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如何，却不能让顾骁出事儿。
尤其是之后，顾骁直接拽着王磊的衣领，一路拖到了楼下。
王磊完全像是一条死狗似的，半点儿还击之力都没有。
周曜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直接打了电话给栀妗，现在，也就只有她能够拦得住顾骁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栀妗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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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那根弦像是被人拨了一下，连带着整个脑仁儿都有些嗡嗡作响，半晌，栀妗才伸手，轻轻地握住了顾骁的手。
两个人的掌心都是一片冰凉，一直凉到了心里。
“顾骁……”几番斟酌，最后说的话还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都已经过去了。”
顾骁手上一紧，深深地望进栀妗的眼底，带着无尽的沉痛。
“过不去，过不去的今今……”
这件事情，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么就永远都不可能会过去了，也许经年之后，会淡去很多，但是终将成为扎在心底最深的那根刺。
“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今今，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手机是不是真的掉了什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真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无论如何，当初栀妗就是因为自己才会去的，所以，他有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骁，这不关你的事！”栀妗正了正脸色，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当初就是怕顾骁会自责，如今，果然……
然而，现在顾骁满脑子都是对栀妗的亏欠，都是自责，又如何能够被这三言两语给劝服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责，越自责就越无法放过自己，最后钻进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栀妗费尽了口舌，却还是不能够将他从那个牛角尖里拉出来。
在顾骁心中，栀妗是那样好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只是如今却因为自己，失去了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他根本就是一个罪人。
“今今，要是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我，也没有喜欢过我该有多好……”此刻，顾骁是多么的后悔，若是从一开始，他就狠狠地斩断栀妗的念想的话，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希望，那么今天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他突然开始怀疑，现在，现在他们在一起，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是不是，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并不适合？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蛊惑着，甚至有一些魔怔。
“顾骁！”
两个人对视着，僵持着。
突然，栀妗肩膀一垮，整个人瞬间就颓靡下来。
“所以呢？”她眼底泛红，像是悲伤，又像是委屈，“顾骁，所以你想要怎么做？你后悔了是不是？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他说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们不该在一起对吗？
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顾骁的自责，似乎比她预料的还要来得汹涌，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要跟我分手是吗？”话音刚落，一滴泪落下来，正好打在了顾骁的手背上，烫得他微微一缩。
但是却也正是因为这一滴泪，仿佛瞬间将顾骁烫清醒了似的，他的眼底恢复了清明。
一个伸手就将栀妗狠狠地揉进了怀里，顾骁微微一低头，唇瓣正好贴在栀妗的耳垂上，他不住地重复着，“对不起，今今，对不起……”
只是这一次的对不起，却明显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一次的对不起，并不是对当年的自责，而是对于现在，自己让栀妗伤心了的歉意。
“不分手，不分手……”他喃喃着，倔强得像是一个小男孩儿似的，单单只是听到分手两个字，心都快要痛死了，叫他又如何舍得呢？
闻言，栀妗却反而越发委屈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打湿了顾骁的肩头，一点点渗透了肌肤的纹理。
心，好像更疼了……
顾骁抱她更紧。
这一晚上，真的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了，不只是顾骁，就连栀妗也是，神经一直紧绷着，从接到周曜的电话开始，到酒吧，再回家，直到现在，整个人才算是得以放松下来。
只是这一放松，情绪自然就压不住了，她哭得可伤心，一点儿形象也没有了，只顾着将内心的压抑发泄出来。
“顾骁……顾骁……”
听着这一声声的呼唤，一声声的哭泣，心碎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顾骁也是红了眼眶，他伸手捂住眼睛，不一会儿，手心微微有些濡湿，只是……栀妗并不曾发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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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栀妗一口气哭够了，这才抽噎着停了下来。
这会儿，顾骁的肩膀早就已经湿透了，但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一颗心仿佛被浸泡在了栀妗的眼泪里面，又酸又涩。
“你、”栀妗泪眼婆娑地打了个哭嗝，眼眶还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你不要跟我分手！”
那一刻，顾骁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似的，突然变得又酸又软。
仿佛一瞬间，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的那些情绪那些想法都只是一个笑话，自责可以，愤怒也罢，只是却不该影响到现在的他们的，不该的……
“不分手，不分手，打死都不分手！”顾骁又将栀妗拉近了，克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满满的庆幸，“傻瓜，我怎么舍得跟你分手呢？”
谁知，栀妗却又哇地一声开始哭起来了，这回，好像更委屈似的。
“你刚刚，你刚刚好吓人呀！呜呜呜……”
的确，刚才在酒吧的顾骁，确实……还挺可怕的，整个人都带着嗜血的疯狂，颇有点儿古代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军的味道，就连栀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骁。
她这才发现，曾经以为的，学生时代的顾骁，那根本就还不是最狠的。
如今，这更狠的可不就是来了么？
“我的错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再也不会了……”顾骁微微低头，温柔小意地哄着。
“你还不理我！你一路上都没有看我一眼……”栀妗却继续控诉着，这一路，直到现在，她真的都要吓坏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
一个控诉，一个道歉的，客厅里回荡着两个人的声音，低低的，一切，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