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德太后抬眼扫过赫连寒和赫连夜焰,冷光一闪而过,微笑地颌首道,“没想到苏美人这点小事会引来皇上和明夜王。”
赫连寒神情淡淡,“妙儿深得朕心,朕不过是想为她讨回公道罢了。”
皇兄就是皇兄,撒谎都不脸红,夜焰赞叹,也紧接着配合,“是啊,母后有所不知,皇兄可是爱极了妙贵妃,谁料红颜薄命,妙贵妃这样就去了,皇兄这几日可是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不像,一点也不像。苏晓眯眼瞧着赫连寒,连连否定。这皇上一副棺材脸,哪有半点失去爱人的伤感。反倒是太后和皇上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有问题。喋喋不休的明夜王,估计就是个托,说的话就跟放屁似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噢,是吗?那妙儿可真是三生有幸,得到皇上如此厚爱。”谨德太后眉眼轻挑,眼中却是犀利。
啧啧,看来这皇上和太后关系还真不怎样,好玩,好玩!苏晓心情大好,继续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家相公,真是越看越遗憾,极品中的极品,怎么就是个男的呢。
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赫连寒微微皱眉,目光冰冷地转向火热点,后者看了不但不惧怕,反而送上一记甜美笑容。赫连寒微愣,心中起了疑虑。看来这苏美人真如夜焰所言,能给他惊喜了。
只是,最好她能识时务!否则...赫连寒眼中寒光乍现。
“母后,可以开始审了。”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君王的强势在赫连寒的身上表露无遗。
苏晓眨眨眼,直直腰,好嘞,要开始咯。这么多人审,应该不会严刑逼供吧?要是真敢对她动刑,非拆了这皇宫不可!
谨德太后本就犀利的眼闻言更是冷光乍现,不过只是一瞬,就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微微一笑,温柔地讽刺,“皇上乃一国之君,皇上说开始,那便开始。”
凌帝也不回答,点点头便转向苏晓,“苏美人,朕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没了?苏晓瞪眼看着审问自己的皇上夫君,有点无语,还以为会像在法庭那样...古代,果然比现代简单。既然如此,那她就代表现代人陪他们这些老古董玩玩吧。
苏晓背脊一挺,双眸扫过众人,最终对上赫连寒毫无温度的眼。她微微一笑,声音清晰明亮——
“皇上,你们说臣妾杀害了妙贵妃,可有证据?”不等对方回答,她又来个先发制人,“臣妾知道皇上一定要说您的妃子们都亲眼所见,是吗?”
赫连寒点头,目光依旧冰冷,只是,那目光中分明多了丝不可见的兴趣。
“那臣妾请问皇上,可有人亲眼见到是臣妾亲手杀死了妙贵妃?又是如何杀死的?”特意加重了‘亲’字,苏晓挑高下巴,俨然地面对众人。
凌帝颌首,算是认同了苏晓的话,冰冷的视线扫过堂下众妃子,“你们谁看见了?”
堂下一片安静,太后抿抿茶,满怀探究的眼透过杯骨打量着苏晓。
“你们谁看见了!”得不到回应,凌帝更加冰冷道。
苏晓狐眼弯弯,出来吧出来吧,出来一个她灭一个,敢害她,活腻了!
“皇上,臣妾看见了。”很是怯弱的声音,却吸引了苏晓和众人的视线,只见那人头微垂,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纤柔得让人想要怜惜。浅浅抬首间,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好面熟啊,咦?不正是那天被她吓得第一个尖叫的美人吗?
原来如此!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个妙人。苏晓哀叹。
“噢?云儿看见了,那就云儿你说说吧,苏美人是怎么杀害妙儿的。”谨德太后难得的从缄默中开口。而凌帝只是面无表情地靠坐软椅,放任太后处理。
“是。”偷偷地瞄了眼浅笑着的皇后,云婕妤吞吞唾液,“臣妾,臣妾见到苏美人把针刺入妙姐姐后腰...”说完,径自地嘤嘤低泣。
苏晓惊叹,就差没举出大拇指夸赞,好演技!果然,人不可貌相。
“皇后,妙儿的死因可是如此?”太后眯眼询问一旁静立的皇后。
皇后额首,“回母后,是。”
“苏美人,还有什么话可说?”太后放下茶杯,居高临下地看向苏晓。
苏晓微微一笑,不答太后而是转向云婕妤,一声姐姐叫得好不清甜,只是接下来的话,让云婕妤迈入地狱——
“云姐姐,妹妹要是哪里得罪了您,您找妹妹的麻烦就好,为何要伤及无辜?”扬袖捂面,苏晓哀哀凄凄地继续道,“莫不是妙姐姐哪里得罪了您,惹得您如此痛下杀手?”字字句句地掩唇叹息,含泪的双眼是遗憾的惋惜。
云婕妤脸色瞬间苍白,指尖颤抖地指着苏晓,“你,你乱说!明明是你杀的人!”
“云姐姐,你还是承认吧,皇上和太后仁慈,会宽恕你的。”苏晓轻拭泪水,说的毫无温度。
而谨德太后和凌帝看向她的目光,却在此刻复杂起来。
“不,是你,就是你!”歇斯底里的大喊,苍白的容颜在此刻难得的红艳。
唉,好好的美人偏偏有个如此丑陋的心,看吧,真相揭露的你如何掩盖丑恶的嘴脸!她苏晓从来不是好惹的,就算是美人也休想。
上前一把抓住指控的手,苏晓轻而易举地止住了云婕妤的动作,在她惊诧的目光下渐渐冰冷目光,“云姐姐,请问妹妹我站在这里如何把针刺入您的后腰?”
一句问话,原先愤怒而产生的绯红彻底消失在云婕妤如玉的容颜上,只剩惨白。
“云婕妤,还有话可说?”随着谨德太后阴冷的声音,苏晓明显感觉到手中传来的颤抖。害怕了吧,知错了吧,可惜太迟了。
急急地跪在地上,云婕妤慌乱地磕头,“太后饶命,皇上饶命!臣妾没有,真的没有杀人!”
“来人,把云婕妤抓起来!”谨德太后冷喝道,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求饶的人儿。
笨蛋,这个时候还想狡辩。天苏晓低头不言,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皇后娘娘,救救云儿,皇后娘娘...”
苏晓闻言,视线转向静立的皇后,正好抓住她脸上一转而逝的惊慌。
“等等!”苏晓冷声叫道,抓住云婕妤的侍卫根本不理会她,苏晓冷眼一扫,想也不想地直接上前拽住了云婕妤的手臂,犀利的视线对上侍卫不爽的目光,后者显然一抖,硬生生地收回视线,低了头。
“苏美人,你这是?”谨德太后的声音,很不愉快。
苏晓转头看她,脸上满是恭敬,“太后,臣妾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噢?说来听听。”谨德太后眼中闪着兴趣,等待她给的惊喜。
可惜,苏晓刚走前几步准备解释,身后传来一声悲鸣,等她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一抹如云白色飘落坠地,安静地了无声息。
众人也是惊异地看着这一变故,有人掩唇,有人尖叫...
侍卫连忙躬身检查,起身急急回报座上的人,“启禀皇上、太后,云婕妤,死了。”
苏晓呆立在那,嘴角牵起阴冷的笑,扫过其他妃子,转向太后时已无笑容,“太后,臣妾无话可说。”
谨德太后看她片刻,扶着座椅悠然起身,扫扫裙角,眼角的冰冷地扫过皇后看向苏晓,“苏美人,哀家知你无罪,这几日委屈你了。”
“谢太后关心。”
目光轻点地上的尸体,“至于云婕妤,随意埋了吧。”挥挥手,谨德太后转向沉默的凌帝,“皇上对哀家的判决可有意见?”
“后宫本就是母后管理,朕无疑。”凌帝垂眉淡语。
谨德太后这才难得浅笑。
凌帝却继续道,“但朕认为此次苏美人受了不小的委屈,传出去恐怕有损皇家尊严。”
谨德太后挑眉,“皇上的意思是?”
“朕有意封苏美人为婕妤。”
苏晓瞪目,晋升了?这个皇上要怎样?
“确实是委屈了她,”谨德太后竟无异议,只是皱眉道,“只是晓婕妤,是否有些不当?”
“母后的意思?”凌帝微微挑眉。
苏晓看两人你来我往,暗叹皇宫麻烦,心里算计着玩几日便出宫寻个潇洒,说不定桃花朵朵开。
“皇上赐个名吧。”谨德太后道,目光满含深意地看向苏晓,启唇唤道,“花林,哀家乏了。”
花林急忙上前扶着她离开。
众人躬身,“恭送太后。”
凌帝起身,看着下方的苏晓,启唇宣明,“苏晓,朕今日赐你颖字。”
“谢皇上。”苏晓微微躬身。颖?是暗夸她聪颖吧,苏晓自恋地想着。
周围马上有人躬身示好,“恭喜颖婕妤。”
皇后也是款款莲步来到她身侧,亲热地拉过她的手露出端庄的微笑,“恭喜颖妹妹,以后你我就是好姐妹,一起好好侍奉皇上。”
“姐姐说得是,妹妹谨记于心。”苏晓微笑回应,手上一拨一挣推开皇后的手。
皇后脸色一僵,马上微笑起,转身去看上方的凌帝,“臣妾宫里炖了燕窝粥,皇上多日未来,不如...”
“不用了,朕还有要事处理。”凌帝冷淡道,起身就走。
看赫连寒离开,赫连夜焰拍拍身上的糕点粉末,戏好糕点好。戏谑地看了眼苏晓,今日一遭,没白走。“皇嫂,有机会臣弟去品尝你宫中的燕窝粥哈。”明夜王对皇后道,摇着扇子飘然远去。
皇后袖中拳头收紧,脸上却看不去半丝情绪。
“姐姐,臣妾也告退了。”皇后不高兴,还是远离好。苏晓脚底抹油~溜~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妃子中一双阴狠恶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