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时云锦趴在桌子上冥想。这是她从五岁以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冥想是内视,忽略外界关注自己自身。
不知过了多久,校园广播响起清朗温润的男声。
时云锦缓缓起身睁开眼,听着舒缓的意语广播发愣。
安静的教室也沸腾起来:“是大神哎!”
“大神的意语发音可真好听!”
时云锦眯眼,问后桌:“大神是谁?”
后桌一脸激动:“傅景行呀!你刚转来可能不了解。傅景行可是我们全校唯一一个全科满分的学神!长得还超级帅,是全校公认的帅哥!找机会带你看看去,不过一定要注意不要靠得太近……”
时云锦点头,听着校园广播出神。
——这个声音,说不出的熟悉……
楚秋辞无意间瞥见,嫌弃的皱皱眉。
呵!一个山野来的乡巴佬,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真当自己听得懂意语啊!?
楚秋辞不屑的转过头,看到课表——下午第三节是拓展的意语课。
她眼睛一亮,嘴角恶意的笑无限放大。
乡巴佬不是想装嘛……等意语课,就给你装的机会!
楚秋辞迫不及待的期待着第三节课的到来。
打扮精致的外教果然操着半生不熟的华语问:“上节课让预习的课文,谁站出来读一遍?”
她在课堂上环视一圈,每个被看到的人都垂下头躲避她的视线。
这篇课文是商业文,单词句式深奥难懂,即便是在家中预习多遍的人,读起来也坑坑巴巴,这个水平,根本不敢站起来丢人。
楚秋辞扫一眼时云锦,高高举手大声喊:“老师!新来的转校生中午听意语广播可认真啦!要不让她试试吧!”
外教一愣,视线随着转移到漂亮得夺目的少女身上:“可以吗?”
时云锦不动声色蹙眉,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
外教笑着打圆场:“不熟也没关系,随便读两句。”
时云锦应一声,捧起课本,读起这片绕口的商业意文。
随着她的发音,楚秋辞震惊的睁大眼睛,脸色越来越难。
怎么可能,一个乡巴佬从哪儿学的,意语竟然比她的家庭教师还标准!
清脆悦耳的声音仍在继续,楚秋辞不甘心到极点。与之相反的是外教的表情,她睁大眼睛,随着少女的朗诵,面上越来越惊喜。
等最后一句话结束,外教忍不住拍起手:“上帝啊,太美妙了!这位同学,你的发音从哪里学的?这简直……太太太标准了!”
时云锦坐下,表情不卑不亢,随口道:“跟着书里学的。”
外教只当她在开玩笑:“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好了,接下来我带领大家在熟悉一遍……”
教室里再度响起朗朗读书声,楚秋辞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下课铃刚一响,意语外教便叫住时云锦:“云锦,你来下办公室。”
时云锦不明所以,跟着去到办公室。
意语外教态度热切,眼睛亮晶晶的:“云锦,老师看你意语讲得很棒。下个月份有个全国中学生意大利口语大赛,咱们学校有五个名额,你愿意报名吗?”
“报名后,每天下午要留出一个小时的练习时间,跟其他班的四个人一块。”
麻烦,还浪费时间。
时云锦皱皱眉,刚想推拒。
意语老师却低下头,翻着资料又说:“现在已经确定下四个人,高三一班的傅景行、梁琦,高二一班的高宇,高一二班的宣文浩,就差最后一位了。”
她抬起头:“你刚想说什么?愿意报名吗?”
时云锦笃定点头:“报!”
一班跟九班距离远,正常条件下,她根本接触不到傅景行,现在多出一个跟傅景行靠近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太好了!”意语外教惊喜道:“云锦你的口语发音非常标准,有你在,说不准咱们学校能多拿个名次呢!老师非常看好你!”
两人加了微信,意语外教看看时间:“好了不早了,你还有课,先去上课吧,老师名字先给你报上,咱们到时候联系。”
时云锦回到教室,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大概是知道她被老师叫出去,所以即便最后她踩点到班里,班主任也没有过多为难。
时云锦熬过最后一节课,随手加上同桌许若的微信:“如果你想反抗她们的欺凌,告诉我。”
许若一愣,咬着唇缓缓点头。
时云锦不再多言,出了校门。
正是放学的时候,学生众多,几乎人挤人。她站着等了会,想等门口人少点,再出学校。
正等着,手机响起。掏出一看,果然是犬息文那个家伙。
时云锦随手接通:“喂?”
“小锦锦~今天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啊?没被不长眼的家伙找事吧?”
时云锦冷哼:“不是安排我和傅景行同班么?怎么他在一班,我在九班?”
“这哪儿能怪我啊小祖宗!”犬息文愁眉苦脸,把锅推到她的身上:“就算我能把你安排进云城一中,它分班也是看成绩的哇!一班是火箭班,成绩不行的人家不要。就你那齐刷刷的61分,只有九班要了。”
解释罢,他啧啧:“你说,你明明能考满分的,偏偏考个61分干嘛?装差生就那么有意思?”
时云锦耸肩:“分数这东西,保底及格就够了,多出来的都是浪费。”
犬息文:“……行,小祖宗你厉害。”
他咳一声,正色道:“一中的分班是每一个学期重分一次的,到时候按照期末成绩从高到低分班。你要是考得好,说不准能跟傅家那孩子一块进1班。”
“好。”时云锦应一声,沉默一阵,又问:“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要取云献绝毛囊的雇主吗?”
犬息文笑笑:“害,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可能忘记。”
那个雇主很神秘,通过未实名电话打来,开出很高的价格要云献绝头上的三根带毛囊的头发。
也就是这个任务,让他们招惹上云献绝,从此这只老狐狸像疯狗一般咬住他们不放。
“怎么提起这茬了?”犬息文问。
时云锦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只是说:“把当时的录音备份发给我。”
当年那个声音很有特色,她一直没忘,直到今天又重新听到如此相似的声音。
——她怀疑,三年前打电话买云献绝毛囊的人,就是傅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