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达气的脸色涨红,伸出手指指着余墨。
“余墨,你休要胡搅蛮缠!”
余墨瞪着眼睛,他对曹达的手指很不爽,出言道:“我胡搅蛮缠?这是您自己的问题,总习惯性对别人指指点点,难怪祸从口出。”
“余墨,你敢对师长不敬。”
突然,一个略带嚣张的声音传出。
余墨眯起眼睛看去,认出了说话之人居然是曹风。
“曹风?你倒是真敢说话,我问你,我怎么对师长不敬了?”
“你对训导出言不逊。”
“呵?出言不逊?”余墨刚要反击,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便见他停了几秒后,突然眉头一扬,语气一转,道:“我问你,这个词如何释义?”
“这......”曹风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利索,哪知道这个?“出言不逊就是出言不逊,还能怎么解释?”
余墨冷哼一声。“哼,你连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勇气张嘴的。让我告诉你,出言不逊,典故出自三国志、魏书、张郃传:郃快军败,出言不逊。释义为说话态度傲慢粗暴无礼,言语不客气。方才我说的话有理有据有节,即没指着别人破口大骂,也没吐沫横飞怒目圆睁。我怎么就出言不逊了?”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皆被余墨的口才所震惊,包括古殊和曹达。
典故,是学问中的一个非常难得分类,因为他涵盖太广,所谓的典故,就是诗文常句中引用的原文出处,这就太广了,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都有可能,可以说,典故没有范围,也没有人敢说自己精通典故,就算一些学富五车的进士都不敢说自己对所有典故都了解。
连古殊对典故都只知皮毛,更何况这些尚没参加科举的学子?
但是余墨,居然对典故张嘴就来,如果是碰巧那还好说,但如果不是,那余墨就有些可怕了。
曹风脸色顿时发白,被余墨的强势给震慑住了,他随便一句话就被余墨堵得哑口无言,这话还怎么说?
“好了!”古殊摆了摆手。“此事就此作罢,余墨,曹训导也是一时失言,你就不要计较此事了。”
古殊虽然明着劝导余墨,但却一句话将此事定为是曹达的错,曹达气的抽了抽鼻子,但是他也没说什么,他算看出来了,单论口才,他还真不是对手。
“余墨听教谕的。”
古殊闻言,赞许地点点头。旋即看向曹达,沉声说:“曹训导,你说吧,此事该如何处理?”
曹达阴沉着脸,想了半晌,突然咬了咬牙,说:“这事既然怎么办都不合适,那不如就让两个学生来决定,廪生本来就该属于强者,不如就让两个学子比试一番,能者上,庸者下。”
古殊皱了皱眉,转头看着余墨。“余墨,你觉得如何?”
“能者上,庸者下,很合理,学生没问题。”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余墨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那好,既如此,就由你二人比试一番,来决定廪生的归属,不过,你们比什么?”
曹达见此,急忙出言。“教谕,这事算起来,余墨是挑战者,他早有准备,为了公平,比试的内容还是让曹风来定吧。”
余墨闻言,顿时哂笑。“啧啧啧,君额上似可跑马啊!”
“你说什么?”曹达厉声问。
余墨摆了摆手。“额,我就随口一说。”
“我问你说什么?”
“我说君额上似可跑马。”
曹达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什么意思?”
“噗!”余墨忍不住乐了。“您真的让我解释?”
“快说。”
“好吧!这可是您让我说的。”余墨摇了摇头。其他人皆是好奇的看着余墨,因为他们也没听明白。“君额上似可跑马,翻译过来就是,您的脸还真是大,一点都不要面皮,这理由都能随便说出来。”
“噗!”
“哈哈哈。”
“哎呦喂,逗死我了,君额上似可跑马。哈哈哈!”
“啧啧啧,都说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以前我都不知道怎么做,现在终于学会了,哈哈,余墨以后就是我的老大了,这话说的,太给劲了。”
曹达气得脸色发黑,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估计他都把余墨给活吃了。
古殊有些无奈的看着余墨,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学生是真的一点亏都不能吃啊。
“余墨,不得无礼。”古殊轻喝一声。
余墨摆摆手,那意思仿佛再说,他是无辜的。
曹达将此,脸色更黑。
古殊摇摇头,曹达毕竟是训导,他不能和曹达闹得太僵。“曹训导,既如此,你先让曹风说说,他要和余墨比什么?”
曹达闻此言,脸色这才好了不少。“曹风,你来说说吧。”
曹达说着,还示意曹风,让他大胆的说。
曹风或许继承了曹达的优点,说起话来也是不要面皮。
“回教谕,既然余墨尚未背会五经,学生要是和他比较学问,未免有些欺负她。所以,学生想和他比乐!”
“嗬,还真敢说,是不想比还是不敢比啊?”几个不怕事的学生开始议论起来。
“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恩,现在应该说......”
三人互相看了看,齐声道:“君额上似可跑马......”
余墨转过头,笑着对三人抱了抱拳,那三人也很和善,笑着回了一礼。
“禁声,休要胡闹。”看曹达脸色越来越难看,古殊急忙喝住闹事的学生。
那几个学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也不再说话。
“余墨,你意下如何?”
余墨心中冷笑,如果比学文,他还真有些心虚,但是比声乐,他还真没什么好怕的。“比乐?没问题,不过,怎么比?又如何评判?”
读书人都讲究君子六艺,乐属六艺之一,所以,曹风的要求虽然过分,但是却也不是无理取闹。不过,声乐这东西,除非相差特别大,要不然想分出个高低还真不容易,所以,这评判之人异常关键。
“不如,就让老夫做这评判之人,如何?”
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