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芯心中一沉，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门前的小宫女。这太后的旨意来的还真是时候，居然就在要说到关键的时候来找这个桂嬷嬷，呵，还真是却来越有趣了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凤芯很不友善的目光，小宫女看向凤芯很是得体的一笑，看着桂嬷嬷道：“倒是快些起来，太后正等着你呢！”很是催促的样子。

桂嬷嬷忽然有些为难的看着凤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良久，凤芯轻笑道：“那么桂嬷嬷你去了便是，这调教么，明天再来也不迟。莫要让太后等急了，坏了规矩就不好了！”说着，很是亲切的对着门口的宫女笑了笑：“带她去吧，莫要等急了……”可是眼中满是冷意，让人不由得浑身发冷。

“是，凤小姐！”宫女欠了欠身，扶过桂嬷嬷转身离开。

暗处的凤芯冷眼看着外面离开的人，心中一片冷意。

你倒是来得及时，这下子，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面对桂嬷嬷那么生不如死仿若鬼魅般的痛苦时，小姐都能很是笑的淡定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小云沉沉的吐了口气，自己虽然是怕得要死，也知道小姐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可是一时间她还是没有办法很好地消化掉凤芯现在的样子。

她甚至不知道自家小姐在外流落那么久的时光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把原本的凤芯变成现在这个很是冷漠的凤芯。

一个反手，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对着那扇很是精美的木门袭去，“啪……”的一声，门应声关上。屋内的光线又一次的暗了下去。

凤芯抬手拾起面纱重新系上，远远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眉眼，眼中满是失落：“其实我都觉得自己很可怕，陌生到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了。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身为凤家的子女，就有义务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用尽一切保住凤家……”她笑笑，收回视线低下头：“我这样子也实在是冷血了点，跟以前的我很不一样吧？”

“小姐，你……别太难过……”小云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涌，看着凤芯低下头满身落寞的样子安慰道：“没那么严重的，小姐……”

“不用安慰我，小云……”凤芯抬手满是冰凉。看向外面的宫女笑道：“我能做的只是让我们不受别人威胁不受别人的欺负，甚至是不会被人所利用！我的手段确实是变得很是冷血，但是那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受到威胁伤害，我能做的又能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人都是自私的，自私到能够看着别人痛苦而达成自己的目地，这样子的我，很是卑鄙的不是吗？”想到对戚周做的那些，想到他满眼心碎痛苦的眼神，想到龙烨羽伤心欲绝的离开，心，很不自主的又一次的抽搐了。

单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一阵绞痛。凤芯咬着牙，眼中闪过的满是隐忍。自己可能就是这样子的人，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相信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凤芯？

现在的自己就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冷血，又怎么能怪别人害怕自己？

很是嘲讽的笑笑，就连自己都觉得很是卑鄙无耻的冷血，还真是嘲讽啊！凤芯想着，苦笑不已。

“小姐……”小云惊慌失措的扶着凤芯，看着她眼中的痛苦自然也知道她心中不好受有些事情自己也是看在眼中的，可是身为丫鬟的自己却又是无能为力。小姐也是为了凤家，为了自己不受别人伤害，自己又怎么可以觉得她陌生了呢？

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自己的眼中，自己又怎么可以这么的侮辱自己的主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自己又几时得到过安稳？

真正痛苦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吧！把所有的伤痛都留给自己，给别人的都是全部的温暖与安稳。

“小姐，不是这样子的，真的，真的不是这样子的……”小云红了眼眶：“是小云不好，误会了小姐，真的，小姐，你没变，真的真的……小云知道你的，知道你都是在为别人着想，真的，小姐，你不要难过……”

反手握上小云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失神的眼睛看着小云红了的眼眶，低声道：“不用安慰我的，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哪怕是真的为了别人，可是手段也是不很光明磊落的。这样子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理解自己？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的人那就是真的卑鄙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小云，不要哭，你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害怕，你不理解我都明白的，我也没有怪你不是吗？有时候想想现在的自己变成这个样子都觉得可怕，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怪过你的意思……”说着，凤芯笑了笑，可是眼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是连一丝光彩都没有。

“小姐……”小云只觉得哽咽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手，很凉很凉。小云心中泛起一片酸楚。这么长时间小姐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跟离开时的相比，明显的瘦了下去。

“你跟着我，一直都没有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我不再是以前那么痴傻的样子可是你却跟着我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东奔西走的连安稳的日子都没有享受过，如今还要跟着我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被人禁了足，还真是……跟着我这样的主子，还真是倒霉啊……”说着，凤芯低下头笑了笑，轻笑的声音在小云听来却是满心的苦涩。

小云一下子跪了下来，死死地拉住凤芯的手抽噎道：“小姐，不要，不要让小云离开，小云不要离开小姐……小云不觉得苦，若不是小姐，小云现在恐怕早就死了，怎么还敢觉得辛苦？小姐，小姐不要让小云离开好不好……小云真的不想离开小姐啊……”说着，眼泪劈了啪啦的掉了下来，砸在凤芯的手上，可是却赶不上她掌心冰冷的温度一般。

凤芯只觉得苦涩不已。扭过头忍住眼中的泪花：“傻瓜，我什么时候要你离开了？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从来没有过过好日子而已，在府中跟着我被人欺负，现在又跟着我被人算计，只是苦了点……我怎么舍得你离开……你离开了，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你若是离开了，是要我自己在这宫中寂寞死吗？”说着，悄悄地抬手抹掉了眼角的眼泪，看着小云眼睛笑得弯弯的：“傻丫头，我怎么舍得你离开呢？”

“小姐……”小云明知道凤芯是在安慰自己，对自己笑的很是勉强的样子，她也笑道：“小姐又骗小云，真是的，小姐，又取笑小云了，还害得小云掉了这么多的眼泪……”说着，抬起手摸了摸眼睛，眼泪湿漉漉的挂了一脸。

“好啦，不哭了……”凤芯扶起小云站起来：“我是不会让你离开了的，咱们主仆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让你离开？更何况，你离开了你能去哪里？宫中是非多，但是外面人心险恶，说到底还不如跟着我来的安全。单不说这些，就看在你我主仆这么久的份上，情谊在前，我更是舍不得你离开……”

“嗯，我知道……”小云笑着抽了抽鼻子：“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这一点，从她进了将军府中的那一刻开始小小的自己便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被称作小姐的小姑娘。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已经过来，酸甜苦辣的什么没有尝过？自己又怎么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举步艰难的凤芯？

知恩图报，是自己那早年逝世的娘亲告诉自己的，自己的命是她救回来的，从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命就注定了要为这个女子付出！

良久，渐渐稳定情绪的主仆两人隔着红木圆桌面对面坐着。

饮了一口热茶，只觉得身上的寒意渐渐消失。凤芯抬眼看向站在门外还未被自己解了穴道的宫女低声道：“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中间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是跟我有关，跟整个凤家有关。爹爹现在身在边关音讯全无，太后这个时候又把我召进宫中，小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太后派了这么多的宫女监视你我，美名其曰是要我在这小住几日，可是以我看来却是想要隐瞒什么事情才对……”

自己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太后几乎只见过这一面，这一面还是隔着珠帘看不清面貌的状态下对话。她对自己几乎是冷嘲热讽，字字珠玑。凤芯挑了挑眉，自己什么时候让这个身居在后宫中不理世事的太后对自己那么讨厌？

“嗯……”小云点了点头，这一点就算自己再迟钝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光是在面见太后的那个时候，听着小姐和太后的对话时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身后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话语中的波涛汹涌，自己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凤芯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个时候明明已经要知道桂嬷嬷死守凤家的秘密是什么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太后的人，还真是来的巧啊！他们这样子只能让我更加的确定这中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桂嬷嬷知道自己是凤芯的时候那满脸不可思议的不敢相信的惊愕样子，显然她知道有关自己的什么是情，甚至是有关于自己的全部。或者，关系到整个凤家的问题。

“小云，你是在我什么时候入得府？”凤芯想了想，这身子的原先主人从小就是痴傻不已，一定不记得凤家都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能问的也只有从小入府的小云。

“回小姐，我七岁的时候入府，那时候小姐已经是满了五岁，我是被小姐带进府中，自此也就一直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小云想了想：“好像那时候将军就已经常年不在府中身在别国带兵打仗，那时候大夫人对待小姐很不好，经常是虐待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