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朗他们进去的时候,正是施放米粥之时,几条队伍如长龙,摇摇摆摆地一直从城中排到了城头。
“父亲,为何有地吃,这些人竟还瘦得像是骷髅一样。”
“表象罢了,我们先去找一间客栈。”
“客官里面请。”皇甫朗一行人走进客栈就立即有热情的小二走上来招呼。
皇甫朗转头四周看了下客栈周围,异常的冷清,并且满屋子的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了。
“客官您也别太挑剔了,城里现在就只剩下我们这一家客栈了,您看您想要几间房。”
“王某记得几年前到此处时,客栈不止一家的。”
“今时不同往日,客观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今年我们这里灾情严峻。”
皇甫朗懊恼地说道:“我常年在飞云山庄里做事,鲜少留意外界的事情,如今受庄主的指令,到这里来进一批货,谁知进城后发现这里萧条了许多。”
“你这样的人都能替飞云山庄做事,连我们这里的情况都不知道就跑来了,飞云山庄庄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确实是,我们想要三家客房,也请老板你告诉王某这湘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也好让王某顺利进货。”
皇甫朗给了一个眼神侍卫,其中一个侍卫立即把几锭银子放在小二的手里。
一直在皇甫朗身后的皇甫逸杰十分崇拜地看着皇甫朗的身影。
小二掂了几下手中的银子,立即带皇甫朗他们去客房,一边走嘴上也一边说着。
“今年闹蝗灾,没有收成,饿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有很多人都走了。”
“为何要走,王某记得进来时就看见许多地方分配食物,有得吃还会有人饿地逃离这里吗?”
小二小心翼翼地靠近皇甫朗低声说:“实话跟您说,最近朝廷派了官员下来,才有米粥给我们,这还是城里的情况,但县上乡下那可是没有眼看了,我听后厨的伙计说他们乡的大部分人都活生生地饿死了,可惨了。”
“那我这次要挨庄主的骂了。”
“等官员一走,我们这里还会死更多的人,可惜了吉祥郡主捐献的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都落入某些人手里了。”
“吉祥郡主又是谁?赈灾的银子是她出的?”
走上二楼,向左转走了十几步,又左转走了几步就到了客房。
“就是这三间客房了。”“吉祥郡主您都不知道是谁,她可是七王爷的女儿,不过听说她前些天掉下悬崖死了。”
说完小二就转身离开,下楼梯时小二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这人哪里像飞云山庄做事的人,肯定是哪家的阔少爷,出来玩来了。
“你们三个在这间房,你们两个在这间房,逸杰你和我一起住。”
跟着皇甫朗走进中间的客房,皇甫逸杰放下包裹后整个人瘫软地躺在床上。
“逸杰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皇甫逸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坐起来,他现在头脑发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养尊处优惯了,皇甫逸杰会这个样子皇甫朗不意外,他这次带皇甫逸杰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锻炼他。
“父王,既然县上和乡下的情况更严重,我们要不要分头行动。”
“怎么分头行动你说一下。”
“孩儿和父王分别带人到不同的县上或者是乡下探查情况。”
“你让本王想想。”
说到底皇甫朗还是有些不放心皇甫逸杰单独带人行动,斟酌许久皇甫朗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带四个侍卫到临居县去。”
“临居县不就是林沐的家乡吗?我们不熟悉这里,要是当初带林沐来不就好了。”
“不可,正是因为林沐是这里的人,若是有人认识他,到时候就不好办事了。”
“那父王您要到哪里去?”
“临居县邻近的米平县,明日早上我们就出发,两日后你回来这里等本王,本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
京城里,几日过去后陈章他们慢慢地接受了陈钰铭不在的事实。
陈章的母亲得知自己最得意的乖孙死了,极度悲切导致身体出了毛病,在床上连续躺了几日。
她也才三十多岁的人,本该是一头黑发,但在经历陈钰铭的事情后,黑发中竟然夹杂了许多根白发。
她还怨过陈章为何要答应让陈钰铭跟着到天下第一教去,但是几日过去了,她也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所以这会她半卧在床上,两只手握住南宫长青的青葱细手,“长青,你和章儿再要几个孩子吧!”
“母亲,儿媳和夫君商量好了,等明年再要孩子,若是如今就急着要孩子,钰铭在天上知道后,肯定会哭鼻子的,嚷嚷着我们这么快要孩子根本就不爱他。”
南宫长青说着便哭的稀里哗啦的,都说睹物思人,谁都不例外,每一次南宫长青看见陈钰铭的衣裳、鞋子、毛笔、字迹,都会哭成泪人,就算说起陈钰铭也是如此。
她本不想在长辈面前哭成这个样子的,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每想起便是心痛不已。
“娘子,还有我在呢!”陈章走进来就听到了南宫长青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就知道她们又说起陈钰铭的事情了。
走进去后,陈章对着自己的母亲点头慰问,就靠近南宫长青,把南宫长青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靠。
“章儿,你带长青回房歇息吧,她也该累了。”
陈章扶着南宫长青离开,出到他母亲的寝室后就抱起南宫长青回到了他们的寝室里。
“娘子,我已经告假两日,明日我带你到外面散散心。”
“你不是要帮父亲准备秋闱的事情吗?”
陈章的大拇指放在南宫长青的脸蛋上,擦拭过上面的泪滴,他温柔地说:“秋闱的事情哪有娘子的事情重要,为夫不想看见娘子整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夫君,我好想钰铭,好想好想,他可是我的心肝肉啊!”
“为夫知道,为夫一直都知道。”陈章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南宫长青的后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