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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冬青放下筷子,握过杯子抿了口温水。用来炒制花蛤的辣椒是晒干了后切碎的朝天椒,经过热油爆香后,辣气呛人。
咽了咽嗓子,冬青还记着她跟温言过来的原因,“请问温先生,晏辞他――”
“温言。”温言灰色毛衣的袖口被挽起半截,露出一小节精瘦的手臂,手臂线条紧绷,里面穿着的衬衫领口的纽扣被解开两粒,轻眯着眼的模样稍显慵懒放浪。
“温言?”片刻,冬青喊出声,出声后没了下文。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心理上的挑战,隐隐带着刺激。他叫她老师,她是他弟弟的老师,为人师表,教书育人。理应不应该这样的,教书是老师的本质工作,而此刻她却和他坐在一家气氛舒缓的餐馆中就餐,他为她低声介绍着菜肴,神情松散。
就像,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先吃饭,我有点饿了,中午太忙没顾得上吃饭。”
“你们很忙吗?”冬青脱口问出。
“嗯,最近在赶项目。”
随后,只有筷子无意中碰到瓷碟的声音。
冬青喜欢吃,但饭量并不大,没多久就吃饱了。吃饱了的她,用木勺子缓缓搅着黑色木碗中的清汤,偶尔才用唇碰一下勺子。
即使是说饿了,温言吃饭的样子也没有半点不妥,很斯文,细嚼慢咽。
“吃饱了?”温言抬头,冬青来不及收回视线,目光就那样直直地撞进了温言的眸光中。
黑泱泱的瞳,像黑曜石,纂着外界的视线,让人移不开眼神。
“嗯。”冬青不好意思地点头,“你眼睛很好看。”
温言没说话,抬了下眼皮。
“像纯黑的骨干水晶。”冬青放下勺子,“我的比喻是不是很奇怪,一般都是比作黑曜石。黑曜石太常见了,骨干水晶你知道吗?”
骨干水晶吗?
温言单手支着额角,把玩着清汤碗里的木勺,扯了个笑,带了三分邪肆。
冬青以为温言不知道,作为一个小老师,她的职业病犯了。
“这种水晶的生长背景很特殊,它是直横向结晶生长,它也叫鳄鱼水晶,随着年代的推移,它由小变大,且具有黑色晶石类中最强大的能量磁场。听说可以辟邪养颜美容。”标准的科普的语气。
“冬青老师很博学。”温言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还少了一句。
“没有,只是喜欢看杂书而已。”
“吃饱了就走吧。”
冬青听完,有些急,一顿饭吃完了,有关晏辞的半点消息她也没听到。这顿饭让她稍稍有点不安,像是有什么好像有没有什么。
“送你回去?”温言推开餐厅的门,侧着身子等身后的冬青先出去。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而且温先生工作好像挺忙的。”冬青推拒着。
“是吗?我还想和冬青老师谈谈晏辞的情况。”温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老师嘛,能屈能伸,扛得过领导斗的过学生,还要和学生家长携手走向美好的明天。冬青想着,嘴上说着:“那麻烦了。”
“不麻烦,应该的。”
冬青:“……”
总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温言倒出停车位,胳膊肘懒洋洋地搭在车窗上,问:“教师公寓?”
n中的教师待遇是整个省内最好的,即使是初到n中教书的老师,学校也会给老师配备单人的教师公寓套间,免去了租房的压力,也方便老师上下课。
“嗯。”冬青的视线瞥过方向盘侧边的置物盒,盒子里有几颗零散的大白兔奶糖,还有一包拆开的香烟,打火机也被丢在里面。
“晏辞其实很敏感。”温言踩下油门后,突然开口,“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早熟。看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特别会撒娇。”
“撒娇?”冬青有些不敢相信,看上去那么大个的男孩子,平时像个小狼狗没想到其实是个爱粘人撒娇的小奶狗。
“嗯。”
车子在黑夜中疾驰,黑色的阴影不断倒退。温度适宜的车厢内,只有温言的声音,又低又沉,透着股漫不经心。
此时被他亲哥温言临时踢下车,洗了澡窝房里,吹着空调打游戏的晏辞无故打了个喷嚏。抽了张面纸盖在鼻子下方,晏辞百无聊赖的翻着外卖订单。他怀疑他哥没准备当个人,走到一半把自己亲弟弟踹下车的亲哥世上难寻。
车子开进学府路,路边各种各样的小吃店,便利商店逐渐多了起来。
“稍等。”温言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附近停了下来,“我买点东西。”
温言下车后,冬青也跟着下车出来透透空气。
温言停车的角度很刁钻,白色奔驰正正好好卡入小面包车前的停车位,再前面是被自行车和电瓶车霸占着的停车位。稍有点不甚就会刮到后面的小面包车,或者前面挤挨着的自行车和电瓶车。
“您好,欢迎光临。”
“谢谢购物。”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的门开开合合,收银小姐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相同的单词组,挂着角度正好的微笑。
温言拣了五包大白兔奶糖,准备结账。
冬青被冷风吹得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大衣里面内搭的雪纺裙太单薄了,到晚上根本抵御不住冷风的侵袭。
“妈妈――”稚嫩的童音由远及近,“累了,要抱抱!”
“慢点啊。”跟在男童身后几步远的女人应着。
一大一小说话间,小孩子脚下绊了一下,整个人向着自行车群倒去。几辆自行车排列的并不整齐,导致一辆倒下来,又压着另一辆倒下去,一辆一辆,就像被推到不断前进的多米诺骨牌,最后那辆车眼看就要倒下来砸到停在路边的白色奔驰。
青身体做出反射,下意识就想扶住自行车,一只胳膊挡在自行车车前,另一只胳膊把早就吓傻的小孩子揽进怀里。
车头砸到她的胳膊上,带来的冲击力让冬青带着怀里的小孩子向后倒去。本以为就要仰躺大地仰望星空了,结果落入一个干燥的怀抱,怀抱里有淡淡的烟草味。
脸颊边蹭到毛衣上的细绒毛,带着寒风的凉意。
温言一只手扶着即将要倒下的自行车。一只手扣在冬青腰肢上。被冬青护在怀里的小孩子此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冬青顾不上还横在她腰间的手,忍着另一只隐隐作疼的胳膊,在温言怀里弯着腰,柔声哄着:“乖,别哭啊,没事了,你看一点事也没有。”
因为身高关系,冬青弯腰的时候,臀部蹭过贴在她身后的温言的大腿略靠上一点点的部位。
轻微的起伏,无意识的来回刮蹭。
当个人啊,哥。
温言莫名想到晏辞让他好好做人的话。
被吓到手足无措的男孩子的母亲也反应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就要从冬青怀中保走孩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将倒不倒的自行车还压在温言的胳膊上。
冬青一下子火了,“这位小姐,能不能请你先扶一下车子。”
“哦哦,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男孩的母亲一辆一辆地扶好车子,扶稳最后一辆,温言胳膊上的力道撤去,冬青松了口气。
被吓到的小男孩已经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地拉着母亲的手。
“来,和哥哥姐姐道谢,谢谢他们。”
“谢谢哥哥姐姐。”小男孩抽噎着,口齿间说话都不清晰,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
“没事。”温言出声。
待小男孩和他的母亲走远,冬青垂下酥麻作痛的手腕,强忍着手腕的不适,直起身子,喊:“温先生?”
又是一次无意识的刮蹭。
刚才因为她起起伏伏的动作,不知道小幅度来来回回蹭了多少次。
温言搭在冬青腰上的手腕蓦得收紧,紧到冬青吃痛。把冬青推到车边,两人之间一前一后相贴的姿势瞬间变成了相对而贴的姿势。
一手扣在冬青腰上,一手捏过冬青的手腕。
温言问:“疼吗?”
声线冷淡,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
“还好。”冬青说完就紧紧地抿上了唇。
温言一反平常呢温文尔雅温润如玉,手指移到冬青细胳膊上,轻飘飘地搭着。
冬青屏息,一动不动。
下一秒,瞬间呼出声。
“疼――”尾音都变了形。
温言松开捏在冬青胳膊上的手,改为压着她的胳膊。冬青的胳膊被高举过头顶,贴在白色奔驰的车身上,在温言倾轧下来的阴影下,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极快。
姿势太过暧昧。
温言垂下眼睑,半遮住黑如浓墨的瞳孔,轻声说着:“冬青老师,不说实话可不是好老师。”
低沉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让冬青心悸。
温热的男性的气息喷洒到皮肤上,湿且痒,陌生的气息包围着她,陌生的感官,陌生的接触方式。
冬青手腕挣扎了下,没挣开。
“对了,冬青老师,补充你一点。”温言低下头,挑着唇角,“你刚才所说的骨干水晶,据说还有一个作用。”
冬青脊背一僵,刚才她隐瞒了一点。
“还可以提高男性/性/功能。”温言轻飘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