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
钟家。
陆晚风刚刚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楠楠就猛的扑来,拽拽他的衣角伸手朝门外指。
“小陆叔,外面。”
陆晚风揉揉眼睛, 下意识朝窗外看。
周末的晴日,天气晴朗, 万里无云, 偶尔听见远处汽车呼啸的响,夹杂着几枝头的鸟鸣。
看来并没什么异常。
陆晚风又看了眼间, 午九点一刻,在周末属于懒觉间,今天也不什么纪念日。
“怎么了?”陆晚风茫然地问。
“刚刚人在外面敲门呢。”楠楠他往门外拉,一边道, “不过响了两就不见了。”
她自己一个人不敢门。
不胆小,而钟新月再三嘱咐, 没大人在的候千万不要给陌生人门。
之前几次意外两个大人都吓出心理阴影了。
陆晚风闻言下一个哈欠憋了回去,顺着楠楠的力道走门口, 打大门,探头朝外看了一眼。
门外空无一人。
这钟新月和陆晚风后来一新租的房子,离影视城不算太远, 同样租金便宜的老小区,不过安保要比以前一,出入口都监控。
一楼门很久的小超市, 他们住在二楼,下楼要走外楼梯, 楼梯口正对面的墙装着一整栋楼的邮箱。
楠楠伸手指指那边的邮箱,然后又拽着陆晚风的衣角,躲在他背后, 小:“我还听到人在敲那个箱子。”
陆晚风神情严肃了几分,不用楠楠,他也看到对面邮箱小门缝里露出了信封的一角。
昨晚他们才清空了邮箱,周末很少邮递员门。
楼楼下都没看到半个人影,陆晚风探头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人影,才转身回去拿了邮箱钥匙,了邮箱门。
几张明信片和一个雪白的信封立刻被弹了出来。
明显从邮箱缝细里塞进去的,明信片都被推挤得变形,小号的信封软一,展平了就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风景明信片,空白信封信纸,没留下一个字。
放在一个人的候,陆晚风压根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而现在的问题,这已经不第一次了。
连续一个多月,每周一次,风雨无阻。
像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后死死盯着他们。
陆晚风感觉胃微微下坠,一种不安在心头翻涌着。
再一转头,正对楠楠亮晶晶的一双眼。
楠楠拉拉陆晚风的衣角,眼睛炯炯神,满期待:“我们找见秋哥哥帮忙吧。”
见陆晚风神情稍稍松动,她就啪嗒啪嗒跑回房间,飞快地捧出一个包子形状的储钱罐,兴奋地举来给陆晚风看。
“我攒了几个月零花钱都在这里——今天就去吗?”
陆晚风:“……”
难怪这么积极,合着在这儿等着呢。
陆晚风带着楠楠敲响林见秋家的门。
门铃响了一阵也没人门,陆晚风正要给林见秋打电话,就听到楼道另一头传来脚步。
叶怀霜拎着袋子走回来,陆晚风下意识给他让路。
刚打大门,就听房门半掩的房间里传来“噗通”一响,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见秋?”叶怀霜随手放下袋子就走房间,担忧地叫了一。
“嗯……”房间里传来林见秋的音,“没事,不小心滚下来了。”
叶怀霜推门,就见林见秋干脆就地躺倒,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一伸手拽过垂落下来的被子一角,大躺在地再睡个回笼觉的架势。
林见秋放松下来的候睡觉相当不安分,滚下床也不一次两次,叶怀霜干脆就在房间铺了厚毯子,候林见秋忙完累很了懒得动,就地躺倒也不用担心着凉。
不过多数候,要叶怀霜在家,林见秋最后都会被抱回床去。
今天难得的休息日,林见秋也才刚忙完,一觉睡得很沉,叶怀霜早出门买菜都没叫醒他,如果不来了客人,他会让他继续睡。
“你朋友来找你了。”叶怀霜提醒他,“还那个叫楠楠的小孩儿。”
林见秋眨了眨眼睛,晕眩感退去一,拽着被子慢慢坐身,头发揉得更乱了:“楠楠啊,又出什么事了?”
招呼也不提前打一,怎么想也不可能单纯门做客。
叶怀霜顺手帮他理了下头发,压低了音提醒他:“换身衣服,我先去做饭。”
林见秋后知后觉,低头才发现身穿的衬衫早就泛白,压得皱巴巴的,领口下面的扣子掉了一颗,也几乎没扣,一坐身大片胸口都看得清楚。
大约昨晚洗完澡太困,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在哪里随手抓了件旧衣服就套躺下来就睡了。
这么个样子确实不太适合去见客人,尤还个小朋友。
林见秋讪讪笑了笑,抱着被子低下头低“知道了”。
叶怀霜指尖在他额角碰了碰,想客人还在外面,才转身出了房间,顺手门。
林见秋收拾完出来的候,陆晚风和楠楠正坐在沙发看电视,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坐着的两人两手搭在膝盖,姿势一个比一个端正,看着像准备跟电视里的小学生比赛坐姿。
看到林见秋的候,他们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看来远在厨房的叶怀霜也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或不如叶老师在做饭准备招待他们这一点,更让他们觉得压力。
太过于家常了,像天的神仙一下子降落到人间,还一身裤衩凉拖背心摇着扇子笑呵呵的跟人招手……
这就不接地气,而略显惊悚了。
还心思想东想西,看来也不什么要紧事。
林见秋端着水杯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来,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一大一小对视了一眼,楠楠看来更兴奋,连忙放下背后的小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叠明信片和信纸,最后一个包子储钱罐。
陆晚风在一旁解释:“最近一个月家门口的邮箱一直都收到这种空白信封和明信片,候没明信片但必信封,里面信纸也不一样,但都一个字没写,差不多每周一次,这已经第五封了。”
他早楠楠听到动静的事了一遍。
楠楠用力点头,表示确此事。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针对谁的,也许个恶作剧,但之前遭遇过的事情太多,由不得他们不警惕来。
今天钟新月要拍戏,正不在家,这段间她也累得不轻,陆晚风也不希望让她太过操劳,所以先来找林见秋帮忙。
楠楠举存钱罐递给林见秋,认认真真地:“我可以分期付款,之后每个月的零花钱剩下的都给你。”
林见秋不由失笑,倒也没拒绝,想了想接下来。
他工作自由,之后也没什么他的委托,要警局那边别再突然冒出什么难搞的案子来,接下去半个月都休假期。
陆晚风那边的情况确实不大正常,去看看也应该的。
叶怀霜擦了擦手的水出了厨房,看了眼客人,道:“留下来吃个午饭吗?”
陆晚风下意识摇头,还顺手捂住了楠楠的嘴巴,免得她答应下来。
“不了不了,我还要带楠楠去找新月姐,你们先吃,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着就拉着楠楠要往外走。
林见秋朝他摆了摆手:“我下午去你们那儿看看,大概三点以后吧。”
陆晚风点点头,叶怀霜送他们到门口。
等门回到客厅的候,林见秋已经整个人滑到沙发里,眼睛迷得剩条缝,像要睡回去了。
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刚刚到底没陆晚风的话听进去。
叶怀霜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先来吃饭,吃完再睡。”
林见秋被捏得舒服了,哼哼了两终于肯爬来。
叶怀霜看到他的反应也知道陆晚风那边情况应该不算太严重。
“如果恐吓,至少也要放点指代性的东西,一堆风景明信片,什么都没写还不一样的信纸,看来像小女生集邮的爱。”
“比恐吓,我倒觉得更像人暗恋他们之中的一个不敢。”
话这么的,但以防万一,还去看看再,钟新月母女俩这两年来的运气实在不。
午觉睡醒之后,叶怀霜车送林见秋去陆晚风家。
林见秋坐在副驾,一张张翻过那叠明信片,若所思。
“六张景区明信片,三张文青语录。三张铅笔画,六张风景照,码收藏几年了。”
林见秋摸了摸中两张的边角,面印着某某景区的章,页脚已经泛黄。
所的明信片和信封都没盖邮戳,应该投递人自己手动塞进去,陆晚风问过门口的保安,小区里最近都没什么形迹可疑的外人进来过。
而且陆晚风刚搬过来没多久,平几乎不点外卖不网购,知道他家新住址的屈指可数,如果不刻意跟踪,那可能本来就离得很近。
叶怀霜车停在小区外面的停车场,两人下车步行去陆晚风家。
陆晚风住的地方在小区一角,后面隔了一栋就封死的小门,围墙之外一片小树林,一到夏日蚊虫很多,住户相对较少,但胜在安静空气。
林见秋之前就受过邀请,但每次都事,这还第一次来。
几个楼栋的门牌号标得杂乱无序,看来像后来重新多分出的区域,如果不对小区内很熟悉,第一次来的人很难按照常理分清楚位置。
林见秋站在某栋楼下给陆晚风打电话,对面的人连马下来。
叶怀霜碰了碰林见秋的胳膊,将他旁边拉了拉。
林见秋刚挂了电话,朝旁边看过去,就见一个女孩儿站在不远处,正不意思地看着他们。
一身高中校服,背着黑色的书包,扎着马尾戴着眼镜,脸色微红。
林见秋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了看,意识到她看的叶怀霜握着他的手,大概小姑娘脸皮薄,不太习惯于看到一亲密的举动。
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给她让了位置,脸色更红,低下脑袋抓着书包带子埋头往楼梯走去。
路过两人身边的候,她讷讷地了“谢谢”,轻得比蚊子叫响不了多少。
转过身去的候,背包拉链的淡粉色毛绒球一晃一晃的,然后忽的一顿。
不远处陆晚风刚刚从斜对面的楼梯下来,左右看一圈,朝林见秋招手,叫了一:“见秋——”
陆晚风匆匆忙忙下楼,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下楼梯的候险被绊倒,踉跄了一下又赶忙往这边跑。
等到了面前,他才注意到后面跟着叶怀霜,一个急刹险撞到柱子,讪讪笑了笑:“叶老师。”
一边又用眼神询问林见秋,怎么叶老师也带过来了。
“叶老师今天放假,一个人在家我担心他太寂寞。”林见秋一本正经地答。
寂寞、叶怀霜。
这两个词放在一就满违和。
又不小孩子了。
但转念一想,确实陆晚风自己没眼力见,两位大忙人难得的假期都被他门搅和了,叶怀霜没对他摆脸色已经算脾气很了。
“……”陆晚风痛苦地闭了嘴。
“你住对面?”林见秋问道。
“嗯,就靠路口那栋。”陆晚风指了个位置,“在二楼,楼梯去走到头左手边第一家就。”
“这边的邻居你认识吗?”
“邻居?”陆晚风仔细想了想,“我们跟隔壁一对老夫妻互相送过东西,候下雨天会帮忙收外面的衣服。还三楼一个程序员,挺活泼的小伙子,晚回来迟候碰了会打个招呼。他的么……”
陆晚风又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的就不太熟悉了,可能就远远碰过面,倒物业和门口保安室的人多跑了几趟混了个脸熟。”
他们搬过来毕竟还没多久,两人又不很喜欢邻里社交的人,小区里的熟人屈指可数。
面前这栋楼的邻居,陆晚风更一个都没见过,平他出入也不会往这边走。
但一听林见秋提来,他立刻就警惕地往看了一眼:“这里住着什么危险人物吗?”
“没看到。”林见秋摇摇头,“不过人像认识我。”
他顿了顿,看着陆晚风,接着道:“也认识你。”
认识林见秋不奇怪,他以前怎么也算个“公众人物”。
但陆晚风现在还在酒吧里唱歌,怎么看也不像乖巧内的小姑娘会去的场所。
叶怀霜在一旁补充道:“她从我们过来就站在那边的角落,一直在看你们住的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