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夜会情/郎事情因为和林柏从场谈话被岔开, 没人再注意他整天不回家情况。要说这瞒着闻舟尧回了建京事情开始还算情有可原,如今人都住到隔壁了,再不通知家里声, 就显得非常不像话。
可架不住林俞不让。
美其名曰还不到间。
半夜点,悄悄推开闻舟尧房间。
房间里留了暖色床头灯,闻舟尧披着外套坐在床头翻书, 听动静连眼皮都没抬。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林俞反手关门,道:“这要家里进贼了岂不都不知道?”
“家里总共就这么个贼。”闻舟尧抬头扫他眼,突然说:“宝贝,咱能不进个门这么鬼祟吗?天天半夜, 我都开始怀疑咱俩真有不正关系。”
“再忍两天。”林俞走过去蹬开鞋子熟练地翻身上床, 拍了拍闻舟尧腿说:“我这不家里思想工作还没做完嘛。”
“什么思想工作?分权?”
林俞全身都僵了, 不可思议回头问:“怎么知道?”
闻舟尧:“前院里就住着木准他们, 我又不关禁闭,那么大变动我能不知道?”
林俞翻身躺来,头枕着闻舟尧腿。
仰躺着,想了想问说:“哥,那会支持我这个决定吗?”
“不管我支不支持不都决定好了?”闻舟尧摸了摸他头发, 看着他眼睛说:“不管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了。有点,别委屈了自己就好,什么事都还有我呢。”
“我知道。”林俞侧身,头埋进闻舟尧小腹闷声道。
他说:“实际上我早就打算这样做了,这辈子我就安安心心个木匠就好了, 这本来也初心。再说, 将来仕途必定走得远,我手底资产太也个麻烦,趁着现在处理了反而安全。”
闻舟尧顿, 接着挠了挠他耳背皮肤。
“不后悔?”他问。
“这有什么好后悔。”林俞无所谓道:“分权了我依然“意玲珑”最大股东,有着绝大话语权。只现如今要调回建京任职,我这边低调好,再来就有精力收回到木雕上。这么年我发现了,我最喜欢还雕刻。”
林俞脸露出来,从往上看着他哥说:“这辈子能有在身边,爱想爱人,做喜欢事,我觉得很圆满了。”
林俞由衷说出这句话。
跋涉两世,失去都找回了,错过都弥补了。
最要,他有了珍而视之人,哪怕最后他依然什么都不剩,他也想说自己不遗憾。
“哥,我没想过会爱我,真。”
那个曾只留风雪背影人,满身冷冽风霜。
而林俞自己,带愧疚而来,满目疮痍伤疤。
这样两个人怎么能互相温暖彼此呢?
风雪停,那个背影最终成为了眼前这怀抱温暖男人,他满目温柔,抬起林俞后脖颈倾身吻。
坚定且认真地告诉他,“怎么会不爱,这辈子都爱,只爱。”
……
盛街清早热热闹闹,寒冬腊月,街坊四邻端着自家早饭在街口热闹互聊。
林家门口外面常聚地。
早起太阳暖意还未照及,只在墙沿拉出道斜影,有大妈用方巾包头,风吹得碗里饭分分钟冷得没了热乎气,还拿着筷子指点江山。
“听说了吗?这隔壁两个院子都卖出去了!还个人买。”
有人搭茬:“谁啊?这俩院子可不便宜。”
“不知道啊,没着人。不过前两天我倒着几个男人进出了几趟,好家伙,全戴着墨镜穿着黑衣,我话都没敢上前搭句。”
说到这个有了共认知,另个人说:“我也看了,别什么不正经人吧?”
“我看不像。”有年纪大人说:“早年间这其中个院子姓闻夫妇住,哦,对了,就现在林家那个收养孩子亲爹亲妈,男人还兵。再说现在能子买得起两间院子人,怎么可能什么不正经人家。”
“说得也啊,那闻家孩子这年都没怎么过了。”
“回家去了吧,那年不说祖家人回来认亲,还他爸妈坟迁走了。”
林家人都不什么特别爱和人扎堆说闲话人,和街坊关系和睦,老太太还没过世又有定威望。在这盛街安家这么年,自己事儿都关起门来解决,很少拿外人知道。
如今就算谈论起相关,也都皮毛。
正好杨怀玉出门采买,被熟悉隔壁龄太太叫住打听说:“诶怀玉啊,们家这隔壁院子卖给谁了?”
这么财大气粗,大家八卦兴致都很浓厚。
杨怀玉挎着篮子,看了看隔壁高墙,收回视线,意外道:“什么候卖出去?”
“还不知道啊?”刚刚女人惊讶道:“两家住这么近,我还以为们家少会有消息呢。”
“都没听说。”杨怀玉失笑,“这大清早管他卖给谁,迟早都会知道。”
“说得也。”
“不对啊。”又有人开了口。
这个机械厂上班男领导,几年老干了,作风都老套。平日里寡言少语,这会儿着杨怀玉才想起来说:“我们厂最近有年轻人冒冒失失惹了麻烦,我那两天值通宵夜班,回来那会儿天都还没亮完呢,正好着年轻人从隔壁出来,还不止次。现在想想,不就林家那小子嘛。”
杨怀玉笑道:“大爷,认错人了吧,小俞最近忙,夜里都住店里呢,回都没回来。”
“那不能那不能。”老大爷连连摇头:“我老头子虽然快退休了,还没老眼昏花呢,这整条街就属林家小子得漂亮,错不了。”
这会儿语气倒特别肯定。
最开始那女人笑称:“怀玉,这隔壁别和老林偷偷买来给儿子预备将来娶媳妇儿用吧?还瞒着呢。”
“这越说越没谱了。”杨怀玉道。
她急着出门采买,也不和其他人闲聊了。
不过走过隔壁院墙,杨怀玉脚稍稍停顿。
这真家里那混小子?他跑别人家里去干什么?还天都没亮完候。
杨怀玉往墙上看了两眼,合计着回家了得和林柏从商量商量。
天傍晚林俞从外边回来,熟门熟路地绕过院角,直接推开了与林家相邻那家大门。他走过院中假山石,进到最后边院子。
刚跨过门口,正好着闻舟尧坐在院子里和木准他们交代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林俞上前问。
他随手手里包放到桌子上,在闻舟尧对面凳子坐来。
闻舟尧给木准他们个眼神让他们先出去,然后才给林俞倒了杯水说:“没什么大事,最近这院子引了不少人注意,在门外探头探脑打听,木准问要不要赶人。”
“谁啊?这么闲。”林俞不高兴地皱眉。
闻舟尧淡定:“不少,有人也不好赶。”
林俞即撸袖子,站起来说:“告诉我,我去。”
林俞还以为有人知道了这里住闻舟尧,那种别有用心人。想到这个林俞就气,他哥养着伤呢,谁这么不知好歹。
闻舟尧看着林俞架势笑了笑,正巧墙那边传来窸窣响动。
闻舟尧朝林俞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林俞不明所以转头,和正巧在墙上冒出个脑袋人来了个四眼相对。
林俞股火冲头顶,瞪眼:“林皓!干什么呢?”
“还真啊林小俞。”林皓被吼得哆嗦。
还能听他脚边林烁骂声,让他看着点,□□都要被他给晃散架了。
林俞不知道他们鬼鬼祟祟想干什么,他先发制人占尽了先机。这会儿也没给人好脸色,开口说:“谁让们进我院子偷摸□□?还自己小孩儿呢,像什么样子,给我去!”
林皓被通教训已经彻底懵了。
这悄悄来看眼,确认林俞最近不在隔壁可经过大伯林柏从默认。
怎么上来就挨骂,该挨骂人难道不林俞?
想明白这点,林皓理直气壮了。
正要说什么候往林俞侧后边人脸上扫了眼,就这眼,让林皓出来那点气焰彻底消失了个干净。
“大……大哥。”从惊讶到嗫嗫开口。
闻舟尧就那么坐着,都比林俞开口骂人管用。
闻舟尧对着林皓说:“大门在正左边,进门直接和门口人说声就行了。”
林皓弱声:“哦。那……那我先去了。”
林俞看着默默消失在墙头人,回头看着闻舟尧,半晌说不出句话。
闻舟尧牵着人人拉近,挑眉:“怎么这幅表情?”
林俞:“我只在想,现在带着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来不及了。
分钟不到,林家人就堵到了门口。
两厢对望,寂静无声。
林柏从站在最前边看了两人眼,门都没进,背着手转身就走。
林俞追了两步,喊:“爸!”
杨怀玉没好气揪了儿子胳膊,说:“瞒着家里说在店里,结果就住在隔壁。要住不能□□光明正大住?还不够给爸丢人现眼!”
林俞摸了摸胳膊嘶了两声,抓住了这话点。
“我爸没气啊?”他问。
杨怀玉瞪他:“哪能没气,气大了。”
“林姨。”闻舟尧走近叫了声。
杨怀玉顺手也给了闻舟尧巴掌,说他:“也,回来了不知道进门,就由着他天瞎胡闹。”
林俞挤过去,抓住杨怀玉手。
“妈别打他,哥身上有伤。”
“有伤?”杨怀玉听急了,来来回回抓着闻舟尧看,“伤哪儿了啊?严不严?受伤了也不知道回家啊?这孩子……”
“林姨。”闻舟尧握住杨怀玉手,安抚:“没事,都好了,别听他瞎说。”
林俞抢白:“没瞎说,很严。”
在杨怀玉看过来候,林俞小声说:“所以妈,和爸能不能轻点骂,哥好不容易回来,我自己都舍不得呢。”
杨怀玉听着这话,哽住了,句话说不出来。
她记得刚分开那会儿,林俞瘦得最厉害,那段间她无无刻不悬着心。
眼另个孩子回来了,身伤至今没有好全。
他们已经够难了,看着眼前还能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做父母还能有什么其他奢求。
杨怀玉推推他们,压心绪说:“还知道害怕?回家住吧,好好和们爸说,不会骂们。”
林家人都先离开了,天黑后闻舟尧牵着林俞手,像散步似迎着夜色,走过盛街石板路,往林家而去。
月色,林俞悄声说:“这虽然跟我预想情况有了差别,好在结果不错。”
“预想什么?”闻舟尧问他。
林俞:“那必须得三媒六聘,光明正大踏进门。”
“想得挺美。”闻舟尧摩挲着林俞手指,开口说:“这聘可有讲究,入赘?”
“不啊。”林俞笑:“娶我,抬礼进门,从此天南海北我都跟着。外界不说咱们现在这院子我爸妈准备给我结婚用吗,虽然这不靠谱,我知道写我名字。这聘礼都现成,就缺上门提亲了。”
闻舟尧停来,看着他。
林俞挑眉:“怎么?不愿意啊?”
闻舟尧在他前面蹲身,说:“上来,哥背。”
“干嘛?伤着能背我吗?”林俞问着,还听话地趴上去。
闻舟尧轻松人背起来,说:“伤好程度不验证过了?哥背回家,提亲去。”
林俞轻笑出声。
闻舟尧背着他慢慢往前走。
“我吗?”林俞头埋在他脖颈边问。
闻舟尧侧头蹭了他脸说:“太轻了,往后得养养。”
林俞圈着闻舟尧脖子,过了会儿感叹:“真想间停来,就停在这里。”
“不用,往后间我们都在处。”
“真?那久?”
“天地久。”闻舟尧说:“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