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爽
又转过一个弯口,冬青迎面撞上一个人,她的身体受到撞击不由地向后退去,手指绞过温言的衬衫袖口,原本平整无褶皱的衬衫袖口折出深痕。
高跟鞋磕进路面钻石缝隙,冬青一手掐着巨型玩偶,脚使不上力。电光火石间,一只胳膊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后腰,拉了她一把。
原本冬青就没有找到施力点,又因为拉力,抱着熊就贴到了温言怀里。
男人怀里有很淡很烦薄荷味,温温热热,清清淡淡。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毛绒绒的巨型史迪仔,冬青的一只胳膊还抵在温言的胸口。温言看不到冬青的脸,只能看到她小半个圆润精巧的耳垂。
“道歉不会吗?”温言瞥了眼前站着的少年。
青年一身社会大哥的打扮,嘴里叼了很烟,吞云吐雾。
“你谁啊你?哪来的傻逼敢管老子。”社会青年“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烟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看着温言。
“怎么滴?咋滴?我今天就撞她了怎么着吧,想打架还是想干啥?”
温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少年。哪来的菜逼比晏辞还菜。
冬青听了,抵在温言胸口的胳膊像小兔爪子似的一点儿也不安稳,扰着温言胸口,小脑瓜子抬起就想看看这是哪个好老师教出来的社会败类,“你哪个学学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三个字还没说完,冬青的小脑瓜子就被温言一爪子拍了回去。
“哟?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来的傻逼?”
冬青彻底火了。
她平生最不能容忍学生不学好,你可以学习差,可以暂时不懂事,但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死活不学好。
“你干嘛啊?”冬青的小脑瓜子被温言的手摁着,整张脸陷在毛绒绒的史迪仔当中,说话间吞吐气流不畅,声音被憋得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威慑力。
“唔――”冬青唔了一声,湿润的唇间蹭到了根长长的东西,硬硬的。
什么?
圆的,好像还有薄荷香,温热的。
冬青抿唇,伸出舌尖想舔舐去唇上粘上的细绒毛,却不想舔到了抵在她唇上的东西。
唔……
好像是根手指。
温言贴在冬青温软的唇上示意她别说话的食指骨节落入一个更温更软的活物中,湿湿黏黏,其中一小段骨节蘸上了冬青的口水,湿润润的。
啧,一点儿危险意识也没有的小老师。社会大哥面前还谈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怎么这么呆萌。
温言抬头,克制了会,昂着尖削的下巴对着青年,“滚。”
青年一听,就想动手,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扯开冬青。温言一边护住冬青一边摁着冬青的小脑瓜子,以防她突然蹿过去咬人。
青年直直的攻势被温言躲开,侧身过程中还被温言顺势踹了一脚。这一脚的力度不小,踹得青年捂着腿根后退了几步。
青年揉了揉腿根,啐了一句,又要扑上来。
这次温言没动,半搂着冬青把她护的好好的,而自己几处重要部位全部露在外面。
“那边那几个干嘛呢!”商业街的安保人员一人手拿一根黑色小警棍,飞跑过来。青年扭头看了眼,来不及收势只能换个方向,连撞了好几个人后跑了。
临跑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有种都踏马给老子等着。”
温言冷笑,放开了冬青。
这时,几个手拿警棍的安保人员围了过来,一个劲地问:“小兄弟,没事吧?”
“没事。”温言一派君子作风,回答的温文尔雅。
冬青:“……”
是啊。某知名总监、省市优秀代表、企业带头人一点儿事都没有,还趁机踹了人家一脚。踹的时候,冬青甚至感受到了腿边被带起来的疾风。
“刚才、”冬青重新掐好巨型史迪仔的脖子,手指再次俏俏捏上的温言的袖口,借着熊头挡住自己的脸。
温言齿间玩味似地卷过这两个字,“刚才?”
“我不是有意的。”
“我手好看吗?”
“好看。”冬青老老实实回答。两人第一次见面,冬青就夸了他的手好看,今天又舔上了他的手指……
“看不出来冬青老师对我的手这么留恋。”缱绻的音调,扣着丝丝慵懒,似是从鼻尖哼出来的。
留恋到他刚触到她的唇,示意她别说话就被舔了,像个没断奶的小狗一样,眼睛还没睁开就靠鼻子嗅嗅,问到好闻的东西就舔,什么习惯。温言舔了舔唇角,没再说话。在合适的范围内,做合适的举动,好好当个人。
冬青一下子自燃了。
半晌,路边的行人渐稀,两人的脚步一前一后。
冬青捏着温言的袖口,晃了晃,喊:“温言。”
“嗯?”
“你不气了吧。”冬青又晃了晃温言的袖口,“上次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冬青老师?”温言偏头,看她。
“诶?”
“拿过来。”
“什么?”冬青不解,脸贴着毛绒绒的史迪仔看着温言。
男人逆着路灯而站,昏黄的灯影下,灯光剪影打在他的脸上,显得长身玉立,矜持而又清贵。
温言抱过冬青怀里的巨型史迪仔,“你也不嫌重。”
男人腿长,步子跨的大。
少了重物两手空空的冬青行动不再受限制,步履轻快地跟上温言。温言一米八往上的身高,抱这个一米五的史迪仔绰绰有余。
“我给你带路。”冬青又一次捏上温言衬衫的袖口,手指尖在他的袖口处小幅度地搓了搓。
料子很滑,质地真好。冬青想着。
温言阖下眼睑,冬青细白的两根手指就搭在他的腕子处,偶尔垂着的小指翘起,指甲尖尾扫过他的手心。
若有似无,有一下没一下,似无心之举。
温言滚了下喉结,别开视线。想着下午上班敲到一半的代码,因为循环分支太多,跑程序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不急。要是能再精简下代码就更完美了。
离“木鱼记”还有五米多距离的时候,冬青松开了温言的衬衫袖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推门进去,两人一眼就见到一身黑色卫衣的晏辞,晏辞低着头刷着手机,没注意到两人。
从温言怀中接过巨型史迪仔,冬青把它往她们那桌没人坐的空座位中塞了又塞,用椅子和卓壁卡住它。
冬青俯身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取了个小手包出来,说:“我去下卫生间。”
“okok。”晏辞撕开筷子外包的塑料纸,目光在过坐在他对面的温言身上上上下下移了几个来回,嘁了一声。
温言抬眼,手里拎着水壶,保持着倒水的动作。
晏辞突然倾身,双手撑在大理石桌面上,手指点了下台子,又是一声嘁,“爽吗?”
“枪枪正中红心,很爽。”温言抿了口茶。
晏辞手指点着桌台的频率越来越快,“小萝莉老师的口红什么色号的?”
“嗯?”
“tf03号,血浆番茄色带细闪。”晏辞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凭印象念出了一个星期前时浅说的话,“看你手指。”
温言抬手,修长的手微侧过一个角度,就看到被冬青舔舐过的那一小段指节上粘着红色物。
一个轻佻的笑浮现在唇边,温言支着下巴,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你妈知道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口红色号的亲爱的儿子,在学校把他老师的口红色号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还血浆番茄色带细闪?
晏辞耸了耸肩,坐下,“我听时浅说的。”
说话间,服务员手脚麻利地上了烤鱼专用的锅,三条外皮烤制金黄酥脆的大青花鱼卧在方形盘中。
眼看服务员就要手脚麻利地撒上全部的剁椒碎,晏辞急忙喊停:“留一条,不要全炖。”
“好的。”
冬青恰好回来,晏辞起身,让冬青坐了进去。
通红火辣的剁椒碎铺满整条鱼的鱼身,服务员手执装着热油的油锅,“哗”的一声热油淋在剁椒碎上,一片“滋滋啦啦”的声音,辣味呛人。
冬青手背抵在鼻子下面,别过头,对着垂着吊兰的木横格咳嗽了几声。晏辞极有眼色的拿筷子夹了个酥软的金馒头蘸了点炼乳,放到了冬青盘子里。
“甜的。”晏辞一副很乖的表情。
冬青怕刚补的唇妆又晕开,小小地抿了口白开水,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她唇上的颜色很漂亮,尤其是在这种半明半昧的灯影下,头顶悬挂着装饰用的小纸灯笼,灯笼映出的光偏暗淡,打在唇上,细闪诱人。
温言手指抵在杯口,看了会低垂下眼睑。
冬青拿筷子拨开烤鱼上覆盖着的通红的剁椒,把鱼肚子上的肉夹了下来,放到晏辞碗里。晏辞嘴里还咬着金馒头,含糊着说了声:“谢谢。”
翻过鱼的另一面,冬青又夹下另一面的鱼肚子上的肉,仔细地剃去上面细碎的剁椒,筷子一转,放到了温言碗中。
温言手指还抵在杯口上,筷子放在一边,根本没动。
“你尝尝看,应该不辣。”冬青吮了口筷子,笑意吟吟地说,“她们家特色烤鱼只是看着辣,最后一步撒剁椒浇热油爆香,其实烤的时候里里外外都刷了特制酱料,里面有蜂蜜。”
温言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青介绍过的原因,他这次确实尝出了蜂蜜的味道。外皮酥脆内心香软的鱼肉入口,先是浅层的火辣,接着是绵长的浓香,特制酱香夹杂着淡淡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