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白辞都不好说, 他们俩谁更加离谱。
林云起刚想说些什么,白辞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
一阵香风迎面吹来,这风的味道过于甜腻, 林云起觉得熟悉,再一细想周梓元房中那些可疑的花朵,散发的便这种花香。
如今风里飘来的更加细腻,仿佛经过提纯,能甜到人的灵魂里。
白辞突然说:“我们走吧。”
“走?”
白辞点头:“我雇了人和骗面基。”
“难怪, 我就说你不会傻到羊入虎口。”
白辞嘴角勉强勾了下,抛弃病弱人设的事情迫在眉睫。
实际艳鬼距离这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负责和他奔现的骸骨狗。白辞本也准备亲自过来, 考虑到无佚可能出手,才跑了一趟。
然而自他到山上起, 并未感觉到强大异的气息, 也不知无佚在打什么盘算,先后弄出鬼娇娘和艳鬼,又不管不问。
人朝着另一片坟堆聚集的地方迈步,途中林云起谈起梦里看到的那棵大树。
……
城市的另一处, 几乎呈密封状态的暗室里找不到一点光亮。
有人打灯, 蜡烛和香还冒着黑烟,茅十八半个眼球都血红的。
聂言递过来一杯不知名的液体, 茅十八喝了后要舒服很多,他靠坐在椅背上,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招魂很成功。不过有一个人的魂魄被驯化太久,我只能强行硬拽回来,日后容易神经衰弱。”
聂言已经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对受害者而言, 这条命都已经捡回来。若不白辞心血来潮出手,事情还会麻烦很多。
茅十八这次参与也存着私心,他很直白地告知聂言:“艳鬼手上有个宝,名叫魂灯,对我们这一脉有大。”
有了魂灯,招魂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
聂言也乐意把茅家和特殊小组绑在一起:“如果艳鬼落网,魂灯可以归你。”
想了下,他又补充一句:“白辞不要的前提下。”
侏儒也在,抱着日常不离的保温杯,提醒一句:“白辞今晚就要和艳鬼奔现,你最好过去一趟。”
白辞看到艳鬼说不定直接会把对方碾死,艳鬼死了,魂灯的下落也就无人知晓。
茅十八一怔,忙问:“他们在哪里面基?”
“应该猎谷山。”侏儒仰头回忆了一下:“下午白辞打电话说过,让我们找个借口遣散附近的居。”
茅十八不敢再耽搁,大步往走。
在他门前,聂言突然说:“小心点。”
茅十八侧过脸。
聂言:“无论鬼娇娘还艳鬼,背后都另有人操纵,如果将他们做棋,不该这么漠不关心。”
凡幕后人有一点上心艳鬼的安危,就不会出现今晚的线下见面事件。
茅十八点头:“我会多注意。”
特殊小组的暗点多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这里离猎谷山不远,爬山对他来说更难度。考虑到艳鬼所在的地方阴气足,茅十八很快确定方位,朝阴气最厉害的地方赶去。
美丽的容貌此刻满焦灼和恨意,艳鬼红艳艳的长指甲快要抠进树皮里。魂魄……自己先前费尽心思驯化的魂魄在经过几日的躁动后,刚刚突然失联。
“时代变了。”艳鬼吸取教训,明白以前那套慢慢折磨猎的方已经不适。
这次他要当场熔炼猎的魂魄,直接下死手。‘你的小狗狗’对自己痴心一片,想来驯魂的过程会相当容易。
手上的花朵散发着源源不断的香味。
艳鬼带着鲜花来的。
对比林云起曾经看到的,现在这些花要更为鲜活。花蕊中有着白色的粉末,被人体吸食后,对方会立刻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有利于实现精神上的控制。
前方大树后有无形的祥瑞之气在萦绕。
艳鬼勾唇一笑,朝那边走的时轻声呼唤:“小狗狗,你吗?”
大树后面传来一道有磁性的声音:“我貌丑,不敢见人。”随后这道声音低了下去:“艳艳,我有点紧张……”
纯情少男的羞涩装不出来的。
艳鬼平常见的都色|欲熏心之徒,了最后一丝慈悲回应:“小狗狗,如果我鬼,你还会爱我吗?”
“会。”骸骨狗回答的相当斩钉截铁:“执着于容貌,何等肤浅!”
艳鬼不知被戳痛了哪根神经,冷笑一声:“花言巧语。”
随后,五指放在耳侧力一掀,一张皮被完整地撕了下来。当初艳鬼在给自己缝皮时,参考了无佚的容貌,皆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随着这一揭,先前的大美人不在,只剩下一个恐怖的血人。
“我这样,你还爱么?”阴森森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坟场。
茅十八爬山到一半,好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小心地从声源后方绕过去。稀薄的月光下,隐约能看到远处站着一个血人,就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一般。
“爱!”沉稳有力的男音传来:“艳艳,你在我眼里,还很漂亮的!”
艳鬼愣住。
痴心最难得,哪怕那些被驯化了的魂魄,见到自己的真实容貌,也会无意识地颤抖。
大树后面跳出来一道白色的影:“艳艳!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
上下有一丝血肉,眼睛就个黑洞,单纯靠一副骨头架支撑,骸骨狗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
丑!
好丑!!
连肉都有!!!
猎谷山的寂静黑夜,被一道尖锐的叫声划破,在和白辞寻找梦里那棵大树的林云起顿住脚步:“不有人在喊救命?”
白辞淡定说:“喊救命,就叫了一声‘啊’。”
“……”这有什么区别?
白辞继续往前走:“不会有大事,估计骗落网了,我请得超一流的保镖。”
他一本经说超一流时有点好笑,林云起不禁调侃:“会武功的那种?”
白辞严谨回应:“丑到会吓死人的那种。”
停止骸骨狗这个营养的话题,白辞视线凝固在前面某一处:“它么?”
林云起抬头定睛一看,果然梦里的那棵大树,它似乎比梦中倾斜的程度还要严。在看到另一个标志,‘李’字的墓碑后,林云起快步向前,按照梦记忆中的定位走到木牌前方:“就这里。”
这一块木牌几乎立在树下,仿佛树就它的坟。
林云起伸手摸向木牌,木头表面有寻常树木的粗糙,一反常态的光滑。他有种荒谬的感觉,就像在摸冰冻的尸体。
对待白辞,林云起隐瞒的信息寥寥,毕竟人独处的时间很多,当初小册还白辞提议自己带走。若对方有歹心,都不抢,过去这段时日随便找个借口,都能从自己手上拿走册。
“梦里金说这万年古木,”林云起眯了眯眼,“想借此为筹码,和我做交易。”
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他的脑有点不好使,哪怕为,我直接挖走不也一样?”
金的魂魄就附在古木上,不停地叫喊,恨不得一口咬断林云起的喉咙。
可惜对方看不见,金的鬼喊鬼叫有处。
对待神秘之,金也有一定的敬畏之心,在他看来,划掉生死簿上的名字会承担孽力反馈,如果能说通林云起来干,风险就会转移。
谁知这人居然这么不要脸!
白辞好像听见林云起在说什么,罕见地眉头紧蹙。
“这木头,好像我的,有些记不清了。”
林云起:“……”
在愤怒咒骂林云起的金:“……”
原来更不要脸的还在后面排着呢!
白辞:“我那份应该比这个多十倍不止。”
林云起勉强勾起嘴角:“不说记不清了?”
“感觉。”白辞认真道。
他在地上捡了个空木板,充当简易的铲:“先把我们的木头挖回去。”
为孤魂野鬼,金骂人的嘴一刻停止过,眼睁睁看着个比自己更不人的,合力挖木头。
忽然,白辞手上的动一滞,金以为他良心发现,不料白辞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不远处夜空中有一个小黑点,靠肉眼很难察觉到。
无人机直接略过了他们这里,点放在了艳鬼所在的区域。
附近的居已经被暂时迁移,空荡荡的小区里,只有个人坐在那里。
无佚这张脸总给人年纪很小的感觉,加上他对比成年男要矮小的材,不易使人提起警戒心。
吴圣舒坐在他边,却有一刻敢放松。
当看到画面里出现的巨型白骨狗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山上,骸骨狗现的刹那,艳鬼本能想要逃跑,还来得及动,便被巨大的爪狠狠拍在泥里。
“我对你有爱慕之心,可惜……”
骸骨狗冷酷地爪轻轻一蹭,艳鬼浑的骨头像都碎了,痛苦地嚎叫。
面对这一幕,无佚一脸冷漠,吴圣舒看得有些心寒。
在看押点的时候,他和鬼娇娘交流过,知道对方有个厉害的党,劫狱时,无佚压根看鬼娇娘一眼,典型地完即弃。
“仔细看看。”
吴圣舒被唤回注意力,视频里艳鬼已经无限虚弱,然而居然未曾魂飞魄散。
无佚笑了,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变戏似的拿出一根金钗:“这艳鬼的寄生。”
吴圣舒接过金钗,研究起来。
无佚介绍起钗的来历:“艳鬼很多年以前已经消亡,这他从前经常佩戴的钗,长期阴气滋养下诞生出了灵智。我帮助他苏醒又加以引导,让他误以为自己就艳鬼。”
吴圣舒意识到什么:“造鬼?”
无佚收回无人机,并不在乎后续有什么发展:“我已经无限接近成功,还差一点。”
并未具体说明差的这一点什么,无佚带他去了一片花圃,其中一种花艳鬼常的,另一种则见过的植。
它们似乎都有生命的,花瓣一张一合,有的根茎还会在地面游动
“根据记载,这种东西嫁接后产生的新种,会诞生出叫抱禅虫的小东西。”
吴圣舒在特殊小组近二十年,从未听说过抱禅虫。
无佚解释:“它能无声无息渗透进人的体,吞噬七情六欲。”
吴圣舒本来以为个折磨人的东西,万不想会听到这个回答:“了欲望,不就成了和尚?”
“和尚也有成佛的欲望,”无佚嗤笑道,“无欲无求即彻底丧失这一世的欲望,所有的经历情感归零,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找到轮回前的记忆。”
吴圣舒打断说:“现在还把点放在如何嫁接成功上。”
无佚挑了下眉:“你很聪明。”
他沉默了太久,会有找人倾诉的念头,知晓了部秘密,倾听者自然不会有活路。
花圃里的植蠕动起来,观感上和虫也太大区别。吴圣舒看了许久,说:“强行嫁接让它们不排斥很困难,厮杀永远比融合容易。”
无佚难得眼看了吴圣舒。
“不妨试试养蛊的方式。”
短暂沉默了片刻,无佚拍了拍手:“你果然让我失望。”
无人机已经被收了回来,吴圣舒忍不住问:“那边就彻底不管了?”
无佚:“我原本想看看,林云起如何处理鬼娇娘和艳鬼的。”
为此还特意让艳鬼对林云起的边人下手,好吸引他的注意力。
说到这里,无佚摇了摇头:“本想着确定他究竟不他本人,谁知道被白辞搅合了。”
吴圣舒关注点在那句‘他不他’:“难不成林云起还能假的?”
无佚冷笑,说起一桩往事:“百年前,白辞万年古木做了一个傀儡,耍的我团团转。”
那次险些让自己彻底凉了,以至于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太过轻举妄动。
吴圣舒瞬间明白无佚想要让林云起找回前世记忆的原因,对方究竟不想找的人,看了记忆便能一清二楚。
……
山上,茅十八满脸写着‘震惊我家’。
他亲眼目睹了一条狗和鬼面基的过程,双方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爱你就要杀死你。
“爪下留情!”
茅十八连忙阻止。
骸骨狗认识他的,矜持地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茅十八:“我还需要从艳鬼口中得知魂灯的下落。”
骸骨狗又像揉面条一样,爪来回搓了下艳鬼,随后把它扔到了茅十八面前:“这好像个新品种,儿八经的艳鬼被我揉下早死了,你完了可以扔给特殊小组的老古董们,让他们看看。”
它还挺好奇这东西什么。
茅十八拎起像抹布一样的血人,客气的语气询问:“麻烦,能不能把你的皮披上?”
着实有点吓人了。
艳鬼:“……”
骸骨狗鼻梁骨忽然动了动,闻到了白辞的味道,变回了巴掌大小,爬上树藏起来,不忘催促茅十八:“赶快提着走人,别被林云起看到了。”
早就被聂言普及过林云起的特殊之处,茅十八也很配合,带着血人下山,打包放进后备箱。
多久,山上走下来道影。
林云起:“好像错方向了,我的车停在另一边。”
白辞:“事,下去后可以再绕过去。”
茅十八发动车的时候已经晚了,双方不可避免地打了个照面。他有解释,依照白辞信口胡诌的能力,茅十八相信无需自己多言。
看到他林云起先愣了下,突然想到茅十八和白辞本也认识。
“错,”白辞仿佛看穿他的念头,从容表示,“他就我请来的帮手。”
林云起探头试图瞧见车内景象:“骗呢?”
茅十八:“绑着扔到了后座,夜长梦多,我先送人去警局。”
话音落下前的瞬间,车绝尘而去。
林云起惋惜道:“我还想看看,这骗究竟怎样的一副容貌,竟然能让追求者为他自残。”
“不算什么,”白辞举例,“想想吴圣舒和他的邪|教组织。”
林云起突然就能理解了。
万年古木乍一看很窄,从土里刨出来时,却比想象中的要粗长。
白辞:“这木头运气不错,能被你发现。”
这东西肯定有些门道,常木头不会有这种手感。林云起纳闷他不把语序能反了,应该自己运气不错。
白辞并未解释,实际无佚找到金的栖息之处只迟早的事情,被带回去说不准反而能逃脱魂飞魄散的结局。
拉着一个大木头回去,路上林云起把车窗关严实:“今年昼夜温差好像特别大。”
记忆中往年有这么冷。
骸骨狗扒着车顶,死活找不到可以挤进来的地方,一直到中途白辞说口渴了,林云起停车给他从双肩包里找水,白辞降下点车窗,骸骨狗才终于挤进来。
骸骨狗刚钻进口袋,林云起便抬起头,拧好瓶盖递给他。
白辞一心要摆脱孱弱的人设,当面又拧了一瓶:“我可以。”
林云起:“……所以为什么要把瓶都了?”
“……”
总算到了小区,一下车,林云起立起领,再次感叹昼夜温差。
“今早在图书馆我还看到一本书,上面说每当天色异常冷,代表有不干净的东西出世。”
白辞:“根据天气预报,受寒流影响,未来一周会持续出现低温多雾的天气。”
他学着以前林云起的口吻强调:“相信科学。”
林云起点了点头。
互相对视一眼,白辞说:“古人喜欢把月光称月华,这木头放在月亮能照耀到的地方,会不会更有利于托梦?”
林云起:“我看可行。”
骸骨狗:“……”
相信科学个口号吗?有相信完之后研究怎么托梦的么?
回到出租屋,骸骨狗先去搓了搓爪,这只爪摸过艳鬼,万一被下一任对象嫌弃不干净就不好了。
做完清洁,骸骨狗凑过来:“我们要放任金给林云起托梦?”
先前明明还特意打断来着,果然舔狗的心思一天一变。
白辞:“循序渐进的来就好。”
按照他的计划,其实准备让林云起现在接触这些,可惜无佚的出现造成了干扰,迫使白辞不得不去推翻原有的一些设想。
推翻设想的不止他一个。
艳鬼的出现让特殊小组新对异进行定义,而无佚这边,自从吴圣舒提出养蛊的饲养植,很快取得了突破。
撤去了植间的屏障,花植间相互撕咬、吞噬的画面落在无佚眼中,甚赏心悦目。
吴圣舒:“照这个吞噬速度,不出天,就会出结果。”
他把话说死:“只不知道最后会出现什么结果。”
“这些植我费劲心思,甚至精血滋养的,”无佚笑着道,“一旦失败,你就去给他们做肥料。”
吴圣舒目光一沉,并有说什么。
无佚待人处事瞧着很温和,他清楚,这样一个人抵得上十个反社会人格,如果有选择,吴圣舒宁愿留在看押点。
从无佚眼皮底下逃跑,无异于天方夜谭,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成功。
天后的一个早晨,天空中飘着细雨。
吴圣舒和无佚一早便站在花园中,只剩下最后株植。
藤蔓死死缠绕出花茎,像蟒蛇一样要绞死猎,很快便有汁液从茎秆中流出,眼看脆弱的花茎就要被勒成截,藤蔓突然松动,颜色变紫,最终无力地垂在了地上。
花根毫不留情反吸收了整根藤蔓。
吴圣舒不禁道:“这花好毒。”
无佚并不关心花有有毒,他只看结果。
这场毛毛细雨持续了很久,当雨快要停时,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绽放。侧的花瓣并非自然舒卷,更像被一股力量强行往推。
花瓣半半合,最中间的一片花瓣掉了出来。
无佚一向平静的眸兴起波澜:“成了。”
本以为失败,已经性命不保的吴圣舒闻言有些惊讶。他后知后觉,指着掉出的花瓣问:“这就抱禅虫?”
细看好像的确活。
无佚伸手,一只蓝蝴蝶落在掌心。
“白辞也并非知,抱禅虫出现和消亡的时间比他早了不知道有多少年。”
蝴蝶好像读懂了指示,衔着‘花瓣’飞向城市的另一处。
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天空中蹁跹,却有多少路人注意到。
它并未直接飞往林云起的小区,而在附近盘旋。先前梦中的那次相遇,蝴蝶已经记住林云起的气息,安静地栖息在地铁入口的广告牌上,等着目标出现。
林云起只在做家教时,多选择地铁。
今天地铁站人不少,上车时他忽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一股凉意,侧过脸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有。
不知道不地铁上有些凉,受了风寒,补习过程中林云起总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结束回小区,碰到白辞说晚上好,他也只淡淡地点了下头。
望着林云起上楼的背影,白辞眉头一紧,下意识掐指算了算。
骸骨狗强行把指头给他掰了:“直接搞推算,这在死。”
先不说林云起命格有异,测未来受到的反噬可比推算过去强烈得多,好比艳鬼会一些推演,也只敢来推算祖上有有功德。
白辞再自大,也清楚后果,淡声道:“我有分寸。”
比起反噬,他向来更相信直觉。
骸骨狗:“林云起上有煞气缠绕,印堂也发黑,不会有大问题。”
听进去它的话,白辞在这件事上颇有些一意孤行的味道。
单独推演承受的压力自还能负担,假设结果不好,要去强行改变时,绝对会被天道惦记上。
白辞还妄自菲薄到这种地步,连夜去了一趟特殊小组总部,找到上次推演出天海市未来会有灾厄的那名成员,发出组队算命的请求。
“白先生,”对方顶着个黑眼圈,“我虚,最近才承担了一次反噬。”
白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算命的有些心动,白辞的一次人情可很值钱的,他纠结了半晌:“可以,如果中途感觉到不详,我会立马退出。”
白辞点头。
真进行测算时,算命的松了口气,知道仅仅推演过去七天和未来七天,尚且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当他看到白辞把个龟壳扔到地面时,嘴角一抽:“白先生的占卜工具,还真朴素。”
推演一直持续到凌晨点,算命的吐了口血,白辞面色也不大好,不停咳嗽。
结果只有个字:抱禅。
算命的擦掉嘴角的血迹:“未免有点太笼统了。”
吐口血换来这结果,不值。
算命很多时候具有指向性,譬如乌云,闪电,亦或一句神叨的话,这次看来也如此。
白辞却不这么认为,联手卜算,应该出一个清晰的结果才。
“特殊小组的核心资料权限,目前在谁手上?”
算命的:“总部负责人,不过你可得想好了,他的人情也不好欠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白辞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他让算命的帮忙联系总部负责人。对方听了他的要求,只提出一个条件,未来天海市灾厄降临,白辞要尽力一帮。
当事人回应,骸骨狗先跳出来:“你们动动手指头就能查的东西,换我们出大力,呸!”
总部负责人不理会这只出言不逊的狗,耐心等着白辞的答案。
“好。”白辞稍一沉吟,应了下来。
核心资料库可不像天海市的图书馆,这个线上数据库,只需要授权搜索关键词条,就能找到相关内容。如骸骨狗所说,真的只按了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
特殊小组的底蕴不容小觑,数据库中几乎收集着所有异的资料,加之每年不断有文出土,凡有相关记载,也会第一时间进行收录。
过多久,白辞便得到想要的答案。
【抱禅虫:又名‘断缘’,形如植,可食情绪。】
总部负责人提醒:“相关记载来自上个世纪出土的一本古籍里,其中有部分文字到现在也破译出来。”
换言之,白辞看到的含翻译人员主观臆测的总结。
“只有这些?关于它的克制之呢?”
“说不一,有说要去世界某一座冰峰取水冻结的,还有一种理论要从源头上克制,比方说找到一种增强人七情六欲的宝。”
连一旁算命的都觉得听上去很扯。
回天海市的路上,白辞基本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进了单元门,骸骨狗忍不住说:“如果林云起真中了抱禅虫,等我们一一取来冰水,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索性去告诉他世界上有鬼,说不定情绪立马就被调动起来了。”
白辞一路上到了楼,骸骨狗错愕脸:“你还真准备告诉他有鬼?”
门内传来脚步声。
骸骨狗:“我需要回避吗?”
白辞看了他一眼,骸骨狗乖乖缩进口袋。
林云起刚睡醒不久,看到白辞也有什么情绪,确切说他最近干什么都有兴致,十分平静问:“有事?”
白辞:“我钟情你。”
“……”
一瞬间,记忆中的面孔如走马观花般从脑海中闪过。郑良天、参加灵异大赛给白辞写情书的考生、婚礼上一见钟情的许竹天……
这些人要么被救护车拉走,要么直接被抬进太平间,更有甚者,直接被做成人皮灯笼送去了警局。
近一个星期来,林云起渐渐消磨的情感猛然间再次充沛起来。
在他体内,准备慢慢蚕食最后一部分欲望的抱禅虫,险些要被充沛的情感撑爆炸。
震惊,错愕,对未来的迷茫……最终在林云起脑海中交织汇聚成一个念头:要死,要死,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