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也再合适不过,他不但是曹操的大谋士,还是他的干女婿,此任已是责无旁贷。
第二天,天一亮消息就传开了,于禁光是昨天一天,就杀了百姓几万人,徐州城已经血流成河了,百姓都拼死反抗,可是,他们的锄头,哪里拼得过大刀。
李沛渝一大早就跟个傻子似的在床上坐着,她得知百姓死了几万人,也是无比难受,这她才知道,原来人心,真的可以如此狠,她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段历史,“资治通鉴”上说曹操当年屠杀徐州百姓,多达几十万,她知道,屠城才刚刚开始,可是,她又能怎么样,拼命劝说吗,历史会被改写吗?
此刻,曹操仍在床上躺着,他不是不起床,而是根本起不来床,出去方便一下就差点裁个跟头,都要两个人扶着,他还怎么起床?
华佗已经给他熬好药了,臭脸摆了一个早上,不和曹操说一句话,都说医者父母心,更何况神医华佗,看到百姓惨死,他心痛不已,更恨曹操。
曹操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华佗心里有事,躺在床上,眼睛也不睁,有气无力的说:“华大夫,你都听说了吧……百姓……要造反啊,他们要反朝庭啊……我杀他们……实是于心不忍啊,可我身为大汉重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乱党蔓延啊……”
华佗摇了摇头,望着他道:“我不懂政治,只懂救人,但是我认为百姓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一人之恨而迁怒于百姓。”
“哦?”曹操突然睁开了眼,坐起身来,紧紧的盯着华佗的眼,问:“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华佗眼睛不敢直视他,望向一边,道:“是非对错,后世自有公断,还是先吃药吧。”
华佗说着就走到桌边端药。
曹操无力的抬了抬眼,又道:“你懂什么,政治靠的是手段,若谁的命都要顾忌,我跟你学医算了,再说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百姓了,他们也杀士兵了,是乱党,我是为大汉除害。”
华佗一言不发,拒绝再言,他知道曹操嘴巴的利害,讲道理根本讲不过他,再说自己什么身份来干政呢?
于是他干脆闷不吭声,把药端了过来,亲自喂曹操,本来送到嘴边的药,曹操硬是不张嘴,眼睛直勾勾望着华佗,心想,此人如此恨我,他若是在药中下毒,我岂不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他便望着华佗,盯着他的眼,淡淡道:“你先喝一口。”
华佗一愣,心想,都说曹操多疑,到今天我才算真正见识了。于是他另外拿了个碗,动作从容的倒出一点,一饮而尽。
曹操这才放心喝药。
刚喝完,荀彧便踏着沉重的步子来了,一来便跪地道:“属下见过主公。”
曹操这时已经躺下了,歪着头,斜眼瞧了瞧荀彧,然后又将眼睛闭上,淡淡的问道:“文若,何事啊?”
荀彧道:“主公,恕属下直言,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粮,就……”
他没说完曹操便打断了他的话:“有了粮怎么了,有了粮就不管乱党了吗?乱党不除始终是大汉祸患,徐州的百姓已经不单纯是百姓了,你要知道,我身为汉臣,负汉重任,一定要为大汉除害……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荀彧话没说完就吃了个憋,此刻傻愣愣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闭眼不睁的曹操,无奈一拱手,道:“诺。”
说完话后,荀彧掉头就走了。
荀彧走后,华佗摇了摇头,也走了。
曹操却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帮叼民不可留,他们都是刘备的支持着,刘备……哼。
刘备此刻是心痛如刀绞,本来想着送去了粮食,曹操就不会为难百姓,奈何曹操却变本加厉,他送粮的时候就拒绝说出粮是哪里来的,就是怕曹操会迁怒于百姓,没想到曹操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几天时间就屠杀了十来万百姓。
这天曹操派人来看刘备的动静,刘备却在家中,把酒颜欢,对酒当歌,当然,这些都是做给曹操看的,有一半时候他是在借酒消愁。
曹操得知刘备在家里喝酒看歌舞,脸上就笑开了花,连头风也好了很多,这真是一剂灵丹妙药,所以这天,曹操穿好了衣服,宣众人来议事,他对众人道:“诸位都知道了吧?百姓死了这么多,刘备却在家里把酒颜欢,美女笙歌,由此可见,刘备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程昱拱手道:“不错,这个消息一传开,徐州百姓会重新认识刘皇叔的。”
李沛渝一言不发,板着个脸站在一边,十几万人命就这么没了,曹操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却笑不出来,徐州百姓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她天生不喜欢血腥和杀戮,她虽嘴上说要将某某人千刀万剐,可她来三国却并没有因一己私怨害死过任何一个人。
荀彧,郭嘉也不说话,他二人不说话,不是因为恨曹操,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局,刘备赢了。
曹操眼睛不住打转,见郭荀二人不语,便问道:“文若,奉孝,你二人怎么不说话?”
荀彧眨了眨眼,拱手道:“主公,水已经疏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攻城。”
郭嘉也拱手道:“主公,属下建议等够十天,最好是等到候成的狼烟,到那时候进城,可以说不伤一兵一卒。”
曹操听完,眼珠转了转,心想,我在谈刘备这个伪君子,他二人偏给我岔开话题,真是扫兴。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就等够十天,都先退了吧,另外传命于禁,不用征粮了。”
走出来后,荀彧对郭嘉道:“主公居然没看出来,这是刘备的计谋。”
郭嘉道:“我看未必吧,主公这或许是故意借坡下驴,但无论如何,主公暂时不气刘备了,这是百姓之福。”
“死了十几万百姓,福从何来?”李沛渝闷了一个早不吭声,到了这时,才冷不丁来了一句。
郭嘉道:“死者已矣,活者不死,这就是福。”
李沛渝听完,瞪着郭嘉道:“哼!”
然后又瞪着荀彧道:“哼!”
哼完这两声,她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郭荀二人傻愣愣的瞧着他的背影。
过了片刻,荀彧又说话了,道:“看来她不该来军营。”
郭嘉笑道:“我看她不该来干政,搞政治,死人在所难免,她看不透这些,就不该逞能当军师。”
“什么叫逞能?听你这口气,你是怀疑我夫人的能力了?”荀彧反问。
郭嘉登时傻眼,心想着,荀彧这家伙,果然是见色忘友。
又过了几天,李沛渝正在午休,睡得正香,口水都把枕头浸湿了,不知道做的什么梦,突然一人在帐外道:“报——小姐,曹将军要攻城了!”
李沛渝睡得正香,哪里听得到,他一连报了三遍,帐内还是没有回音。
这兵刚要报第四遍,荀彧就过来了,走到他身边,板脸道:“什么攻城,是进城,城门已开,吕布被抓了你不知道吗?”
“小的该死,小的不会说话。”这兵嘴一歪,咬牙给自己一个耳光。
荀彧不理他,自己走到了帐中,看到李沛渝仍呼呼大睡,不禁啼笑皆非,看到她流口水,更是摇头苦笑,坐在了床边,没有立刻叫醒她,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可爱,心想着,她要真是我老婆,该多好,她比家里那两位漂亮多了,更重要的是有智慧,有脾气,我还真喜欢她的任性和洒脱,这才是真性情。
他刚想了这些,李沛渝一个翻身,醒了,发现荀彧正色眯眯的瞧着她,于是急忙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道:“文若,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进来都不知道打招呼的吗?”
“打什么招呼,我们是夫妻。”荀彧满脸带笑。
“假的。”李沛渝起身,穿衣。
荀彧只看不语,有个女人在身边,幸福感油然而生。
李沛渝穿好衣服后,发现他仍笑看着自己,并且眼神有异,至少她认为是这样,于是眨了眨眼,盯着荀彧问:“你笑什么,是不是刚才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吻我了,要不我嘴上怎么有口水?”
她倒是想让荀彧这么做的,可是荀彧不是这种人。
果然,荀彧的笑不见了,一本正经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偷偷摸摸的事情,我才不会干,再说了,你睡觉流口水,关我什么事,指不定你做了什么梦吧?”
李沛渝定睛一回想,脸刷一下红了,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刚才还真的做了个春梦,真是羞死人了,于是急忙转移话题:“不管了,嘿嘿,不知道你大中午的,找我何事?”
荀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快走吧夫人,吕布被候成控制了,我们可以进下邳城了。”
李沛渝被拉着胳膊,心里美滋滋的,心想着,荀彧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正想着呢,荀彧又悄悄瞄她一眼,问:“说实话……你……你有没想过真的做我的妻子?”
“我……”李沛渝也偷瞄一眼荀彧,口是心非道:“没想过!”
“哦?”荀彧望着她,抬了抬眼,笑道:“那我也没想过。”
“没想过你问我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