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渝打听到袁涣的住处,带上许褚就来了,看她这架势是要揍袁涣一顿。在路上就跟许褚说好了,一定要给袁涣一个下马威,在荆州过河的时候,就是因为袁涣,她差点被纪灵抓了去祭旗,这件事她怎么会忘记呢?
所以到了袁涣房门外,大喝一声:“袁涣,你给老娘滚出来!”
话音一落,她咬着牙,狠狠一脚把门踹开了。踹开之后,她立马就傻眼了,因为她发现曹操也在。
这下要了命了,她这一脚不但吓到了袁涣,就连曹操也是吓了一跳,曹操硬是愣了半天,眼睛瞅瞅李沛渝,又瞅瞅许褚,略带生气的问:“你干什么?看你这架势,难道想来打架不成?”
李沛渝看到曹操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的事情铁定是黄了,于是嘿嘿一笑,对曹操道:“干爹,都是自己人,我跟谁打架呀,我和袁大人是旧相识,在寿春的时候,我们罩过面的,今天只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罢了。”
曹操一看李沛渝死不认账,不禁心想,你可真行,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比我还能编。
于是他笑着反问道:“是这样吗,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他投降当天,你怎么还抹黑他呢,说他小肚鸡肠,爱耍小聪明,并且还背主求荣。”
李沛渝一听寻思半天,心想,我当天有说过他背主求荣吗?这话怎么一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呢?袁涣是在寿春背了主,这点不错,但他并没有求到什么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想拍桌子吓老鼠?
她想的,大概是对的,因为袁涣投曹操,已经是三次易主了,曹操的意思是提醒袁涣,你一定要对我忠心,我对你可是时刻戒备着。有些话,曹操不便当面说,就会利用和旁人的对话指桑骂槐,并且他说话也常常是话里带话,这也是他高明的地方。
袁涣也不是傻子,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能不懂呢?于是眨了眨眼,把头低下了。
李沛渝想着,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他奶奶滴也不藏着噎着了,反正老娘与袁涣互看不顺眼,想到这里,她便对曹操道:“不错,干爹,袁涣和我是有深仇大恨,今天我特意来教训他的,不过你既然在这里,我就暂时放他马!算他运气好!”
曹操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我把话说在这里,以后你不得为难袁大人,他已经归降了,是自己人。”
“知道了。”李沛渝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可是曹操却突然道:“等一下。”
李沛渝停下脚步,转身问:“又怎么了?”
曹操道:“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那天袁大人对我说的秘密吧?”
李沛渝吹了吹鼻子,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他定是说了我不少坏话,不然你不会瞪我!”
“你怎么看出我是在瞪你?”
“难道不是?”
曹操道:“当然不是,我那是赞许的目光,怎么一到你眼里就什么都变坏了呢?……那天,袁大人说你被抓之后,宁死不屈,足智多谋,并且那次,我心里是十分欣慰的,你能舍自己而救众人,这一点难能可贵,连我都不一定做得到。”
曹操最后一句话说得并不假,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不会舍自己的命去救别人的。他的思想观念是,我有才能,只要我活着,天下就有希望统一和平,只有我能救天下。
这也是他宁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他的原因。
李沛渝听曹操说完,似信非信的问:“真的?”
“当然。”
李沛渝狐疑着脸,瞅了瞅袁涣,见他表情复杂的眨着眼,于是她立马也眨了眨眼,心想,从袁涣的表情来看,这定是曹操编的瞎话,但无论他那天说的是真是假,我都非信不可,因为在这里,曹操是最高统领,既然他替袁涣说了这么冠冕堂皇的话,那我也就只好学聪明点,借坡下驴,我也会。
于是她挑了挑眉毛,耸了耸肩,爽口道:“好吧,既然那天他说我的好话,那本姑娘就既往不咎了,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了……”她说着话,凑到袁涣身边,使劲儿拍拍他的肩,拍得他生疼生疼的,盯着他问道:“哈哈……袁大人觉得如何?”
“哦……好,属下谢大小姐不怪之恩!”袁涣说着就跪了下来,其实他也怕李沛渝会找他麻烦,凡事总是以和为贵好点,若不然他在这里哪里会有好日子过,李沛渝可是曹操的女儿,又是大臣荀彧之妻,再加上程昱,崔琰,郭嘉,李典等等,都和她玩得开,袁涣这条小胳膊,怎么拧得过李沛渝这条大腿?所以李沛渝一开口,他心里激动得要命。
李沛渝见他下跪,也不去扶他,只是笑道:“好了,你也别跪,你和我干爹先忙大事吧,我这就走了。”
她说着话便转了身,一转身就和程昱碰了个脸对脸,差点没碰歪了鼻子。
程昱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连手也没拱便直接对曹操道:“司空,有密报,董承最近活动异常,像是在密谋大事。”
李沛渝刚要走,听到这里也不走了,心想,算一算时间,董承这个老家伙,应该是受了刘协的衣带昭了,可惜的是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还被夷了三族。
她刚想到这里,又听程昱道:“就在昨天半夜,董承密见了刘备。”
曹操听到刘备二字,精神马上提了一倍,倒抽了一口冷气,眨眨眼,若有所思的问程昱:“你确定消息可靠?”
程昱道:“可靠。”
曹操寻思着问:“会不会是正常来往呢?”
程昱道:“刘备天天在府上种菜,素不与人往来,董承突然见他,就必定有事,并且还是半夜,如果是正常往来,大可以选在白天,既然选在半夜,就十分可疑。”
李沛渝听到这里,在心里笑了,脸上也带着笑,想着,探子也蛮拼的,比狗仔队还利害,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刘备,这下好了,刘备又要有麻烦了。
她刚想到这里,就被曹操发现了她的笑,于是冲她问道:“军师,你笑什么,刘备要造反了,你就这么开心?”
“哦。。。。。。”李沛渝听曹操语气不对,急忙捏捏自己耳朵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刘备的菜种得挺好的,上次吃过一次。”
“嗯。”曹操轻嗯一声,气不是很顺,要说李沛渝也是没脑子,在曹操面前怎么能夸刘备呢,只能抹黑他。
曹操硬是愣了半天,在心里想着,刘备这个伪君子,实在可恨,表面上种菜浇水,实际是韬光养晦,在暗地里秘谋诡计,但你又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实在可恨。
程昱看曹操不说话,便悄悄开口问道:“司空,你看要不要到左将府一探究竟?”
曹操点头道:“正合我意,中午正好尝尝刘备种的韭菜。”
曹操说着,掉头就往外走,程昱紧随其后。
李沛渝一听要去刘备那里蹭饭吃,也跟在后面道:“干爹等等我,我也去。”
曹操回望她一眼,没有说话,意思是,你随便吧,到哪里你都要凑热闹。
李沛渝一走,许褚也跟着她走,袁涣不走,他还有事情,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曹操来找他,必定是有事吩咐,刚好李沛渝来的时候,他刚说完。
李沛渝跟着曹操来到刘备的左将军府,说着话就走到了菜园,刘备一身朴素装扮,正弯腰浇水,动作相当沉稳娴熟,韭菜大葱个个长得旺盛翠绿,一行行,一排排,行连着排,排连着行,看上去十分养心,由此可见,刘备种菜也是十分用心的。
刘备这时正把桶里的水浇完,正回来提水,回过头便看到了曹操一帮人,他先愣了一下,要说心里没鬼,那是假的,董承半夜找他,铁定是天大的事,他心里不可能没一点事,但他这个人,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得先看看天是从哪边塌的,然后才选方向逃跑,单是这一点,世上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他看曹操来了,把水桶往边上一放,信步挺胸迎着曹操走了过来,到曹操跟前,又是一个九十度弯腰,道:“刘备见过曹司空,不知司空大架光临,刘备有失远迎。”
曹操眼睁睁看他行完礼,脸上带笑,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备的眼,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但很明显,他什么也没发现。
刘备见他只看自己不作言语,于是淡定一笑,接着道:“刘备实在是失礼,这蓬头垢面的实在是让曹司空见笑,见笑。”
曹操还是不说话,但李沛渝却抢话了:“不见笑不见笑,谁小时候没种过地呢,听说刘皇叔的菜长得十分茂盛,吃的都没长得快,所以今天干爹我们特地来蹭饭吃的。”
“军师客气了,你和众大人能来,刘备寒舍已是蓬筚生辉。。。。。。哦,对了,董国丈昨夜刚好送了些上好的牛肉来,我就就命人去备菜,你们也快快进屋吧。”
刘备说着就给曹操引路,他知道曹操通常都是来者不善,先不管董承昨夜来有没有被人看到,他先说出来总不会错,自己说出来总比别人问出来要好些,再者心里也会踏实些,但董承除了送牛肉外,还有没有给他送别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曹操听完,果然是愣了一愣,心想,这个刘备,真是狡猾,我还没问呢,他就自己先招了,弄得我连怀疑他都怪不好意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