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渝也是有模有样的把手一拱,道:“报告干爹,女儿听说,董承可是董卓的旧部,他恨这里所有人,他窝在皇上身边,是在实行他的复仇大计!给刘备下药也是正常,董卓最恨的人就是你,刘备又和你走得很近,所以他害刘备也是有可能的,他想把你和刘备共同除掉。”
曹操听完哼笑道:“女儿你真能猜,刘备总是疏远我,说明他心里也是恨我的,他极有可能与董承同谋,好了,此事不要扯远了,言归正传,你们说说看,今天是谁提前给刘备报的信?”
李沛渝看曹操不理会自己的说法,于是也没好气回答他的话,道:“谁都有可能,反正不是我!”
曹操无奈道:“我知道不是你,那你怀疑是谁呢?”
“我怀疑。。。。。。”他望了一眼身边的荀彧,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坏笑,然后对曹操道:“我怀疑是荀彧,他聪明绝顶,要通知刘备和董承定有千百种办法。”
虽然李沛渝说得是玩笑话,但曹操就跟当真了一样,眼珠突然加速转动。
荀彧一听,自己老婆竟然开这种玩笑,心里吓个半死,他最了解曹操,在曹操面前可是半点玩笑也开不得的,只准他开别人的玩笑,别人要开他的玩笑,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荀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往地上一磕,道:“主公明鉴,属下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李沛渝看荀彧突然跪地,正笑着的脸也僵硬了,心想,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如此害怕吗?难道他真心里有事?
这时,曹操却长吸一口气,望着荀彧道:“荀彧你快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何仙姑,她向来爱开玩笑,你何以如此紧张啊,快快起来,我知道你心中定有答案,何不说说看。”
曹操知道荀彧想的答案是谁,所以才要问他确认,其实郭嘉也知道曹操心里想的是谁,但他也不好说出来,他们三人想的都是程昱,因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没有人能通知到刘备和董承,并且当时在场的,都是曹操的亲信,别人都没出去,唯一有可能帮刘备的就是程昱。
当然,郭荀二人是认为程昱完全不可能背叛的,但是曹操却不一定会完全相信程昱,他甚至时不时也会怀疑郭荀这样的人,他心细多疑,什么人都不信,自己的左眼有时候都不相信右眼,就是亲眼看到的事情,他还会再找别人确认一下,这个习惯有好处也有坏处,诸葛亮就是利用他的疑心病,让他自己裁了好几次跟头。
荀彧哪里能说出来,这程昱和他也是有交情的,就是怀疑了也不能说,于是连身子也不敢站起来,仍跪地俯首对曹操道:“主公恕罪,属下无能。。。。。。没有猜出是谁。”
曹操听完吸了口气,知道他不愿说,于是又问郭嘉:“奉孝,你说说看。”
郭嘉沉了沉脸,硬是憋了半天,也“扑通”一声,突然跪地道:“主公恕罪,属下。。。。。也无能。”
曹操眼睛突然眯了眯,心想,好啊,你们两个都给我打哑谜。。。。。。罢了,你们不愿说就算了。
于是他悄悄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道:“你们都起来吧,和我一起去看看程昱审董承审得怎么样了。”
不多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大牢。董承被绑在刑架上,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这会儿估计是晕了过去。
就这样李沛渝见了也是吓了一大跳,他生平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曹操一看,打得不轻,董承就是金嘴多半也顶不住,于是刚一来就问程昱:“招了吗?”
程昱把头一低,脸一沉,半天不作言语,似乎有难言之隐。
曹操见他不语,眨了半天眼,想不通怎么回事,于是又把语声放大一倍,瞪着程昱问道:“仲德,我问你董承招了没有?!”
程昱这才从怀里掏出两块儿布来,一块上面是用血写的字,一块儿上面是用墨写的字。
用血写的,无疑就是刘协的衣带召,他看完后,直接往身后一甩,气极败坏道:“刘协可恨,我待他如此好,他竟然敢偷偷下召让人来谋害我,若没有我,他现在连汤都喝不上,早饿死了!白眼狼!。。。。。。”
他自己愤恨的骂了一大堆,没人接一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骂完后他又展开第二张布,这张无疑就是董承招的供,曹操看完比方才还要生气,眉头紧皱着,眼瞪着程昱,他终于知道程昱刚才为何吞吞吐吐不敢言语了,因为在董承的供上,有程昱的名字。
程昱一看曹操瞪了他,这时才想起来下跪,这也是他的性格,要是荀彧的话,曹操一来,他肯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先请罪,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没那么严重,这是荀彧惯用的技俩,程昱学不会。
郭荀二人看程昱一跪,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端倪。都在心里想,事情真有凑巧,主公刚怀疑到他头上,这边董承就咬了他一口,他还真是时运不佳。
李沛渝这时也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但她一抬眼,发现曹操的眼睛正瞪着她,于是她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了吗干爹?”
曹操硬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看得她心里忐忑得要命,最后曹操直接把供布丢到她脸上,道:“自己看吧!到了这时候你还充愣!我没想到连你也要害我!”
李沛渝拿供布一看,上面几十个名字里,竟赫然夹着“何仙姑”三个字,这正是她的三国用名,于是她心下戚戚然,腿一哆嗦,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紧张的说:“干爹,这不能信啊,董承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他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他这是赤祼祼的诬蔑啊,干爹明查啊。”
曹操长吸了一口气,眼睛无力的闭着,其实他先前根本没怀疑过李沛渝,这次董承把她名字写出来,倒真是提醒了他,他突然想到,直到现在还没摸清李沛渝的底细,她是哪里来的,家住何处,亲人是谁,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认了干女儿,更可笑的是荀彧还娶了她当老婆,虽然他不知道那是假结婚,但李沛渝此时已经在他心里落入了黑名单。
他想了这许多,才缓缓睁开了眼,又长长叹了口气,满脸失望道:“奉孝说得没错啊,有时候最安全的人就是最危险的人。”
程昱也急忙喊冤:“主公,此事不可信啊,董承是个将死之人,说得话不能信啊,他是反贼,顽固不化,临死定会冤枉一些好人的。”
李沛渝看了一眼程昱,心里纳闷的要命,心想着,这程昱怎么这么笨,眼看上面有自己的名字还不把供布毁掉,留下来让曹操怀疑,他真是天下第一笨蛋!
程昱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曹操耳目众多,他若毁了供布,岂不是越描越黑?曹操本就多疑,还不如真实报告。
李沛渝郁闷了半天才接着道:“是啊干爹,董承这个老贼,他就想拉个垫背的,他就想让干爹心里不安,他就想把干爹身边的人都咬上一口,好让干爹把忠臣都杀了,方便他的同党行事啊,干爹明查。”
荀彧这时也不打算闲着,一拱手,正要求情,哪知道曹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堵了回去:“荀彧你莫要求情,此事我心里有数。”
郭嘉一看荀彧吃了个憋,动了动嘴唇,干脆把话咽了回去,也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曹操看李沛渝说得有鼻子有眼,听上去似乎也很有道理,但他却是半句不能信,怀疑她那是迟早的事,现在进入黑名单了,曹操定会细查,于是对着李沛渝哼笑道:“女儿呀,你说得倒是不错,像董承这种刁民,临死定会咬别人一口,但他为何就没咬荀彧,为何就没咬郭嘉,为何就没咬崔琰呢?”
他这一问,问得李沛渝哑口无言,心想着,奶奶滴,这回难道真是天亡我也,这曹操要是钻起牛角尖了,谁能拉得回来,他一旦怀疑上一个人,不会轻易再相信他的,也不会再重用,我该怎么办,等死吗,不行,我不能这么被冤枉死啊,我还没有真正的嫁人。
她想了这许多,又把头一抬,据理力争的说:“干爹,你要是怀疑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对干爹你的忠诚之心可昭日月,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我,你相信谁都不能相信董承,一个反贼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李沛渝根本不知道,她说这些根本一点用也没有,曹操现在怀疑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开始怀疑她这个人了,任她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程昱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怀疑着呢,董承又加了一把火,这曹操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过李沛渝和程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