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闫妮妮把她手里的琴,当做恶鬼一样,上前就要去夺:“这是凶器,不能带进去。”
“你最好给我放开,不然小心它喝光你的血!”闫素素冷声一句,闫妮妮被吓的不轻,赶紧松手,转而对门公道:“去请爹过来,快点!”
闫丞相到来之时,正看到闫妮妮当着闫素素的路,不让闫素素往里走,而闫素素的手里,则是抱着一把积了些灰土的古琴。
“怎么回事?”闫丞相正在处理公务,听门公说二小姐三小姐吵起来了,他只觉不悦,一过来,恰看到闫素素闫妮妮僵持的景象,声音不由有些沉。
闫妮妮见闫丞相到来,忙上前邀功似的禀报:“爹爹,素素从奇怪的人手里要了把会吸食人血的妖琴回来,我不让她往家里拿,她非要拿。”
“吸食人血?”闫丞相怔了一下。
闫妮妮以为闫丞相是忌惮这琴有古怪,忙趁热打铁道:“素素今天弹琴的时候,还发了疯呢,你看,把女儿打成这样。”
说着,闫妮妮把自己挨打的半边脸孔亮了出来,上赫然是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子。
闫丞相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她的脸伤,而是大步走向了闫素素,言辞间有些激动:“素素,这把琴,真的会吸血?”
闫素素紧紧的抱着琴,只怕闫丞相下令就地焚毁这把怪琴。
见闫素素不答,只是紧紧的抱着琴,闫丞相放缓了语气:“放心,爹不会对着琴怎么样,只是问你,这琴真的会吸血?”
闫素素看丞相的神情,根本没有半分畏惧,更多的,好像是欣喜。
闫素素点点头:“会,但它不会作怪主动吸血,只是我不小心剌破了手,滴了几滴上去,叫它吸干了。”
闫丞相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老脸上,甚至有几分悬而欲泣的感动:“谁给你的?告诉爹,谁给你的?”
“他们叫他残月公子,我不认识。”
看来,这把琴对闫丞相,似乎有些重要。
“残月公子?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残月公子?”
“爹也知道?”闫素素凝神问道。
“他有没有说,这把琴他是怎么得来的?”闫丞相急切的问道。
闫素素摇摇头:“他弹完一曲,把琴留下,人就走了,我问他琴不要了吗,他就说送给我了。”
“这琴怎么会在他手里的,不行,改天一定要去问问,他从何处得到的这般琴,素素——这琴,能给爹吗?这是爹的一个故友的传家之宝,这些年,爹一直都在寻找他,可能从这把琴上,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闫丞相说罢,抬手轻轻的抚上了古琴的琴面,表情在那个瞬间,有些沧桑。
既如此,闫素素自然是拱手把琴让个了闫丞相:“既如此,爹拿去便可,只是这琴断了一根弦。”
“怎么会?这把红雪儿,怎么会轻易断弦?这弦我认得,是骁勇的尾毛制的,这种弦,若非刻意为之,是不会断的。是哪个弄断了这琴弦,让我知道,定然饶不得她。”闫丞相满脸心疼,好像手里的不是一把琴,而是他的老来子。
闫素素冷睨了闫妮妮一眼,见闫妮妮一脸惶恐模样,闫素素还是好心眼的口下留了情:“方才在画舫上,不小心摔了一把,这弦够到了椅子腿,勾断了。”
闫玲玲感恩的对着闫素素莞尔一笑,闫妮妮则是白了闫素素几眼,显然闫素素的这个情,她可没有领。
闫素素也没想让她领情,看着闫丞相小心翼翼的抱着古琴,她出口问了一句:“既然这琴是残月公子的,或许他是爹爹故友的后人,爹可以寻他来问问。”
“不会是他的,他的琴多得字民间,用过一次就气质不要了,若当真是传世之宝,如何舍得轻易送人,他必定是从别处的来,不过从哪里的来,还是要去拜访他一回,能问出多少事儿,就问出多少来。”
闫丞相抚摸着琴声,表情柔和的不像话,闫素素直觉,这个故人,不是和闫丞相亲如手足,就肯定是个女人,一个让闫丞相牵肠挂肚了一辈子的女人。
自然,她不过是兀自猜测罢了,看着闫丞相对这把吸血古琴的爱不释手,她想,无论这琴的主人是男人还是女人,知道有一个人如此记挂着他们,多少也是幸福的,虽然这种幸福,对于闫府的三个女主人来说,或许是种痛苦。
是夜,月明星稀,空气依然透着正月里的冰寒,屋子里则是燃了暖炉,温暖如春。
闫素素洗漱沐浴后,正要如水,倩儿进来禀报,说闫玲玲来访。
闫素素遂穿脱衣裳,出了房门。
闫玲玲正等在厅里,见她出来,脸上满是焦急,上前急道:“素素,赶紧随我过去一趟,我娘忽然上吐下泻的厉害,我们要给她请大夫,她不许,只让我们来找你!”
上吐下泻,害喜怎么会害的如此严重。
闫素素眼神一凝:“赶紧走!”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往云香院而去。
一路上,闫素素脸色凝重,闫玲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跟在闫素素身后,居然浑身都再颤抖。
“素素,等等,先和我去柴火房给娘取些炭火,她一直喊着冷呢!”行至半路,出现了一条三岔路,一面通向云香院,一面通向柴火库。
闫素素步子一停,转回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闫玲玲,见闫玲玲眼神躲避闪烁,不敢和她正视,脑袋埋了下去,好像在掩饰某种情绪。
闫素素嘴角淡淡一勾,什么都没问,只是答应道:“好!”
闫玲玲如释重负的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对闫素素莞尔一笑:“你前面走,我给你照着。”
闫素素依然是淡笑,笑容平静无波:“好!”
行在前头,闫素素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受到闫玲玲的紧张,她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不由的勾的更高了一点。
她很想现在就转过头告诉闫玲玲,大姐,你真的不适合说话,你的谎言太过拙劣,你的演技也太过没有技巧,你的表情也太过生硬。
只是,她想知道,闫玲玲这谎言的尽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所以她不动声色,跟着闫玲玲往偏僻的柴火库而去。
因着平素里并不常用,柴火库就设在偏僻的西院,仅有一条鹅卵石小道通向库房。
小道两边种着几株万年青,环境幽静,白日里也鲜少有人路过,更别提这样寒冷的晚上了。
整条小道上,除却偶有晚风吹来,撩的万年青唰唰作响,剩下的,便只有闫素素和闫玲玲的脚步声了和呼吸声。
从呼吸声来分辨,闫素素的是平稳无波,而闫玲玲似乎是因为心里有鬼,呼吸有些浑浊稳重,甚至越靠近柴火库,她的呼吸越发的不稳,隐隐有了大喘粗气的迹象。
“大姐!”
“啊!”
闫素素陡然的开口,吓的闫玲玲不轻。
“大姐很害怕吗?”闫素素笑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