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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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秦洛就被刘婶叫醒。说是市公安局的顾警官,已经打了两次电话过来,现在人就站在秦家别墅的铁栅栏外面。

秦洛踏着拖鞋裹着睡衣下楼出了别墅,远远就看见顾倾阳和姓刘的警官带着两个人,站在两道大门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顾倾阳见秦洛出来皱了皱眉“秦先生,您家的门禁也太严了点儿吧。这两道大门锁着,您要是不出来,我们请人传个信,都要隔着十来米说话。”

秦洛扯着嘴角笑了笑,现在外面不安全,秦洛怕外公和刘叔偷了刘婶放置的钥匙,溜到别墅院墙以外,特意收走了放在刘婶那里的门钥匙。这样一来,无论谁要出入别墅,都要经过秦洛首肯。不然就像顾倾阳说的,只能隔着两道门说话。

开了原本别墅院墙大门,秦洛站在后加固的栅栏门两三米处对几人到“顾警官、刘警官,您几位一大早的,不是就为了跟我这儿隔着门聊天吧。”

刘警官眼一瞪“秦洛,你甭跟我们在这儿耍嘴皮子,昨天晚上我们有两个人在这儿被伏击了,一个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另一个被咬成重伤,还在市医院的加护病房里。”

秦洛皱了皱眉,末世爆发的似乎比他预计还要快些。初期僵尸病毒的感染者分为两种:一种是血液感染者,他们大多发病比较快,最长的都不会超过三十六小时就会完全转变。另一种是次级感染者,他们可以隐藏几天,虽然期间会有些征兆显现出来,但是并不明显,很可能会被忽视。眼前这些人可能都接触过感染者,除了顾倾阳因为体质转变不会被感染,另外三人中没准谁就是病毒携带体。

顾倾阳见秦洛皱眉不说语,诚恳的说道“秦先生,虽然他们都是在秦家别墅外面出事的,但还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秦洛看着顾倾阳抱肩问“顾警官想我怎么配合?”

顾倾阳指了指隔在两人间的铁栅栏“秦先生不是连几杯茶水都舍不得吧?”

秦洛轻笑“顾警官还真猜对了,秦家现在可不比从前。老老小小好几张嘴,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要花钱,偏偏还只出不进,所以这茶水钱还真不是随便浪费的。”

顾倾阳一愣,完全没料到秦洛会有此一说,呆了两秒刚要说话,刘警官却指着秦洛的鼻子道“你少在那里哭穷,你们秦家家大业大的,还能差几杯茶钱。我看你就是怕我们进去发现什么,才推三阻四的不让我们进别墅搜查。”

顾倾阳心里一叹,秦洛明显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如果好说好商量没准还能在面子上照顾几分,刘畅这么一说,估计想进秦家调查是没戏了。

果然如他所料,秦洛瞟了刘畅一眼冷哼“既然刘警官这么有把握,就等到你申请下来搜查令的时候,我再广开大门请诸位进来喝茶。”

刘畅气的咬牙切齿“姓秦的,你干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

顾倾阳拍了拍自己脑门上浮起的青筋,很想将刘畅一脚踹回局子里去,省的跟着碍手碍脚。他早就知道放人监视秦洛这招行不通,让刘畅不用派人死盯,刘畅偏不听,这下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这两个都是跟着刘畅一起调过来的,平日里没少跟着他给自己制造麻烦,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年纪轻轻就糟了难,多少让人心里生出些不忍。

秦洛跟顾倾阳在末世相处多年,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被姓刘的兔崽子气的不轻。见他似乎想带着人走,忙出声道“顾警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倾阳狐疑的微皱了下眉,还是往秦洛的方向走了两步,秦洛也又往铁栅栏处靠近了几步。此时两人距离不足一尺,秦洛轻声道“不知道顾警官信不信命?”

顾倾阳扯了扯嘴角“秦先生想跟我讨论玄学命理?”

顾倾阳并不迷信,秦家老爷子是玄学界的泰山北斗名号响当当,虽然他觉得多少有些吹嘘的成分,但是那么多大人物都专程拜访他,应该也有些门道在里面。不过秦洛忽然问自己信不信命,他还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秦洛轻笑“我跟我爷爷比不了,只是初窥门径,最多能帮人看看面相,批批八字、讲讲命理。”

顾倾阳哦了一声,紧盯秦洛的眼睛“那您这是要给我看面相,还是批八字将命理?”

秦洛毫不回避他尖锐的目光,淡然道“从顾警官的面相上看,您近期有丧亲之痛。”

顾倾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秦先生,您这是威胁吗?”

秦洛摆手“要是每个来找我爷爷的人,听到不如意的就都当成威胁,那我们秦家威胁的人可多了去了。”

顾倾阳的脸色缓了缓,秦洛又接着道“相识也是缘分,既然咱们是有缘分的人,我就送顾警官几句话。”

顾倾阳沉声道“请讲。”

秦洛表情一变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亡,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也许是我们身边认识的人。有时候也许错过了一个电话,就错过了一份生机。”

顾倾阳心里千回百转“秦先生说话一定要这么转弯抹角?”

秦洛紧盯顾倾阳的眼睛“天机,端看你能信几分……”忽然他话锋一转“除了公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说完,转身丢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顾倾阳,锁了院门回别墅里了。

顾倾阳盯着秦洛的背影半晌,直到他进了别墅还在那里皱眉思量。这小子到底弄什么名堂,除了公事自己还能有什么事是需要找他的。难不成他要绑架自己身边的人,威胁自己?应该用不着吧,毕竟自己也没抓到他什么实质的把柄。

前两天跟着顾倾阳来过秦家别墅的一名警官凑过来,“头儿,姓秦的跟你说什么了?”

顾倾阳哼了一声“说我的面相显示,近期有丧亲之痛。”

那名警员脸色大变“啊!那怎么办?”

顾倾阳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说你就信啊。”

那名警员看样子是真替他着急了“头儿,这话要真是秦洛说的,您可就得留心点儿。秦家老爷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说不准秦洛就真承了他爷爷的衣钵。”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另一名跟刘畅回车里的警员拉开车门对顾倾阳喊道“顾队,不好了,孙大鹏那边出大事儿了,咱们得赶快过去。”

顾倾阳一皱眉“他不是在加护病房里,医生说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吗?还能再出什么大事儿。”

那名警员急的一拍大腿“听那边说他就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已经有有好几个人被他咬伤了。”

顾倾阳一愣“怎么可能。”任谁也想不明白,一个应该躺在加护病房里的重伤员,竟然能发狂的到处咬人。

“哎呦顾队,那边都快炸锅了,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啊。”那名警员急火火的给两人拉开车门,顾倾阳紧走几步钻了进去。

四人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往市医院,果然医院里正乱作一团。顾倾阳抓住个匆忙走过的实习医生,一打听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被孙大鹏咬伤的医生护士就有四五个,走廊被他咬伤、抓伤的患者、家属更多。因为镇静剂对孙大鹏不起作用,此时他正被捆在加护病房的床上。

两人站在走廊里说话的片刻,已经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估计一会儿不但院长会找他,伤者家属也不会善罢甘休。顾倾阳想到这儿,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名挂着实习生胸牌的医生,似乎很焦急,顾倾阳也不好抓着人问太多。匆忙的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要走。

那名实习医生忽然拉住顾倾阳道“警、警察先生……”

他似乎十分紧张,见顾倾阳专注的看自己,吞了吞口水才压低声音道“那位突然咬人的警官,也是被咬成重伤的。他被送进来还不足三小时,如果导致他发狂咬人的是、是种病菌,那病菌的感染速度十分惊人……”接着他声音又小了几分“不知道您看没看过生化危机……”

顾倾阳眉头紧拧,“生化危机?”

实习医生紧张又烦躁的揪了揪头发“刚刚又有两个重伤患被送了进来,他们都是被咬伤的,这样下去被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我、我得走了,医院太不安全了……可能外面也不安全……”

顾倾阳看着他忽然有些神经质的样子,皱眉道“我建议你还是回家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下再回来上班。”

实习医生摇了摇头“上班?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刘主任也不信。”说完扭头就走,匆忙的连撞了两人。

顾倾阳赶到加护病房的时候,被捆在病床上的孙大鹏还在不住挣扎。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吓人,眼神浑浊,就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边抽搐边磨牙。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伤口二度撕裂,还是被他咬伤的人留下的。

病房里的医师刚要跟顾倾阳讲话,顾倾阳的手机就响了,只扫了一眼他就抱歉的摆了摆手,出门去接电话。

电话是局长亲自打来的,说是近两日省内多地频发攻击事件,攻击者都是见人就咬。叫他留下几个人处理现场,马上回市局开会。这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扰乱社会治安的行为,因此市里要统一部署。

顾倾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将事情交给其他人,下楼驱车赶往市局。

车开到一半电话又响了。顾倾阳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弟弟顾顺阳打来的。这小子最近都不着家,自己又忙没时间管束他,昨天听说他有个同学刚从r国回来,好些人跑到那同学的别墅,还要玩儿通宵。眼下打电话,估计也没什么正经事,多半是想蹭车要自己过去接他。他这边忙的要死,实在是懒的理,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就想起了秦洛早晨说的话,手指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父母去世之后,他就顾顺阳一个亲人,要真是顾顺阳也出了事……顾倾阳鬼使神差的按了接听键。如果这小子敢扯皮、蹭车,回去就打的他下不来床。

电话那端半天没人说话,就在顾倾阳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却忽然传来的顾顺阳的声音“哥、哥你快来救我,疯了、他们都疯了,小程被他们吃了,被他们吃了。哥、哥你快来救我……”

顾倾阳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弟弟哭了,少说有十年了吧。“阿顺,你在哪里……”

警车在马路上一个回旋,闪着灯着直奔顾顺阳说出的地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顾顺阳在说人都疯了,不过小程是顾顺阳的女朋友,他应该不会拿小程开玩笑,而且顾顺阳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哭着跟他开玩笑。

想到医院里的孙大鹏,还有那个些神经质的实习医生,以及老局长打来的电话。顾倾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油门猛的一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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