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一片萧条,区区两天,三个能够当家做主的男丁全部死了,这对于一个大家族绝对是灭顶之灾。
目前史家能够试着自己撑起一片天的也只有大小姐了,可惜这个大小姐明显不是一个能够担当大事的。
幸好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对家里的家奴院工不错,尤其是茶叶铺掌柜的,老太爷是委以重任,因此管家还能帮着支撑起这个家。
王二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了史家,就见史家院中一个胖的跟肉球的男人正一脸笑嘻嘻的缠着史家的小姐。
“表妹啊,舅舅与舅妈都死了,这个家只有你撑着了,表哥心疼你,要不表哥搬过来跟你一起管理这个家吧。”
胖子缠着史婉儿一个劲的说。
“表妹啊,舅舅在世的时候,就说要把你许配给我,现在机会正合适,我回去就让我爹下聘礼,不日我就来娶你如何?”
“等你过了门,这史家的破烂事都交给表哥我,表哥我保证不让你烦恼。”
胖子赌咒发誓,史婉儿低着头抽泣,不做言语,她现在慌得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哭泣。
胖子还想说什么,这时王二几个衙役走了进来,李朝生一看那胖子不由扑哧一声乐出声了,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阳谷县四大才子之首,唐武唐子鼠。
唐子鼠这时也看到了李朝生,眉头一挑:“你怎么来了?”
李朝生笑道:“没事,跟我兄弟过来勘查一下现场。”
“现场,用你勘查啊,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唐子鼠瞪着眼睛看着李朝生,面带恨恨之色,在常春楼两次被李朝生占了头筹,这让年轻气盛,一项认为高人一等的唐子鼠怎么能够接受呢?
“表哥,你们认识?”
这时史婉儿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朝生与唐子鼠,这两个不应该有什么交际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呢。
唐子鼠听了这话嘴撇的跟八万似的:“他什么东西,也配我认识他,哼~”
说着把头转到一旁,李朝生看了一眼唐子鼠,心说,行啊,你给我来这一手,那我能让你好受了,想着李朝生看了看史婉儿,史婉儿这时歉意的说道:“我表哥这个人傲了些。”
李朝生这时笑道:“没事,唐少爷其实跟我有点仇怨,不然唐少爷人挺好的。”
“仇怨,你跟我表哥有什么仇怨啊?”
史婉儿一脸好奇的问道,这时唐子鼠转过头道:“哼,少废话,赶紧滚犊子。”
李朝生一脸歉意的说道:“就算唐少爷这么说,我也要跟你道个歉,前两次我不应该跟唐少爷在常春楼抢花魁的,我错了。”
说完这话李朝生转身就走,唐子鼠这时表情嚣张的一撇嘴道:“哼~算你小子识……”
唐子鼠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旁的史婉儿面色狂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唐子鼠:“表哥你去过勾栏?”
“我,我没有。”
唐子鼠连忙辩解,史婉儿这时狠狠的看着唐子鼠道:“还去过最少两次?”
“呵呵……我~我~姓李的,我操你祖宗……”
李朝生都走很远了,就听唐子鼠无比愤怒的吼了一句,李朝生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两下还跟自己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朝生笑着,隐隐还能听到身后唐子鼠的求饶声:“表妹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吧。”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滚~”
李朝生笑着哼着小曲,开心啊,这叫啥,日行一善,别管有没有回报,反正自己爽就完了呗。
李朝生沿着城北大街,溜溜达达往夫子庙走去,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穿长衣马褂的人蹲在地上用白色的粉末在地上撒字。
嘴里还哼唱着:一字儿写出来一横长,二字儿写出来上短下横长。三字儿写出来横着瞧好象“川”模样,四字儿写出来四角四方……
“呦,那边干什么呢,走去看看吧。”
“是啊,怪热闹的。”
“走走,看看去。”
……
李朝生正在看着呢,周围好奇的人已经围了过去,李朝生顺着人流也走了过去,这时就见一个人抓起白沙也就是白色的石头面,应该是白色的汉白玉粉碎后的面。
这时正在地上写一二三四,嘴里还唱着十字歌,大体的味道跟太平歌词差不多。
李朝生算是老相声迷了,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遇到传说中撂地说相声的了,撂地说相声可不容易,这时候相声是街头文化,上不了茶馆,茶馆那是说书先生的地盘,街头巷尾才是你说相声的地盘。
这个时候说相声可不容易,讲究的是平地抠饼,对面拿贼,说上几句让你真金白银的掏钱,且不容易呢。
要掌握的东西很多,现在相声大家都知道四门功课,坑蒙拐骗……咳咳,吃喝玩乐,咳咳……说学逗唱啊。
可是这个时代说相声的,讲究十三门功课,缺了哪一门都不成,分别包括太平歌词,什不闲,口技,双簧,绕口令,开杵门子,发四喜,开场小戏,数来宝,圆粘子,货声,捧哏,逗哏,白沙撒字。
而今个明显就是标准的白沙撒字,李朝生凑过去看,别说这个说相声的老头还真挺厉害,这一二三四写得有大师风范。
而且这歌词也有意思,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圈人了。
其实李朝生不知道,这说相声的老头就会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个数,虽然这十个数写得很好看,其实也没法不好看,这十个字是请书法大师写得,刻成模子,然后每天用白沙往模子里面撒。
这个就跟临摹字帖一样,一天到晚就这十个数,傻子也能把这十个字练得又勾勾又丢丢的。
而且这些他们必须练,没办法这是手艺啊。
很快白沙撒字完事了,老头起身,这时一个小孩走了上来,老头身子一歪,来到小孩旁边,侧着身子看着小孩,李朝生瞬间就乐了:“这老头一看就是捧哏啊,师父捧徒弟,有点意思。”
李朝生想着,这时师父就准备说了,可是还没开口就有人不耐烦道:“这破说笑话的有什么意思,走了,走了,回去我给你讲。”
李朝生回头一看更有意思了,还有拆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