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 窗户吹来一阵凉风, 刮得陆溪身上的睡衣摇摇荡荡,瘦小的躯体几乎随风而去。
陆溪紧紧的握住妈妈的臂,面对她的质问, 强笑道:“我……我就是热了,起来吹吹风,马上就回去睡觉。”
陆女士松了一口气, 拉着她一块上了床,替她掖了掖被子:“明天找人给你装个空调,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摔下去了可了不,多吓人。”
耳边是妈妈的唠叨声, 陆溪勉强笑了笑,面上勉强维持平静,但实际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久久不能平静。
她阻止道:“不用了妈。天很快就凉了, 到时候又用不上,我平时不在家,装了也用不上,浪费钱。”
陆溪知道,多装一个空调的钱对这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哪怕是原主也是极力避免多花家里的钱, 衣服都是穿了又穿, 很少买。
女儿一再坚持, 陆女士也就不说了, 她很快睡下,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但陆溪却在黑暗中睁大双眸, 一点睡意都没。
她在思考刚才的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她自己没有任何意识,不是主动走到窗台那里去的。
难道是梦游?
也不对。
如原主有梦游的毛病,妈妈根本不会这么大胆的把她叫醒。
此时,陆溪终于感受到了属于a级世界的诡异压迫感。对于这种状态,她没经验,但本能告诉她,很危险。
也许危险不是来自明处,而是来自暗处。
假设她的身体会在无人的时候,自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那就要尽量减少独处的时候。目前来看,大部分时候,都是正常的状态。
陆溪一双眉就没松开过,辗转了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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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该上学了。
陆溪穿上校服,背上书包,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
秀挺直的鼻梁,漂亮潋滟的大眼睛,红唇,妙目,一个刚刚初长成的小美人。她勾唇,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她弯起眼睛,镜子里的也对她弯眼睛。可此时,陆溪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一丝丝凉意,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你这孩子,好端端又发什么呆?”陆女士嗔怪的看她一眼,又给她递了一杯牛奶,“快喝了,喝完去学校,这都快迟到了。”
哪怕物质贫乏,她也没亏待过女儿。
陆溪一惊过神来,急急忙忙喝掉,然后跑了。
她骑上自行车,蹬上就走。
晨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陆溪清醒不少。
一路上,她也没停止整理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观,不会灵异鬼怪的事情出现。那么昨天的行为,可以理解为梦游。
但又不是梦游。
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测,最可能的就是原主的精神残留在作祟,陆溪本能的觉不安。
上个世界的真千金受尽委屈不甘,留下的怨恨经常会影响陆溪的情绪,让她行动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影响再大,也只是在心情层面让陆溪感觉不适,身体的控制权还是陆溪自己。
加上这一次穿过来,陆溪并没有感受到如同以往那样强烈的情绪,一时间没往精神残留上去想,但如今的情况除了这个,也没别的解释了。
这一次的精神残留,虽然不是很激烈,也不会对陆溪的情绪造成影响,但已经威胁到陆溪的生命。
事情变棘起来。
精神残留一般只会对原主在意的事情起作用,比如真假千金只有在面对父母的偏爱时,才会难受,其余时候没有影响。但现在这个世界,陆溪想不到原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溪决定今天放学家就把窗户封了,再仔细的找找原因。
不管什么神神鬼鬼,只要找到了原因,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思及此,陆溪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加速赶往学校。
来到教室外还没进去,陆溪就听见室里传来一声声起哄声,乱糟糟闹成一团。
从原主的居住环境来看,这学校也是附近的垃圾学校,学风不好,出个像原主这样的好学生都很难得。此时闹哄哄乱做一团,居然也没老师来管。
陆溪走过去,越走进越瞧,便发现室门口散落了一地的科书很眼熟。
这熟悉的书封,不是她的书又是谁的书?
这些人,弄坏她的东西,以此取乐。
从原主的记忆中,陆溪知道这不是第一次。
原主是个不随流的乖乖女,又一个名声听上去不好的妈妈,这里的人都歧视她们母女。就连学校的小太妹都是柿子挑软的捏,见乖巧貌美的原主很讨男生喜欢,暗地里就给原主使绊子。
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主乖巧,但也懦弱,加上不想给妈妈添麻烦,她从来不说,都是自己含泪忍下,家像个没事人一样,懂事令人心疼。
陆溪可不会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她目光尖锐的扫视了一圈正在起哄的人,冰冷的眼神无比锐利,像刀子一样带着凌厉的风,让刚才起哄的寒蝉若禁。
“是谁?站出来!”陆溪厉声道。
她虽然瘦小,但身上的势不容小觑,眼风一扫,比班主任还吓人。目中阴狠之色令人胆颤,就像一匹被逼入绝境发起反击的孤狼,不怒自威。
人都没见过这样的陆溪,一时间都沉默了,各个别开眼去,不敢作答。
陆溪来到讲台上,狠狠的拍桌子,厉声道:“是谁弄翻我的椅子?不站出来,我会去办公室要求调视频。”
此时,角落里一个男生“嗤”的笑了一声,站起来,吊儿郎当道:“是我,怎么样?要打架?”
一点也没把陆溪放在眼里。
陆溪认他,是一个不学习的小混混,成天惹是生非。小小年纪就和社会上的人一起混,自称社会人,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是校园霸凌的主要制造者。
他曾经追求过陆溪,被拒绝后就怀恨在心,觉没有面子,于是处处针对她。
包括今天这一次。
陆溪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张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她也不说话,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把书本捡回来。
就在刚刚以为她会发飙的人都“嘘”了一声,很是扫兴的样子。
就连那个找她麻烦的男生都觉没劲,烦躁的踢了一下她的桌腿,“没意思。”随后就到座位上了。
却没发现,斜着眼瞟他的陆溪眼底已经一片冰冷。
熬到中午放学时,学楼里的人都走差不多了。陆溪落在最后面,跟着那个男生,见他火急火燎的跑进厕,她拿起讲台上的黑板擦就跟他一路走进厕里。
她像个极为有耐性的猎人,等猎物跳进自己的陷阱,一直安静的躲在厕门板后面。
终于,里面的人冲了水,门“咔哒”一声,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男生刚露出个头,陆溪就瞄准他的眼睛,把黑板擦狠狠甩上去。
未料到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偷袭,男生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眼睛火辣辣的疼,加上粉笔灰的影响,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捂着眼睛,哀嚎起来,大骂了一声:“我艹尼玛!”
再强的人,失去视线战力都会直线下降。
陆溪用力一拽他的衣服,把他从厕里拽出来,一只手的肘圈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狠狠撞向墙壁。
砰砰的声音响起,男生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面的无力。他想挣扎,但膝盖弯被人从后面顶住,这个关节一戳就跪,站都站不稳。
就这样,一个平时狠起来老师都怕的小霸王就像个沙包一样,被人按着打,额头鲜血直流,看上去狰狞又可怖。
在他晕晕乎乎时,耳朵只能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低问:“爽吗?”
收拾完这个恶霸,陆溪若无其事走出厕,甚至还在洗台洗了。
她下很力道,不会真把他打死,就是想给他个深刻的训。
哪怕认出来是她也没关系,她本身就行动得很粗糙,被妈妈知道也没关系,最主要的是阻止这些欺软怕硬的人渣。不反抗,就永远都翻不了身,将一直被欺负。
最一本万利的方法是把他们打服,这样就不会再人来找你麻烦了。不反抗,就将永无宁日。
陆溪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去饭堂吃饭。
下午时,那个男生去校医室抓了点药,老师见他满脸血也没敢问。因为他平时在外面打架,也会弄成这样。
大家居然都习以为常,没人敢问,那个男生也不敢声张。
陆溪静静的翻阅课本,一眼看见从校医室拿了药回来的校霸。
目光相对,这一次,陆溪没躲开,反而朝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倒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男生缩了缩脖子,暗暗打了个寒颤,乖像个鹌鹑。
垃圾。
陆溪笑着,合上了课本。
之后一天,一直到下课的时候,都没人找她麻烦。
傍晚放学时,陆溪骑着自行车回家。
到家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封了,确定不会掉下去后才放心。
折腾了一天,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安全隐患已经被排除,不用担心自己摔成肉泥,陆溪心神稍微一放松就睡过去。
陆溪想,等第二天起来应该会发生点什么,能知道更多的线索了。
却没想到,这一觉睡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系统空间的地板上,如同每次完成任务传送来的那样。
“??”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