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这两天脸上多了几分笑容,私事虽然依旧让九阿哥添堵,但公事却显出了好苗头.
弘参从安居岛送信过来,说目前收到的国债预购单经过统计已经超过了00万两,其中60%的认购者是广东福建的商家,0%是南洋的汉人,剩下的10%则是洋人,而如今离截止日还不到一半,想来最终的认购数应该能突破500万。
九阿哥得了信后,不仅喜上眉梢,500万两,真不是个小数,要知道大清上一年度的财政收入还没达到6000万两呢。
而弘历也很是高兴,虽然弘历生在大清第一家,但基于其木格的理财教育是从娃娃抓起,所以,弘历并不像许多人那么眼高手低,认为500万两简直是不值一提,别说500万两了,就是500两,弘历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攒下来的。
因此,弘历便高高兴兴的恭喜九阿哥,还说要给弘参发封祝贺信。
九阿哥笑道:“看样子,朝廷今年是不会缺银子了,呵呵,弘历,你还该给你皇阿玛发封贺信去。”
弘历则笑道:“这国债又不是不还的,皇阿玛发得越多,怕是越笑不起来,还是等想到法子轻松还钱的时候我再去祝贺。”
九阿哥听后,本来大好的心情一下又沉入了低谷,是啊,还得赶紧让朝廷多开源才行,可是到广东这么些日子了,九阿哥却还是没找到什么好主意。
于是,九阿哥就随口问道:“弘历,你说该怎么想法呢?”
弘历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九伯,我听说荷兰人和英国人的商队都是皇家搞的,咱大清也许可以跟着学学。”
见九阿哥盯着他没做声,弘历忙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想和你提弘政大哥的婚事。我只知道我们家和舅舅以及其他蒙古人合搞的商队,这些一直只能在南洋打转,不就是咱大清藏着遮着的嘛,要是直接扯起朝廷的大旗,明目张胆的派队水师跟着,肯定早冲过马六甲海峡,赚好几回大钱了。”
九阿哥失笑道:“那朝廷还不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弘历摇头道:“至少在广东福建两地不会,反正老百姓也能跟着得利啊,难道他们的海船跟在朝廷大船后面,咱们会不管他们?只要咱们让他们跟着喝点汤,他们一定会给朝廷歌功颂德的。”
说完,弘历还煞有其事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九阿哥闷笑道:“在九伯跟前装学问啊?”
弘历摸着脑袋道:“反正吧,我觉得只要让老百姓得利了,别说娶洋人了,就是娶个鬼,他们也会叫好的。”
见九阿哥一下黑了脸,弘历忙舔着脸笑道:“九伯,我想了个法子,也许能为你正名。”
九阿哥哼了声,“爷才不管这些虚名呢。”
弘历瘪瘪嘴,道:“九伯,试试嘛,名声能变好,干嘛还任由他发臭啊。”
九阿哥扬眉道:“说来听听。”
弘历忙道:“九伯,咱们要是透出话去,说弘政大哥的迎亲婚船准许民间商队加入,你说,外面的流言会不会立马改了风向?”
九阿哥没好气道:“你少打这些歪主意!我再告诉你一遍,弘政绝对不能娶洋人,你给我记住了!”
弘历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觉得九阿哥简直是油盐不进。
不想,更沮丧的还在后头,弘政给九阿哥的信到了。
本来寒着一张脸的九阿哥看完信后,却舒心的笑了,“弘历,你瞧瞧。”
弘历疑惑的接过信,一看,傻眼了,弘政不仅向九阿哥陈恳的承认了错误,还表示他放弃娶克里蒂丝,但希望九阿哥能奏请老十等一年后再给指婚,倒不是心存幻想,而是弘政不希望自己大婚的时候,克里蒂丝还在西班牙幸福的幻想着成为东方媳妇,这样太不地道了些,总得先给克里蒂丝一个交代。
所以,弘政告诉九阿哥,他又给弘参去了封信,叫弘参找西班牙商船给克里蒂丝捎去,还特意注明了,以这封信为准,以免第一封情意绵绵的信在海上耽搁晚到,让克里蒂丝误会。
弘政告诉九阿哥,“一年的时间,克里蒂丝怎么也该收到这封信了,不管她是怨也好,恨也罢,至少不会再傻傻的等了,那么我才能安心娶亲…”
弘历看完信后,又看了看高兴得哼起小曲的九阿哥,不知该做何表示。
第二天一早,弘历便顶着两个黑眼圈,看来是一夜都没睡好。
九阿哥没好气道:“你一夜辗转难眠?又不是你想娶洋人,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想,弘历却给九阿哥跪下了,“九伯…”
九阿哥板起脸道:“弘历,如今弘政总算开了窍,你就别再钻牛角尖了,弘政的媳妇一定必须务必得和咱们长得一样!”
哪知弘历却小声道:“九伯,我是给你请罪的。”
九阿哥诧异道:“请什么罪?”
弘历羞愧道:“昨儿晚上我一开始还在埋怨弘政大哥呢,怪他不像男子汉,而且还在想到底是谁在他跟前嚼舌,让他改了主意,等我回京后一定要收拾那个坏弘政大哥婚事的人…”
九阿哥摆摆手道:“你在这卖力的帮他,可他却突然改了主意,你这么想也没错,起来吧。”
弘历一下红了眼眶,道:“九伯,你对我真好。”
九阿哥笑道:“臭小子你才知道啊。”
弘历红着眼道:“我后来才想到,我光想着怪九伯不体谅弘政大哥了,但我却没想过要体谅九伯,我还当着众人的面说瞎话,让九伯怕是到死都没翻身的余地了…”
九阿哥和煦的笑道:“那天你瞎说,不都认过错了嘛,今天干嘛还提,好了好,别这么扭捏,这可不像你,起来了,起来了。”
弘历用手背擦了下眼睛,道:“我那天认错不是真心的。”
九阿哥笑道:“好了,九伯知道了,不怪你,你起来吧。”
弘历并没顺势起来,而是道:“九伯,你怪我吧,我太混账了,我只想着九伯该怎么对弘政大哥,怎么对我,却没想过我该怎么对九伯,说白了,我就是自私自利,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九阿哥起身拉起弘历,道:“弘历,别难受了,九伯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眼实在,所以九伯才不会和你计较…”
弘历低头道:“我不能拿心眼实在当犯错的借口。”
九阿哥笑道:“没关系了,你下次多注意些不就行了?”
弘历点点头,保证道:“九伯,我以后不会这么自私了,真的。”
九阿哥微微笑道:“对外人该自私还得自私,别想着去当圣人。”
弘历想了想,道:“当圣人不好吗?”
九阿哥笑道:“圣人太累,没意思,咱们但求对得起至亲的人就好了。”
弘历思索了一下,道:“嗯,我先努力让至亲的人不寒心,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当圣人。”
九阿哥乐道:“没想到你小子志向还挺远大的啊。”
弘历咧嘴道:“不是,我是想,万一顺便就能将圣人当了呢。”
九阿哥楞了楞,道:“顺便?你也不怕那些圣人从坟墓里跳起来找你说理?”
弘历歪着脑袋道:“本来就是可以顺便啊,比如说吧,九伯想对得起皇阿玛,可皇阿玛要对得起天下臣民,那九伯不就也顺带的得对得起天下臣民了嘛,那过个几十年,九伯没准就冷不丁的成了爱民如子的好王爷了,那离圣人不也就不远了?”
九阿哥还真没想过这逻辑,只好笑道:“爷这个不务正业的人会得到‘爱民如子’这个赞,怕你皇玛法头一个就不同意,呵呵。”九阿哥还无奈的摇摇头,就自己这吓人的名声,想漂白,难啊…
弘历则绷起了小脸,道:“九伯,做生意怎么就不务正业了?我就觉得挺好的,真的,比那些假道学们好多了。”
说到这,弘历又放低了声音,道:“我以为九伯和那些假道学们不一样,所以当九伯不同意弘政大哥婚事的时候,我才会特奇怪,我一直以为九伯应该是会同意的,因为九伯你自己都在特立独行,而且我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们也都挺赞成的,所以…”
九阿哥摸摸额头,皱眉道:“你皇阿玛他们就是太惯孩子了,惯得没了点边。”
弘历小声道:“我倒不觉得,因为皇阿玛是满人,皇额娘是蒙古人,所以他们认为不同种族联姻没什么。”
九阿哥郁闷道:“这能一样嘛?弘历,我府里也有蒙古小妾,可她也就是长得不那么纤细而已,放人堆里绝不会引起众人围观,可那克里蒂丝呢?她是到哪儿都打眼!若她再生个儿子,得,一家人出门想低调都没法,弘历,九伯我名声够大了,不稀罕他们为我的府邸再挣什么知名度!”
弘历却道:“九伯,胡家园胡同不就不着沙俄的降军嘛,他们的孙子辈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同来。”说到这,弘历又来了句,“老百姓都能嫁洋人,为什么弘政大哥就不能娶洋人呢?”
九阿哥顿了顿,道:“咱们这边的闺女嫁过去,生的孩子是洋人的子孙,可洋人嫁过来,生的孩子可是咱大清的子孙,能一样嘛!”
弘历道:“九伯,何必这么自欺欺人,你到胡家园胡同去走一走,除了那些老沙俄人,年轻的有几个会沙俄话?而且好多也不去教堂呢,我和哥哥们以前去过那,我没骗你。”
九阿哥找不到有力的说辞,只好道:“弘历,你刚才可才说了,要为九伯我想的。”
弘历点点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还想让九伯让步,我就是没想明白而已,九伯,你怎么还不如平头老百姓想得通透呢?”
九阿哥怔了片刻道:“因为爷是康熙爷的九皇子,自然要和他们想得不一样!”
弘历立马反驳道:“可我皇阿玛却和他们想得差不多啊。”
九阿哥郁闷了:“所以你皇阿玛是君,我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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