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真仙君!
宋彬并非没有见识的人。
这是洞真仙君?他一眼辨认出来人之后, 旋即大吃了一惊。
洞真仙君怎么在这儿?他下意识地征求其他人的解答。可胡小山也一副震惊到失语的表情。
宋彬:……真是没见识啊。
仔细看看,自己反倒成了最镇定的一个。
等等洞真仙君怎么朝他们走过来了?
大惊失色间,他耳畔突然响起了金羡鱼的嗓音, 带着点儿惊讶和迷茫的:“……你怎么来了?”
宋彬怔怔地看着谢扶危涉水走到了金羡鱼面前。
……这是认识的架势?
一滴银色的剑芒顺着谢扶危他纤细的脚踝淌下。
近距离接触接触的时候,才知道这位仙君生得有多秀美。睫绒密绣,唇色淡淡,鼻梁挺直,肌肤瓷白得像姑娘。及腰的银发伴随着他走来的动作, 被风轻轻托起。
浑身上下仿佛融进了太阳的光辉里, 肌肤都流淌着淡金色的微芒。
谢扶危对上金羡鱼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来找你。”
“我感觉到了危险。”
此时此地看到谢扶危, 金羡鱼也是懵的,她下意识问:“那个, 秘境?”
“我劈碎的。”面前的银发美人平静地点点头,认真地说, 依然没有任何邀功或炫耀的意思。
……不要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凶残的话啊!
被众人目光包围,让金羡鱼有些无所适从。
当然,她完全能理解宋彬、胡小山等人的错愕震惊。毕竟不是所有修士都会关注玉牌上的n手小道消息。又或者说, 绝大部分人并不相信谢扶危这么个人间大杀器会和人闹绯闻。
等等……
项圈!
金羡鱼忽然注意到谢扶危他还带着项圈!
她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这么多人在场, 会被认出来吗?悄悄观察了一下大家的反应,还好,貌似都没察觉到异样。
金羡鱼立刻松了口气, 神情也恢复了自然,斟酌着语句道:“确实是有危险,不过都已经解决了——!!诶!”
她的话没有说完,金羡鱼低呼了一声,双脚腾空, 就落入了个沁凉的怀抱!
魏天涯只觉手臂一空,谢扶危走了过来,从他手中一把抱起她,转身就走。
金羡鱼的大脑嗡地一声炸开了,她抬起头想要看谢扶危的表情。可谢扶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垂眸隔绝了众人一切注视与猜想。
眼前骤然一黑,宽大的袖口兜头罩下,将金羡鱼罩得严严实实,鼻尖萦绕着浓郁的冰雪、昙花还有剑芒的气息。
“师尊。”这似乎是凤城寒的嗓音,他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面色有点儿苍白地向他行礼。
眼睫颤抖动得厉害,淡色的唇瓣紧抿成一线,不知道是在认罪,还是说不甘。
谢扶危淡漠的目光似乎在凤城寒与魏天涯脸上多停留了半秒,之后便什么也没说,身形一动,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凤城寒收回视线,嗓音微哑,心里凌乱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谢扶危这个人似乎从来就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他脚步很快,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长驱直入回到了合虚山。
说脚步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他基本上是足不沾地,浮在半空回去的。他神情依然有股出尘的冷淡,但略显急促的“脚步”,似乎泄露出了内心的起起伏伏。
等金羡鱼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谢扶危放平在了榻上。
“等等。”金羡鱼挣扎着坐起身。
却又被一双纤白的手指摁了回去。
谢扶危一双白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你需要休息。”
“不要闹,金羡鱼。”
眼睫低垂,气度柔和,但捺住她肩膀的动作却强硬得不容置喙。
金羡鱼愣了一下,心里猛地升腾起一股奇异的错觉:“你在生气吗?”
谢扶危安静地看着她:“何出此言?”
金羡鱼摇摇头,如实地说:“总觉得你不是很开心。”
谢扶危眼睫又颤了颤,很像是毛茸茸的小狗抖动着耳朵,语气忽地柔和了不少。
“没有。”
“什么?”
谢扶危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我未曾生气。”
……看起来完全问不出什么了。金羡鱼一愣,只好换了个话题:“你是怎么感知到我有危险的。”
谢扶危用动作取代了语言。
他撩起那一捧银发,露出白皙流畅的脖颈,将脖颈间的项圈展示给她看:“……我能通过它感受到你细微的神魂波动。”
神魂波动。
金羡鱼又怔了怔,忽地变了脸色:“你……!!”
她差点儿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岂不是,她和凤城寒……谢扶危都感受到了?他从来没说过这项圈还有这功能!
金羡鱼怔怔地呆立在原地,感觉到一阵羞窘,一阵被欺骗的愤怒,以及难堪。
谢扶危只静静地盯着她,忽地垂眸,欺身而上,温暖的舌尖溜入她口腔,将她的话堵回了唇齿间。
他似乎是不愿意听她对此发表什么感想,搅动了两下,缓慢而有力地吮吸着。
“我没有生气。”唇瓣分开,拉出一道银丝。
谢扶危抵着她的额头,低着眼自言自语,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带上它起我就是你的人。”他固执地抬起眼,凝望着她。
一字一顿,像是牛反刍一般,不断强调,不断细细地咀嚼内心的滋味。
谢扶危想了想,在她颊侧又递上了个分量极轻的吻。
他唇瓣还泛着水润的光泽,这一吻像是带露的桃花瓣沾在肌肤上。
“我不能干涉你的所作所为。”
好吧。
望着谢扶危的模样,金羡鱼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被欺骗的愤怒就像是戳了气的气球,被放空了一干二净。
她甚至生出了淡淡的负罪感,觉得自己像是个不折不扣的渣女。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金羡鱼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在谢扶危头上摸了摸。
他非但没有抗拒,反而还把头抵在了她胸口,温驯地任由她抚摸。
金羡鱼自顾自地说:“……只不过你对凤城寒和对玉龙瑶的态度全然不同。”
“那个时候你可不会生气。”
谢扶危没有吭声,主要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述。
胸膛亘古不化的冰雪间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
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属于她。可她并不是他的所有物。
绝大部分时候,比如说现在,他也想将她划归于自己的私有物品。像是蟒蛇紧紧环抱着猎物。
而他表达的方法也很简单,加倍地占有。
冰冷的指节曲起,动作果断而坚决地解开衣襟,捞出了一轮明月雪峰。
金羡鱼大吃一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那又如何,他已经掏出了一只,含在唇前欺负。
“你离开蓬莱的时候,我乖乖地听从了你的吩咐,没有去找你。”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她先背弃了他。
不舒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舒服。
谢扶危纤长的眼睫时不时搔过她的肌肤,或轻蹭或重咬。
不愿意被第二人看到,被第二个人亲吻。
金羡鱼咬紧了唇,脸色涨得通红,脊背弓得像个虾子,一阵接一阵地不断发抖。她很想让谢扶危放开她,却自知理亏,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的言语说他没有生气,可举动却不是这么说的。
像不断急促地震动着蛇信的蛇,拨弄着珍贵的果实而舍不得下口。谢扶危轻轻喘—息,若即若离,偶尔才垂着眼重重地咬上一口,轻微的刺痛如针扎一般蔓延。
谢扶危却好像更快一步预料到了她的动作,拉高了她的手腕,神情专注反复吮—吸他咬出来的牙印。这个时候他已经听不去任何话。
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濒临失控的局面。
“洞真仙君与金仙子可在?”
“关于下一场比试,我有话要与仙子说……”
金羡鱼如梦初醒,受惊般地一把推开谢扶危,飞快合拢衣襟。
“什么事?”哪怕她已经用尽全力,可脸上还是烫得不正常,呼吸急促。
但她不知道的是,哪怕她已经竭力恢复镇静。潮红的面颊,透着珊瑚微粉的肌肤和微肿的唇瓣,看上去依然像是被欺负了一番,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好在门前的小道童并未怀疑,他是来传话的,恭喜她通过第二场的比试,晋级最后一场。
金羡鱼讶然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通过了??”她还没上交花瓣呢。
小道童眨着眼睛,露出个敬佩的表情:“仙子在这场秘境中的贡献大家伙有目共睹。”
微山秘境有多危险,也是众人有目共睹。事后,各宗门也派人去查过了那堆焦炭,得知人面豹在微山秘境中已存在百年,有【了天机】中期的修为。
各宗门认出了天坑里的尸首多来自于昔年失踪的本门弟子,俱已经妥善安葬。
金羡鱼的晋级,是一致通过,毫无疑问的。
“现在外面都在传仙子你的功劳呢。”小道童不吝啬夸赞,“大家伙晚上办了个筵宴压惊,仙子要来吗?”
金羡鱼又惊喜又不好意思:“好,我一定去。”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不可否认,的确有为了摆脱谢扶危的想法在里面。
小道童:“那我便先告辞了。”
“等等,我同你一起。”
不等小道童和谢扶危作出反应,金羡鱼匆匆出了屋,可带上门的时候,她却忽然犹豫了。
目光望向屋内。
谢扶危只是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在习惯了被抛之脑后时,难得的回首倒令谢扶危有些不解。
金羡鱼摊开掌心,无奈地扬起唇角:“要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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