑他:“不跟你那奇葩的岳父岳母斗智斗勇了。”
之前晋远给江鹤父母打电话的候,被何洛听到过一两句,晋远隐去江鹤的名字,只说岳父岳母闹事,何洛就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晋远摇摇头,没跟他详细说明的打算,只是问他:“你们一大早的不上班,都讨论什么呢?”
刚上班的候,晋远就发现了好些员工无心办事,他不好直接问别人,问何洛准没错。
何洛拿出手机跟他说:“你还不知吧,我们江总又上热搜了。”
晋远颦了颦眉:“怎么又上热搜了。”
何洛拉出热搜词条给他看:“江鹤父母哭诉江鹤克扣赡养费,来只是一家外媒报了一下,但是被国内营销号一搬运,话题度直接被炒上了热搜,就连今天早上的报纸都作为热点被报。”
晋远直接把何洛的手机抢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热搜里面的内容。
内容里江父江母潸然泪下地诉控江鹤自找了媳妇来,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就连赡养费也是一少再少,到现给的已经完全不足支撑他们国外的生活。
还说他们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创业环境当年主动放手,到国外居,没成想老了会落到这般境地,话里话外都骂江鹤是白眼狼的意思。
热搜评论里已经不明真相的网友下场指责江鹤为首富,每个月挣那么多钱,却连多给父母一些赡养费的钱都不愿出,简直不配为人子。
甚至还骂得更难听的,说江鹤克扣父母的赡养费是为了给他自己买棺材。
晋远望着热搜视频里两个模样分跟江鹤相似的江父江母,心寒地闭了闭眼,究竟是多薄情的父母才会为了那点钱,离婚多年还能连手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睁眼,他问何洛:“你说江总现知不知这事?”
何洛悻悻然:“应该知了吧,毕竟他们做老板的早看个报纸头条什么的正常,而且他的助理也会第一间告诉他的吧。”
“把我刀拿来。”晋远抱自己的键盘,就往江鹤的办公室冲。
妈的,他今天不砍两个人,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