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此时也毫无停下来之意,马夫不顾后面人怎么骂,还是一个劲儿的喊着:“驾!驾!驾!”
许褚回过头来,看李沛渝破口大骂,再看方才肇事的那辆马车还在奔行,他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一拍马屁股正要追将上去,可这时周生却叫住了许褚:“许将军!让我去吧,杀鸡焉用牛刀啊。”
许褚道:“我去!我看是谁如此嚣张!”
周生道:“还是我去吧,你保护小姐,我看这里不是很安全,万一有人要对小姐不利,我功夫不如你,只怕保护不了小姐。”
许褚略一思索,眨眼道:“这样也好!我给你说,你追上去,先抽那斯几个耳光,然后让他在那里等着,等小姐过去,让他磕头道歉!”
周生道:“放心吧!”
说完这句,他便提刀拍马向前奔去,单马到底是跑得快,不多会儿就追到那辆马车,周生让马奔得和马车同速,对赶车那人道:“他娘的!快快停车给我们小姐赔礼道歉!”
赶车这人也是五大三粗,眉毛胡子一大把,一双眼睛也是亮中带凶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刻听到周生喊话,也不理会,还是一个劲儿“驾!驾!驾!”赶车。
周生看他不停,把马骑到这人左侧,右手提刀,“刷!”一下朝这人腿上削去,哪知这人用马鞭杆子一挡,只听“咣——”一声,周生顿感虎口发麻,定睛一看,原来这人用的马便,杆子居然是钢铁所制。
正在这时,马车里的人说话了:“臧霸,停车。”
周生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这车夫名叫臧霸。
臧霸听到车里人说话,还是不肯停车,只听他对车里道:“大人,快来不及了,若停车的话就要误了时辰,到时候怕公子会怪罪。”
车里那人道:“怪罪就怪罪吧,我们这样赶也未必会来得及。”
臧霸这才“吁——”一声勒马停车。
周生这时把脸一横,道:“算你识相!若再不停车的话,我他娘连马车带人给你们一起砍了!”
臧霸眯眼打量一下周生,看他也不过如此,于是把嘴一咧,狞笑道:“你吹牛也不怕腰疼吗?还想砍我的马车,先问问我的鞭子!”
臧霸说着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对着周生就是一马鞭,这一鞭之猛,周生是躲过了,但却抽在了他的马屁股上,马顿时一声长嘶,几乎失惊,周生一看不妙,干脆也从马上一跃而下,这两人顿时打了起来,边打边骂,是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李沛渝在后面马车上也不闲着,站在马车上,瞧这二人打架瞧得清清楚楚,周生明显处在弱势,没多大一会儿周生脸上就挨了臧霸一鞭子,抽了一道血红血红的,但周生也还是死不怕他,不顾脸疼拼命用刀劈臧霸,但每次都被他躲过。
眨眼间李沛渝便追了上来,许褚也看周生不是臧霸的对手,于是拍马向前,只道:“周兄弟退下,让我来教训这斯!”
许褚说完话已经挡了臧霸一鞭,周生趁机退了出来。
许褚招势凶猛,力大如牛,这二人钢刀与铁杆碰撞好几次,许褚倒觉得打得痛快,可是臧霸只觉得虎口连连发麻,他是节节败退,最后终于被许褚用刀把他的铁杆震掉在地,许褚大刀一挥便直接架在了臧霸脖子上,这时许褚瞪眼大喝道:“他娘的!叫你停车你哑巴了吗?!信不信你许爷爷宰了你!”
臧霸虽猛,但在许褚跟前,就像是野狼碰到了猛虎,哪里会是许褚的对手,他只不服气的把头一低,不说话了。但他两只手的虎口,此刻仍是疼得要命。
这时李沛渝已经走下车来,臧霸那辆马车里的人也走了出来。
李沛渝瞧这人也只不过二十多岁,长得不算帅气,脸上却带着一种抹不去的官气,李沛渝只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她一走到他跟前,便抬眼问道:“你是什么人?马车赶那么快,是要赶着投胎吗?!”
这人看了看李沛渝身后,五十名随从怀里都挂着大刀,当下就想到,这女子可能大有来头,于是礼貌的向李沛渝拱手一礼,笑道:“姑娘有礼,在下不赶着投胎,但确实是赶时间。”
李沛渝一瞪眼,道:“你赶时间了不起啊,赶时间就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吗?你撞到我马车了知道吗?”
这人眨眨眼,心想,我们根本没撞到她的马车,这姑娘看着长得这么漂亮,一脸和气,怎么瞪眼说瞎话呢?由于碍于后面五十个佩刀的随从,他只能心平气和的笑道:“姑娘我们好像没撞到你的马车吧?”
李沛渝接着把脸一板,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道:“我说撞了就撞了!”李沛渝说到这里,把手一伸,伸到这人眼前,道:“赔钱!”
这人一愣,硬是眨了半天眼没反应过来,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情况,大白天的,你还想打劫不成?
这时他又看到了那五十名带刀的随从,又接着想,哎,这姑娘人多,她就是打劫,我又奈她何?于是只能把脸一沉,道:“姑娘要我赔多少钱?”
按说这时的李沛渝也不缺钱花,只因自己撞到了眉头,气恨在心,他看这人也像是有钱人,于是道:“本来嘛,我是打算要你赔两千钱的,但看你下车后颇有礼貌,这样吧,本姑娘给你打个对折,你赔一千钱算了!”
正在这时,臧霸忍不住开口了:“你狮子大开口呀,司马大人,不要给她钱,她这分明是在打劫,我们不给她钱,看她能把我们怎么样,到时候公子知道了,一定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生见臧霸被刀架着脖子还敢多嘴,再者他也想报那一鞭之仇,于是往前一步“啪!”一声给臧霸一个耳光,骂道:“你他娘的,刀架脖子上还敢多嘴!你是在找死吗!?”
臧霸嘴角被周生一巴掌打出了血,可见这一巴掌的力道实在不轻,臧霸也算是一条好汉,怎么受得起这样的侮辱,于是朝周生脸上猛啐一口:“呸!手下败将!”
周生被臧霸这一口吐沫恶心的要命,急忙用衣袖一抹,正要打臧霸第二个耳光,却被李沛渝叫住了:“周生!住手!”
周生不敢抗命,只能悻悻的把手缩了回去,站到了一边,在臧霸这里他两次都没讨到便宜,他心里实在窝火的很,心里还想找机会再整整臧霸。
李沛渝听到臧霸叫眼前这人司马大人,她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人和司马懿长得有几分相像,再者当下又是在邺城外,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人别再是邺城的官员,和曹丕若有关联的话,那就不太好了,打狗也得看主人呢,于是她这时语气稍显平和的问这人:“你叫什么名字,是邺城的官员吗?”
这人看李沛渝语气当即变得平和,也感到奇怪,但还是有礼的回李沛渝的话:“在下司马朗,虽是官员,但并非邺城的官员,只是来赴约而已。”
李沛渝眨眨眼,道:“哦,司马朗,我在黎阳的时候碰到一个叫司马懿的,他是你什么人?”
司马朗道:“那正是家弟。”
李沛渝道:“原来你是他哥哥。”
司马朗道:“不知姑娘是何人?”
这时周生又说话了,指着李沛渝,趾高气扬道:“这位正是当今大汉军师,曹司空的干女儿。”
司马朗看李沛渝这派头,早猜到她来头不小,当下周生说她是军师,他也是深信不疑,于是往地上一跪:“下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原来是军师,失礼失礼。”他说着又把头望向臧霸道:“臧霸,快来拜见军师。”
臧霸这时算是从许褚的刀下走了出来,还没往地上跪,他便对李沛渝道:“你说是大汉军师,可有大印?”
李沛渝把头一扬,道:“没有大印,不方便带,出来游玩谁把大印带在身上?”
臧霸道:“没有大印我就不跪你!世上太多沽名钓誉人!”
司马朗听到这里,急忙道:“这位是军师无疑,听我的没错,你快快行礼吧!”
臧霸这时本不想跪,一看许褚在瞪他,他心里也有点怯,于是缓缓的跪了下来,他看起来像是司马朗的下人,其实不然,他们可是同僚关系,臧霸好歹也官拜虎贲郎将正七品。
到了此刻,李沛渝也觉得司马朗认人太过仓促,单凭一句话就相信她,连她自己都产生了质疑,于是问道:“司马大人,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真的军师?”
司马朗这时看了看许褚才对李沛渝道:“回军师的话,若单凭军师的话,下官实难相信,但是早听说军师身边有一员虎将,万人难敌,今日一见,果然眼界大开。”
李沛渝道:“你指的是许褚?”
司马朗道:“不错,许将军确实勇猛,臧霸武艺可以算是千人难敌,今日败在许褚手下,也算是败得不冤。”
许褚听司马朗夸他,也是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我能有今天也都是沾了军师的光。”
司马朗道:“我早就听公子和崔琰说过你的事,当年公子被马腾追杀,是你和崔琰护着回到许昌的,崔琰常对我说你勇猛无比,我还觉得他吹牛,今日一见,看来他所言不虚啊!”
李沛渝见司马朗直夸许褚不夸自己,脸色便变了变,轻咳一声,道:“司马大人,你来邺城该不会是赴丕公子的约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