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嫣嫣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叶子萧的心口炸开。对啊,自己受了委屈,却没有人维护,还要看着明明自己的亲人,万般的维护一个陷害她的人。
这样子的伤害,他从来都没有替她考虑过,想到自己做的这一切,又跟母亲有什么区别呢。
叶子萧曾经想过为什么时嫣嫣从来都不愿意接纳这个家庭,现在却感觉这般思考的自己,有无比的可笑,有什么资格要求时嫣嫣的接纳,甚至不配!
“我!”叶子萧眼神复杂,将视线落到时嫣嫣身上,却好像失去了所有语言的能力,只能够在明明知道十分无力的情况下,又说出了苍白的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之后,好像压在自己心里面的东西更加的沉重了,这种无形的愧疚简直要把压垮,想要直接从时嫣嫣的跟前逃离。
时嫣嫣望着叶子萧现在的样子,饶是她上辈子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看到叶子萧这样子,如果现在一切还没有重来,哪怕在最后的时刻,能够得到叶子萧的一点点救赎,也好。
能够怨谁呢,她原本日夜渴求的亲情最后要了她的命。
她轻声笑了一下,叶子萧看向她,女人唇红齿白的小脸,浅浅的梨涡湛开在两次,看起来无害极了:“还好啊!”
那双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叶子萧似乎从里面看到了几分水光。
她似乎在嘲笑他此刻悔悟的样子,松开了拽着叶子萧领带的手,半蹲在地上,笑声在空荡的练功房传来几声回声,时嫣嫣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不知怎么漫出来的几滴眼泪,神情带着几分洋洋自得的看向他,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哽咽的味道:“还好啊!”
“还好我现在刀枪不入!”她的声音变得坚定,笑意片刻消散,手指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克制里面不知怎么还能染上的几分酸涩,怎么回事,她恨叶家人,恨叶家所有的人。
这种信念又重新在时嫣嫣的心里面坚定。
叶子萧身子僵在了原地,原本那张冷漠的脸,不知怎么的染上了几分脆弱的样子,时嫣嫣扶着自己身旁的栏杆,直起身子,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有事情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叶子萧骤然悔悟,原来他从来就把自己放在了至高点上,认为自己对时嫣嫣的接纳是恩赐,甚至还有脸面指责她的不领情,到底是有什么脸面呢?
时嫣嫣拿起自己的东西,直接从叶子萧的身边走过:“我还有事,先离开了,真是打扰心情呢。”脚步在背对着叶子萧的时候,更加的坚定了起来,她回来的目的啊,怎么能够因为一点消失动摇呢?
恍然想起来,白司桦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其实她最需要的。
“是跟从前的自己释怀。”
跟从前的自己释怀,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怎么会做得到呢。
时嫣嫣醒的很早,换上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黑色连衣裙,跟黑色的大衣,胸前的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显得遗世而独立,素着一张脸走到叶家早就准备好的轿车旁,今天是老太太的葬礼,天空好像也跟着格外的阴沉起来。
她昨天没有收到唐南笙的消息,恍然间好像唐南笙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是在梦里面一般,真的发生过吗?
轿车缓缓的开在路上,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场面也格外的干净,大部分都穿了黑色,远看黑压压的一片,时嫣嫣拿着手里面的白色玫瑰花,然后放在老太太的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笑脸,出乎意料的是一张少女芳华时候的样子。
叶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旁边,虽然平时对自己这个孙女也不怎么喜欢,可是老了,就喜欢絮絮叨叨了,他也不能避免,是谁不重要:“老婆子非要那这张照片,临老了还是这么的爱美,我说在我心里面,老婆子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她也不信。”
只是提到了,叶老爷子的脸上就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似乎又想到了老婆子活着的时候,在自己前面,撒娇的样子。
“很好看。”时嫣嫣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看着那张照片开口道。
叶子希也跟在杜欣兰的身后,将手里面的玫瑰花放了上去,眼神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旁边有些失魂落魄的叶子萧,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叶子萧好像对自己格外的冷淡。
想到自己心里面十分隐晦的想法,她不由有些着急,难道上次的事情,真的叫叶子萧对自己改变了看法。
叶子萧看向正在跟叶老爷子说话的时嫣嫣,又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脑子好像要炸开了一样,昨天晚上的时候跟白司年去莫妮卡,两个人都喝的醉生梦死,如果不是自己的自制力想到今天的日子,他一定是起不来的。
叶子希凑到叶子萧的身边,朝着他开口道:“哥哥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哥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没有关系的,现在人还没有来齐。”声音带着担忧,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叶子萧有些冷漠的摇了摇头:“我是叶家的长孙,不合规矩。”
叶老太太的葬礼办的隆重,来往的人也很多,专门放置礼物的地方已经堆成了山,礼金更是。忽然间那边议论纷纷,叶老爷子有点害怕别人在老太太的葬礼上出什么幺蛾子,拄着拐杖:“怎么回事?”
叶家的人自然都要跟在老爷子的身边,那个专门写记礼金的人,有些惊讶的开口道:“有人带了四盆莲瓣兰。”主要是这个人速来对兰花有研究,莲瓣兰十分珍贵,更是难得,一盆要1500万左右。
老婆子速来喜欢兰花,要是把这几盆兰花放在墓碑前,她在的话定会高兴,叶老爷子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有心了,是谁送来的?”
那人摇了摇头:“只是让记在时嫣嫣的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