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粗俗的喝叫,自然吸引了闫素素和翔的耳膜,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敞开的门口看去,隐约瞥见大厅里,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穿了一袭华贵的湖蓝色长袍站在前头,而他身后,两个青衣家丁驾着一个醉态熏熏的男人。
是那个闹事的醉鬼,闫素素认得,眉心不由皱了皱。
“怎么?想去看看热闹?”翔冷然一声,手里的调羹已经落回了粥膳内,这辈子,自他懂事后,从未喝过稀粥。
在他认为,稀粥这种东西,都是老弱病残和女人喝的,他一届男子汉,怎么可以喝这些东西。
今日差点就要破例动口了,没想到出了这场闹剧,看来,老天都不同意他喝粥。
“没,一个醉鬼,没什么可看!唉,怎么不喝,赶紧喝啊!”闫素素转回了视线,不以为意道,目光却在接触到他松开勺子的手,有些不悦。
“我想去看看热闹,扶我!”他伸手,一副大爷的模样。
闫素素纤手一抬,却不是去扶他,而是抓了粥碗,管他愿意不愿意,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而后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会去看热闹,所以,你先吃撑了再说!”说完,有些略显得粗鲁的一勺勺猛给翔灌入红枣枸杞粥。
翔那千年不变的冰霜脸,此刻僵了一瞬,随后一双眼睛里,透了一抹复杂的光芒,看向闫素素白皙的素手。眉头,尽数纠结在了一起。
站在面前的这个瘦削的女人,如同对待不听话不肯进食的小孩一样,粗鲁的给他喂食,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腾了一股久违了的温暖。
“我自己来!”这句话是该说出口的,毕竟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让女人喂食太不像话。
但是半晌,却终究说不出口,只因为他贪恋这样的温暖。
见他没有反抗,乖乖配合,闫素素的动作也轻柔了起来:“我和你说,粥这种东西是不分雌雄的,你血气大伤,身子虚弱,再加上久未进食,所以只能先少许进食些粥膳,之后再……”
“他妈的,老子定阳侯的弟弟,也是你这小小的药铺打的起的,来人呢,给我砸!”
闫素素的叮嘱絮叨,才说了一半,就被外面的喧闹给打断。
翔本是享受着她的喂食,享受着她柔柔软软的嘱咐,此刻陡然被打断,好看的眉心不由的拢了一下,眼底尽是黑气。
“吃饱了,出去看热闹!”那冰霜不化的嘴角,明显的含着戾气,这样的一个男人,好似一头骁勇的猎豹,沉静却又可怕。
“哦!”看热闹,倒是其次。
主要的是人家开的是中医馆,多少算是个同行,出去看看,如若能帮衬的地方,闫素素是义不容辞。
一出去,算是把那来闹事的男人彻底看了个清楚。
很壮,个头至少有个一米八,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让他像个莽夫,事实上他应当是个莽夫,闫素素记得他自称“安阳侯”,应该是个不大不小官。
见闫素素和翔从内室出来,男人并未收敛一些,依旧顾自己骂骂咧咧。
“你打我弟弟一顿,今日,老子非要把你这医馆拆了不成,青龙朱雀,给我拆!”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地狱罗刹。
药柜那边的掌柜见状,吓的哆哆嗦嗦,却也自有一股子的傲气,并没有屈服在威武之下,而是站出身来,大声对质:“安阳候,你莫要胡口瞎说,你哪只眼睛见着我们的人打你弟弟了?你弟弟喝醉进来闹事,我们只不过把他撵出去而已,并未动手打人。”
“哼!你们没有打他,那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眼角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老子本来还只打算砸了你这店出气,眼下看来,不但是你这店,连你这信口狡辩的狗东西,老子也得给你砸了。”
根本就是个无赖,闫素素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此。
闫素素可也是亲眼瞧见这醉鬼在医馆闹事的,虽然不确定掌柜的和大夫药童有没有打人,但是即便是大人了,也不该如此横行霸道,私自了事。
闫素素秀美紧蹙在一起,古代难道就没有法律吗?
翔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忽的直起了身,朝外走去。
以为他是要去打抱不平强出头,想到他的身体还抱恙,素素赶紧上前搀住了他:“这里坐着,我去会会那人。”
不待翔说话,她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安阳候跟前。
乍见方才站在远处的女子靠近,安阳候还楞了下,待看清素素容颜后,他那一双黑眸里,俱是惊艳的光芒。
“你是?”连大老粗的嗓音,都变的柔和了一些。
“安阳候,我不过是一个求医的病人,在内力静养,忽然被你打扰,有些不悦,是以出来和你讨个歉意。”闫素素美眸毫无惧色的对上眼前的高个子,嘴角那沉着的笑意,让人痴恋。
安阳候俞定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这般大胆,倒是被她的魄力震摄了几分。
不过让他道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说他从来不和人道歉,就说他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没有道歉之说。
“姑娘,你若是要个歉,就问那厮去讨,如若不是他打我弟弟,我也断不会来闹事,自然不会叨扰到姑娘静修。”
人是粗野,说话也粗俗,可倒也算伶牙俐齿。
“可我就是偏生要听你的歉意,我认定了是你打扰了我。”闫素素挑眼看着他,满是挑衅意味。
“姑娘……你怎生的不讲道理!”总归是个粗人,闫素素这么一放无赖,他也就词穷了。
闫素素大笑起来,就是逼他说出这句话来。
“不讲道理,我是怎么的不讲道理了?安阳候,试问你都没有亲眼瞧见你弟弟为何受伤,就赖定了这家医馆,而我则是切身的被你打扰了,相比之下,谁更不讲道理!”
闫素素睁大眼睛笑问道,模样有些无辜,看着楚楚动人,让人即便是来气,都不舍得往她身上撒。
安阳候被说的哑口无言,随后,尽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好女子,设了套让我钻,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姑娘?”
“怎的?要来我家提亲?抱歉,我已许配良人,恐是要辜负安阳候了。”
生怕这个无赖来一幕抢亲,闫素素把话说的很绝。
安阳候倒也不在意,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拉扯了她进怀,然后,埋首在她的颈间,用力闻了一阵:“处子的香气,没有成亲圆房,即便是你许了一百个男人,最终都只能是我安阳候的。”
“你,无耻!”脖颈间传来的男人灼热的气息,着实让闫素素脸红心跳。
她虽然是医生,虽然接触过不少的男人,但是这般亲昵,却从未有过,这个男人的气息里,分明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占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