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眯起眼来,瞟了一眼陈宫,他对陈宫大有责备之意,此次兵败,一半原因是因为陈宫,他预测说袁术定会发兵相救,可到了这时,连袁术的鬼影子也没见到,陈宫一说话,他是半句也不想听。
正在这时,张辽也说话了:“吕将军,袁将军所言有理啊,下邳可去!”
张辽上来劝说,吕布才叹了口气,道:“好吧,且按张将军之意,我们去下邳!”
说完话他们便直奔下邳。
刘备追着追着,看吕布舍小沛而去,就猜到小沛定是被攻破了,此刻他们也追累了,便停了下来,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张飞也大喘粗气,累成死狗,对刘备道:“哥哥,他奶奶滴……这吕布可……可真能跑啊!我们还追不追?”
“追不追听军师的。”刘备说出话来,突然往后一瞅,哪里还有李沛渝的人影,原来自己追吕布追蒙了头了,于是急忙问张飞和关羽:“二弟三弟,军师呢?”
张飞也是一脸迷糊,道:“大哥,刚才只顾着追吕布,没注意曹小姐啊,该不会是出现不测了吧?”
关羽低下头,没说话,却在心里想:“最好如此。”
刘备眼珠一转,又瞅了瞅军中,没看到许褚,他就松了口气,他知道许褚之勇,有许褚在李沛渝身边,李沛渝定会没事,只是现在把军师给丢了,到时候只怕曹操会怪罪,于是他急忙勒马掉头,道:“二弟三弟,我们快快回去找军师!”
张飞真不愿再走了,此刻就在小沛城外,他真想进去喝杯酒再走,于是在后面对刘备道:“大哥,我们进城喝口水吧,这追了好几十里,快渴死了,大哥……大哥……”
任张飞在后面怎么叫,刘备都不理他,眼看刘备越跑越远,他也不得不跟上来。
而李沛渝早就回到了徐州城里。
荀彧看到李沛渝单独回来,眨了眨眼,便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刘备呢?”
“他去追吕布了。”
郭嘉眼睛飞快的眨了眨:“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李沛渝一脸迷糊,不明白郭嘉是何意,于是若无其事的问:“吕布兵败如山倒,肯定要追的,这还用下命令吗?”
到了此刻,荀彧和郭嘉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心里想:“刘备也太大意了,竟然把军师给丢了,没有军师之令,他追吕布就是抗令行事,主公若是知道,非怪罪刘备不可,不打他几十军棍才怪。”
荀彧把事情关键对李沛渝一说,李沛渝仍若无其事的说:“这个不应该有罪吧,大不了等干爹问起来,就说是我下的令不就成了?”
郭嘉摇头道:“你这么说,只怕别人不这么说。”
荀彧也急忙补充道:“不错,别人不但不会这么说,并且还会添油加醋的揭发刘备。”
“谁敢?只要你二位下命令不让乱讲,谁敢告发刘备?”
郭嘉再次摇头道:“没用的,主公按插在军中的眼线,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直接归主公管的,只怕此刻,揭发刘备的文书,已经在路上了。”
李沛渝登时傻眼,问:“不可能吧?事情才发生不到一天呀?”
荀彧郭嘉摇头不语。
正在此时,刘备来了,刚见到李沛渝便“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垂着头,闷着脸,道:“军师,刘备有罪!”
张飞一看刘备跪地,“哎——”的一声,一巴掌拍自己眉头上,把头一扭,眼睛使劲儿一闭,不忍直视刘备此刻跪地的样子,心里郁闷的要命,想着,我这个哥哥怎么回事,屁大的一点儿事儿就给人下跪,这大汉皇叔当得……哎!
关羽此刻把脸一沉,眉头一皱,也是满肚郁闷,他想说点儿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干脆眨了眨眼,什么也不说了。
李沛渝看到皇叔给自己下跪,登时受宠若惊,急忙过来一把把刘备扶起,道:“刘皇叔,使不得呀,你可是大汉皇叔,怎么能给我下跪呢?”
刘备站起来后,仍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眼带歉意,拱手道:“军师莫见外,军中本无辈分之分,刘备下跪也理所当然,只是刘备为追吕布,把军师给落在后面,实不应该,还望军师莫要怪罪呀!”
刘备说话也是很有水平的,他虽然归李沛渝所管,但他从不称自己为‘末将’或者‘属下’,他只自呼其名,除了天子,他不会真正认主子,也只有在天子面前他才称自己“微臣。”
刘备也是聪明人,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罪,但李沛渝知道他心中所想,也自知无能为力,于是只好叹了口气,道:“皇叔,我自然不会怪罪你,只怕我干爹那一关,你难通过啊!”
刘备眨眼,看看郭荀二人,然后又是一个九十度弯腰,道:“请二位大人法外开恩。”
就在此刻,张飞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了过来,对刘备道:“大哥,不就是把军师忘了嘛,这军师此刻不也是平安无事嘛,这屁大的事儿那曹操还会怪罪你不成?再说你是大汉皇叔,他能怎么的?!”
“退下!”刘备突然大喝一声,瞪得张飞直接把头低了下去,像只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退到了边,但他心里仍不服,此刻还斜瞪着眼歪着头,他可是典型的熊孩子。
荀彧眨眨眼,略带歉意的开口道:“皇叔,此事只怕我们也无能为力,因为主公按插的眼线,连我们都无法得知,我们就是想帮你,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刘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来,心想着,事已至此,看来只有逆来顺受了,好在不是大罪。
郭嘉见刘备低头不语,便笑道:“皇叔莫太担忧,到时候我们定会为你求情,只是皇叔可知吕布兵败后,逃往何处?”
郭嘉这么一问,刘备才收了收思绪,他只想着自己的罪呢,吕布逃往哪里他还真不清楚,于是道:“郭大人,我只知道他从小沛一路向北而走,具体去哪里,不得而知。”
荀彧听完后便取出了地图,摊在桌上一看,最后目光也落在了下邳,于是道:“看来他是去了下邳。”
郭嘉此刻微皱眉头,思索半天才道:“下邳城池比小沛要坚固的,那里易守难攻,粮草充足,只能智取。”
荀彧叹道:“是啊,这又是一个难题。”
他们议完事后,便犒赏三军了,虽说让吕布跑了,但总体来说是大获全胜。
又过了几天,曹操病也好了,便来了徐州。他把华佗也带来了,并且把华佗浑身上下强令整改,赤脚大仙的脚也穿上了鞋,鸡窝式发型也理顺了,并且还配了个帽子,胡子也梳顺了,行为也检点了,说话不再疯疯颠颠,着一身紫白色华丽绸缎,李沛渝第一眼居然没认出他来,连荀彧看了半天才认出他来,直夸华佗变帅了。
可是,寒暄过后,也该进入正题了,曹操先表扬了陈珪陈登父子,说这二人足智多谋,如何利害,总之夸奖他二人是本次议事的重点,紧接着他又把郭荀二人表扬一遍,顺便提了提程昱和崔琰,把所有人都表了一遍,就是没提李沛渝和刘备。
李沛渝平时吊儿郎当,到了这时也是一言不发,他知道曹操有多奸,凭他的奸谋,要让一个人有罪,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搞不好这次不但要罚刘备,自己估计也得搭进去。
刘备也是沉着个脸,怕张飞这熊孩子生事,干脆不叫他来,他在大堂上是如坐针毡,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多余。
就在这时,曹操把话锋一转,转向了刘备,望着他道:“要说此次,刘皇叔也是功不可没,但是我听人说,这次皇叔可是求功心切,打着仗居然能把军师给丢了,并且军师下令穷寇莫追,你不顾军师之令,率军一意孤行,皇叔啊你可是违抗了军令啊!”
曹操此话一出,郭荀二人皆眨眼,心想着,看来报信的人还是添油加醋了。
李沛渝一听,这还真如荀彧所猜,他们真是想整刘备啊,我什么时候下令穷寇莫追了,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就报信的人没添油加醋,那曹操也会自己把话给加工加工的,他是什么人,阴险且多奸谋,他只是汉臣,刘备却是汉叔,名义上刘备可是比他高了一头,但此刻他职位比刘备大,并且也是应了天子召的,他整刘备也是明正言顺,他怎么能错失良机呢?
刘备一听曹操口气不对,急忙跑了出来,‘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道:“曹将军恕罪,刘备实在不知军师下了令。”
曹操将脸一板,道:“你当然不知道军师下了令,你只顾追吕布,眼里还有军师吗?!”
众人皆不敢言语,想这曹操胆子够大,连皇叔也敢骂,更气人的是,他现在也是明正言顺,现在还处在征战之时,就是别人想议论非非,也是无从下口。
刘备听曹操执意要定自己的罪,他是百口莫辩,他这个皇叔当得真比石头缝里的黄连还苦。
就在这时,李沛渝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先轻笑一声,然后试探着望了望曹操的脸,悄悄开口道:“干爹,其实这次我……”
“你闭嘴!”李沛渝没说完,曹操突然一拍桌子,喝住了她,瞪着她道:“你也难辞其咎,身为军师,连大部队都赶不上,你学骑马何用!?……有你这么当军师的吗?你在军队屁股后面,如何指挥战斗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