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可能让私人手里握着情报系统,即使刺探的对象是番邦远夷,即使这个情报系统非常有可能并不存在,康熙也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虽然老十在朝堂上卖力演出,但在明面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康熙依然斥责他办事糊涂,然后义正言辞的对老十所做的偷鸡摸狗的勾当进行了谴责,最后为了防止老十背地搞鬼,康熙下令将四季斋收归内务府,当然,康熙这样的明君自然不会背负抢夺儿子零花钱的恶名,因此特意补充道,内务府高价强制收购四季斋。
因此,看上去老十似乎闹了个灰头土脸,但经济利益却得到了保障,而且还小赚了一笔。
当然,老十当场还是作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但并没博得大伙的同情。
能在朝堂上混的人,自然都有两把刷子,根本没人怀疑老十的说辞,而是根本不信,皇家残酷的竞争环境绝不可能造就出一心为公的伟大人物来,若老十有这样的心思,早就上奏康熙,以博取圣眷了。但老十确实又从番邦弄了一把看着不错的刀来,因此大家也没法反驳,只能任由老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典范。
而且,老十最后又得了便宜,若按御史的弹劾,也就是根据事实来处理,老十的铺子不仅得充公,本人肯定也得罚俸一年。如今,按康熙的处理,老十也算得上是名利双收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看到老十委屈的表情,只觉得分外讨打。
晚上,老十毫无意外的大醉而归,对着其木格嘿嘿傻笑。
第二天一早,老十起得有些晚,早饭也没吃,就匆匆赶去上班,虽然其木格猜到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但毕竟不清楚详细情况,直到何掌柜匆匆赶来请示,询问给内务府的报价,其木格才算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按成本价报吧。”其木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给了何掌柜指示。
其木格并不知道康熙指示要高价收购,按她的想法是,康熙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还是别火中取栗的好。
何掌柜虽然疑惑,但也没多嘴,只是迟疑的问到铺子的人事安排,以及如何处理与郝家的合作关系。
其木格这次倒没多想,“人员全留下,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做什么生意,铺子里的人工钱照发,至于郝家,等爷回来再说吧。”
何掌柜吃了定心丸,便赶回铺子盘点。
第二日,何掌柜便与内务府的人办理了相关手续,当天晚上,老十又多了盛京的一处庄子,其木格肚子里的孩子得了五百两黄金,看来康师傅也不愿意占老十的便宜。
又过了十多日,九福晋带着礼物来瞧其木格,临走的时候其木格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请老十明后两天缠着九阿哥,并告诉九福晋,以后派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不必亲自跑一趟,九福晋自是谢过不表。
谁知刚一开口,老十就不同意:“请九哥来府里吃饭没什么,为什么我要陪九哥在书房里聊通宵?莫名其妙。”
其木格便说老十得与九阿哥多交流交流,联络感情。
老十看着其木格,就象在看一白痴。
过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试探的问道:“你又得罪九哥了?”
其木格无语,只得摇头叹气。
老十无奈道:“其木格,你连院子都没出啊,怎么又惹着九哥了?”
其木格一脸黑线道:“我没得罪九哥,只是找你帮帮忙。”
老十奇怪道:“找我帮忙?就是让我请九哥来吃饭,还留着他在书房待一晚?”老十说着说着,用手摸了摸其木格的额头,“没烧啊?”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没听太医说起,怀孕会变傻子啊…”
无奈,其木格只得如实道来,末了还加一句,“九嫂可帮了我们大忙呢,我们怎么也该帮她一把,是吧?”
老十听得目瞪口呆,根本不去管九阿哥两口子的事,追问道:“这些法子你怎么知道的?”
其木格楞了一下,说道:“书上看来的。”
老十曾从八阿哥手中抢了一本春宫图,据说图上都是最佳受孕姿势,当初还被其木格嘲笑一把,而且,老十照做后也没见效,那段时间老十暗地里分外着急。
因此,老十见其木格居然知道这些偏方,却没对他提过,便有些不高兴,脸上瞬间便带了怒意:“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其木格当即反应过来,低头道:“在保定的时候买了两本书,谁知其中一本里夹带着两张纸条,说的就是这个。后来租了张妈的房子,换回了女装,就把它给扔了,再后来,小英子只拿了银票回来,这书就留在张妈家里了。”
其木格确实去书店买过书,为了查找石家庄,就算老十去查,也不怕。
老十听了,心里总算痛快了些,看来其木格也是才知道。而且其木格一提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老十便有些心虚,于是,老十一下阴转晴,笑道:“看来这法子还挺管用的,”说到一半,老十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你当初没让爷歇两日啊?”
其木格忙道:“其实那法子是在那日子前后七天最好都…”
老十自作聪明道,“喔,没法让九哥在九嫂屋里呆七天,就只得出此下策。”
其木格点点头,“若运气不好,九嫂怕得花一年多时间才能怀上呢。”
老十觉得任务太艰巨,忙推脱:“一年时间?这事别找我。”
话虽如此,老十第二日还是拖着九阿哥去了西山火器营,说是要让九阿哥倾听将士的意见,帮着想法子如何与户部交涉。
老十如今在兵营成了下等士官的最爱,虽然高层对老十还持观望态度,但至少工作上配合了不少,准备了许多声泪俱下的事迹,准备交给老十当素材。
九阿哥听了一天的故事,晚上提议出去走走:“十弟,趁着月色不错,咱俩出去走走。”
虽然没下雪,但气温却仍然很低, “九哥,外面冷成这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老十哈着气说道。
九阿哥虽然也冷得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坚持走到了空旷的操场上,见四下无人,才悄声道:“十弟,你把你的心思给九哥好好说说。”
老十心想,要糟,莫非九哥看出什么来了不成,硬着头皮道:“九哥,不就是请你帮忙嘛,能有什么心思。”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觉察到老十有些不自在,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迟疑半响,方道:“十弟,这事你就别掺和了吧。”
老十尴尬的笑道,“九哥,要不是其木格逼着我,我也不会干这事,你知道,她如今怀着孩子呢,怎么也得让着她点不是。”
九阿哥当下冷了脸,不悦道:“十弟,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你福晋不插手朝堂上的事的。”
老十傻了眼,知道弄搅了,忙道:“九哥,你说的是什么事?”
九阿哥见老十的样子,觉得可能两人说的事毫不相干,也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然后老十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自己当了帮凶表示了有限的惭愧,但还是为自己争辩道:“九嫂对弟弟可不薄,我和其木格也就是想帮九嫂一把,再说了,这也是为你好,若九嫂有了孩子,她自然不会再去烦你,宜妃娘娘那里也好交代。”
见九阿哥不说话,老十又画蛇添足道:“九哥,府里怎么也该有个嫡子吧。”
九阿哥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老十不怕死的道:“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九阿哥一拳打过去,“居然敢伙同旁人算计我,我饶了你才怪。”
老十笑着躲过了一拳,还不忘继续刺激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的女人没少换,可才得了两格格,要不兄弟到太医院给你找点大补丸?”
九阿哥抓着老十的领口,威胁道:“再说一遍?”
老十恬不知耻的笑道:“九哥,我是说,我盼着九嫂给我生个小侄儿呢。”
九阿哥笑道:“那也得她有那福气才成。”
老十见九阿哥并没有生气,便又厚着脸皮要求九阿哥保密,千万别把自己卖了。
九阿哥威胁道:“我后天就不去你九嫂屋里,我还让人带话给她,你已经招供了。”
老十一听,着急道:“九哥,你别啊,我可是答应了其木格不说出来的。”
老十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对九阿哥又是作揖又是陪笑,总算得到了九阿哥鼻子里发出的一声“哼”。
老十见事情大体已经解决,只需要明天再继续说好话就成,便开始询问道:“九哥,你说的又是什么事?”
九阿哥正在想着老十的方子是否管用,虽然他不喜欢被人这么算计一把,但对于嫡子,他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听到老十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叫他出来的缘由。
原来,老十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现让八阿哥上了心,以为老十也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再将老十办差以后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一想,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老十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便让康熙对他从放弃改成了培养,而老十不愿意站队似乎也有了更好的解释。这下八阿哥便有些坐卧不安了,若老十要自立山头,别的不说,九阿哥肯定会被拉过去,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得力的帮手,若九阿哥也…
九阿哥见八阿哥心事重重的模样,自然要关心一把,八阿哥为了试探九阿哥的心意,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九阿哥这下也傻了眼,若真是这样,九阿哥还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经过一晚的思考,九阿哥认为老十性子太急,而且又过于爽快,若去争那位置,十有八九都得败北,便告诉八阿哥,若老十真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劝阻,而且九阿哥还笃定道,“八哥,若十弟真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来找我,可到现在为止,别说对我说了,连个暗示都没有。”
可没过几天,老十就邀请九阿哥去兵营调研,九阿哥心里便犯了嘀咕,以为老十要借此机会向他一舒胸臆。
九阿哥认真而诚恳的说道:“十弟,虽然皇阿玛对你不错,可他待太子那才叫亲厚,想让皇阿玛向着你,门都没有;而朝中文武百官,得靠你去拉拢,可你这性子,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能拉拢几人?十弟,听九哥一声劝。”
老十听了半天,没好气道:“九哥,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想着那位置了?”
九阿哥怕老十心里不痛快,忙道:“十弟,我没其他意思,我真是为你好,我担心你被那帮人生吞活剥了。”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我没那心思,我只担心有一天,朝廷要用兵了,才发现无兵可用,这才想做点事。我打小就想带兵,其他的,我真没兴趣。”
然后,老十又不悦道:“九哥,皇阿玛对太子的情分,我也知道,就因为这样,我还在劝你和八哥别掺和,我自己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去撞南墙?”
老十在和九阿哥谈心,阿灵阿也在和他老婆儿子交流思想。
阿尔松阿说道:“十福晋怀了身孕,虽说我们府里也送了贺仪,但毕竟人没去,京城其他府里怕要说咱们托大呢。”
索卓罗氏满脸的不自在,说道:“太后可下了旨意,要她在府里安胎,等满三个月后才进宫请安,我们也不好去打扰。”
阿尔松阿争辩道:“额娘这话没错,但咱们与十阿哥的情分毕竟不同。”
阿灵阿闭着眼睛,问道:“这几天听到什么闲话了?”
阿尔松阿道:“闲话倒没有,只是十阿哥如今圣眷正浓,咱们也不能显得生分了。”
阿灵阿沉吟半响,睁开眼,对索卓罗氏道:“十阿哥府暂时还是不要去了,时候到了,我自会知会你。”然后便对阿尔松阿道:“跟我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后,阿尔松阿急道:“阿玛,为什么这样安排,十阿哥最近可是风头最劲,说不定…”
阿灵阿冷笑道:“说不定什么?若真是那样,就该他来拜访我们,咱们还是等等,别自乱了阵脚。”
阿尔松阿想了想,说道:“阿玛说的在理,可十福晋和咱们府里一直不亲近,若产了嫡子…”
阿灵阿目光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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