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上有张脸!有张人脸!”
宋晚空这句话落下, 其他玩家都是一阵悚然。
路栀抬头,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鲜红如血的果实,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转向黎零:“你看到了吗?”
黎零眨眨眼:“没有。”
旁边的叶雁斐同样没有看到, 犹豫着对宋晚空道:“你确定不是你看错了?”
宋晚空睁大眼睛:“我怎么可能看错!你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雁斐赶紧摇头摆手:“还是算了。”
他可不敢去探究树上的东西,毕竟有的时候,好奇心总会害死猫的。
宋晚空还有些不安,他刚才看得很清楚,树干里分明嵌着一张人脸, 脸上毫无血色, 还紧紧闭着眼。
那张脸……是不是有点像谁?
宋晚空打了个哆嗦, 不愿意多想了。
安星子把他从地上拉起, “啊”了一声:“你的手!”
宋晚空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蹭破好大一块皮,估计是刚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 手掌被粗糙树干蹭掉的。
没注意时还不觉得怎么样, 现在发现了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疼。宋晚空倒吸一口凉气, 安星子已经到处去找东西给他包扎。
“受伤了吗?”
蒂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旁边,似乎早已知道宋晚空的手受伤,捧着一个黑乎乎的药膏,温温柔柔地靠过来。
“这是我们村子里的药, 敷上之后很快就会好的。”
宋晚空下意识要拒绝:“不,还是不用……”
他话还没说完, 蒂亚已经飞快抓住他的手,把那药膏往他蹭破皮的手掌上一拍。
宋晚空:“嗷!”
他惊叫一声, 下一秒,又惊奇地“咦”了起来。
药膏一片冰凉,碰到手掌的伤处后,果然不疼了。
蒂亚取出一截纱布, 不等宋晚空拒绝,已一圈圈缠上他的手掌,为他包扎伤口。
一边包扎,还一边温声细语:“记得不能碰水哦,要三天之后才能拆开绷带。”
宋晚空想要后退,奈何手还被蒂亚抓着。他要说什么,又见蒂亚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姣好的笑容。
宋晚空:“……”
宋晚空只当没看见,扭过头,对安星子嘿嘿一笑。
安星子:“还疼吗?”
宋晚空:“不疼了不疼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搭理蒂亚。
蒂亚的脸登时冷了下来,甩开宋晚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晚空反而舒了一口气,见她走远,悄悄对安星子说道“她好可怕。”
安星子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之前……”
之前,这个蒂亚还一度对谢木十分亲热。
结果今天早上,谢木就死了。
不仅是宋晚空与安星子,所有人都对蒂亚有些许提防。
晚上的时候,村中的庆典照常举行,只是所有玩家都没心情参与其中。
没过多久,路栀忽然站起:“该回去了。”
他察觉到了危险降至。
其他玩家赶紧跟着走,回去的路上,路栀若有所思。
今天的大雾,似乎比之前来得更早。
不,应该是从昨天起,大雾就一天比一天更早。
另一边,邓嫦失了魂般,一个人落在队伍最后。
谢木的死状对她造成极大冲击,哪怕知道还能和丈夫在现实中重逢,她也无法从那满目的血腥中走出。
“邓嫦……”
“邓嫦……”
隐隐约约间,邓嫦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她起先没有注意,直到那声音渐渐清晰,她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她。
“邓嫦……”
邓嫦忽然停住脚步。
那声音……那声音……
她的眼睛逐渐睁大。
好像,是她的丈夫!
“邓嫦……”
邓嫦猛地回头——
“你要去哪里?”
清悦的男声响起,与此同时,那虚渺若无的呼唤声消失了。
“……”
邓嫦怔怔回头,对上路栀平静温和的墨色眼眸:“小心,别脱队了。”
邓嫦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她依然留心静听周围的动静,可是这一次,那鬼魅般的呼唤声再也没有响起。
当最后一个玩家踏进屋子后,诡异的雾气再度涌出,将他们四周包围。
他们也惊讶地发现,原本血糊糊的一楼居然变得干干净净,仿佛被系统刻意重置过。
关于谢木的痕迹,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尽管如此,众人紧绷的心情也没能变得舒缓。
叶雁斐:“那个,今天晚上,我们中会不会有人……”
他话还没说完,已有人脸色微变。
毕竟,谁也不知道谢木为什么要离开屋子,走到外面。
如果今天晚上,他们也像谢木一样……
路栀见不少人露出恐慌的神情,开口说道:“我有个想法。”
他对上众人的目光:“我们可以分成几组,轮流守夜。如果发现有人要出门,也能立即拦住对方。”
费燕茴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路栀又提醒了一句:“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在一楼打地铺了。”
宋晚空毫不介意:“打地铺就打地铺,我没什么问题。”
安星子:“我也是我也是!”
“我不干!”
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是路澄。
他双手叉腰,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大声嚷嚷:“我才不要待在一楼,我要睡觉,你凭什么不让我回房睡觉!”
路栀没有看他,只是随意瞥了路行德一眼。
路行德大概也觉得路澄这样有点丢人,根本不敢和路栀对视,扭过脸。
于是路栀淡淡地道:“自愿的人可以留下,其他请便。”
实际上除了路行德一家三口,其他玩家都没有意见,毕竟性命总比睡觉重要。
于是众人开始从楼上搬被子,准备在一楼打地铺。而路行德一家三口则优哉游哉地回到了房间。
他们还有些窃喜。
现在,已经有人替他们守夜了。
如果他们中真的有人莫名其妙离开屋子,守夜的人肯定会拦下他们的。
所以他们只要舒舒服服地睡觉,让其他人守夜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路行德一家三口准备高高兴兴地入睡。
不过在入睡之前,路行德看了乔安俪一眼:“那个村子里的人怎么老给你使眼色?”
乔安俪心底微惊,面上却露出疑惑的神色:“谁?”
路行德哼了一声:“就是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桑迪的,今天早上看了你好几眼。”
他见乔安俪依然一脸疑惑,过了几秒道:“算了,之后再说吧。”
然后一拉被子,闭上眼睛。
乔安俪挨着他躺下,路行德感受着身边女人的体温,思绪却有些飘远。
那个叫桑迪的不仅年轻,还有一幅好皮相。
但是,我年轻那会长得也不差。
窗外雾气弥漫,路行德之前从未起过类似的念头,现在却不知为什么有些多想。
要是那个桑迪向乔安俪示好,这个女人会理会吗?
之前可能不会,那时我还阔气,但现在……
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不断在脑瓜里打断,路行德忽然对身边的体温有几分厌恶,翻过了身。
与此同时,一楼。
尽管一楼的脏污早已被清理干净,也闻不到血腥味,但众人还是有些睡不着。
他们之前抽签决定了守夜顺序,叶雁斐费燕茴和邓嫦是第一组,接着是宋晚空安星子,最后是路栀黎零……不过没人入睡的情况下,谁守夜也不重要了。
安静的屋内,隐约响起女子低低的啜泣。
是邓嫦。
众人听着她的啜泣声,沉默无言。
宋晚空翻了个身,他和安星子离邓嫦最近,那哭声也一阵一阵往他耳朵里钻。
过了几秒,他忽然吼了一声:“能不能别吵了!”
邓嫦的啜泣戛然而止,安星子也被吓了一跳。
她的男朋友平时不会这么凶人啊?怎么突然发脾气了?
安星子刚想劝两声,旁边的叶雁斐却没什么好气地开口:“你更吵好吧,不能别说话吗?”
宋晚空语调一下扬高:“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叶雁斐豁然站起:“说就说,你吵死了!”
宋晚空也跟着站起,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向对方走去。
不过这么两句话的时间,他们居然要打起来了!
其他人简直一脸懵逼,安星子和费燕茴赶紧过去拉人,一边觉得自己男友奇奇怪怪,一边又觉得对面态度也很凶……这么想着,忽然也有些不满。
费燕茴:“能不能管管你那边,忽然凶别人也太没素质了吧?”
安星子:“真是好笑,把素质挂在嘴边的人自己又有什么素质?”
费燕茴:“你——”
于是又一个转眼间,四个人都要吵起来了!
原本还有点困的路栀:“……”
从宋晚空出声到他们四个人吵起来也不过短短几秒时间,路栀难得地被他们弄得有点懵,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
这几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白天还好好的,一到晚上,他们的情绪似乎变得格外激动。
路栀起身想去劝架,黎零原本还窝在被子里懒洋洋地搂着他,结果没想到怀中的学长突然跑了,一下子不高兴了。
然后一声不吭地把路栀拖回怀里,不准他走。
路栀微愣,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他:“你也被影响了?”
黎零:“学长说什么呢?”
面上很无辜,双手却依然搂着路栀,不容抗拒地将他圈在自己怀里。
随即,他的目光从旁边的几人身上,染上几分森寒:“聒噪的虫子。”
路栀刚要说什么,黎零冰凉的脸庞就贴上他,亲昵地挨着他蹭了蹭。
话中的内容却无比惊悚:“学长,我帮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路栀:“……”
果然,这只学弟鬼也被影响了!
变成超凶的凶凶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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