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找上麦浩然,对他许了很多好处,他走的下一秒,金文一差不多都知道了。麦浩然像是宣誓忠诚一般,几乎一字不差地都对金文一说了。
“那个家伙还趾高气昂地说他拿过那些奖,在圈里的地位如何高,我又不鸟他。他还一个劲地说他这十几年坚持不懈地锻炼喉咙,不碰烟酒等刺激性的食物,我又不稀罕。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忘记他去年是怎么嘲笑我的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不知道这句话吗?”麦浩然已经絮絮叨叨念了足足有半小时,金文一感受着手机和耳朵的火热。
“他嘴巴贱,你和他一般计较做什么?与其郁闷这个,不如搞搞创作,写写歌词,哪个不比说他坏话要来得好。不甩他就是了,你纠结有什么用?”金文一听了半小时的唠叨,等麦浩然差不多无话可说之后,才劝解他无需去纠结宋元的事情。
“可是他还说金老师你坏话,说你近十几年没有唱过歌,声音比之前差多了,还说我和你合作纯粹是折腾我的资本。说你看中的是我家的钱和我家企业代言人的位置,还说让我和他合作YSJ的作品。”麦浩然一说完,金文一突然火气就上来了。
他想让木季掉头去打宋元一顿。
“那么你也觉得我是冲你家的钱来的吗?”金文一试探地问麦浩然是怎么想这件事的。
“对啊,我家也只有钱多。金老师你不是冲我的钱来得,难不成冲我的身体?咦……还是冲我家的钱吧。”麦浩然语出惊人,别人如果得知和自己相处不错的人是冲着钱来的,分分钟爆炸。可是麦浩然却奇葩地觉得冲着钱来才是好的。
你没有身为富二代的尊严吗?电视剧里的富二代都不是你这样的啊!
“或许金老师以为我是说假的,可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钱没有错,错的只有人这样一条教育。如果我在乎那个,也就不会参加《与星共唱》了。如果我不能接受钱,接受自己,那么我也就废了。”麦浩然说得坦坦荡荡,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
金文一却感慨麦浩然父亲对他的教育。这样的教育下,没有培养出一个纨绔,麦浩然还有着很崇高的梦想并为之奋斗,真的是厉害了。
金文一来到这个世界,也接触了几个从小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高寻清是一个,宗青也是一个,他们或多或少都对自己的身份有点遮遮掩掩,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身份忽视他们的努力和自身实力。
或者像池英升那样,完完全全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像麦浩然这样‘我家有钱,然后呢?’的富二代还真的少见。也难怪这个孩子虽然胆小,怕疼,可是却有那个勇气在舆论中连续两次参加自家投资的综艺节目,他也不是一般的人。心脏有够大的。
“我也不是傻子,金老师不会什么都不求就对我那么好。如果不是钱的话,我反而要担心害怕了。”麦浩然说得金文一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想要你们企业代言人的位置。”既然麦浩然这样说了,那么金文一直接向麦浩然索要了。他原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与其兜圈子不如直接点。反正麦浩然也根本不在意,或许还会开心。
“嘻嘻,代言人就是你了。”麦浩然笑嘻嘻地宣布,“其实上次汪哥来我家谈我的工作室的时候,就和我爸谈得差不多了,只有金老师你负责我的音乐作品,代言人的位置绝对是属于你的,谁也无法动摇的。汪哥没有告诉你吗?”
我去你的汪和!
金文一才明白汪和这是给自己挖了个连环坑啊!什么木季的工资,什么他的片酬,搞半天都是为了这个代言人的位置忙活。他就说怎么当时不提他年底分红的事,今年公司赚了不少,他金文一能分到一笔可观的分红,用来支付木季的工资绰绰有余。
原来不是忘记,而是故意不提。
也怪自己当初把片酬捐出去,给了汪和算计自己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写歌,所以一步一步忽悠得自己同意了一年四首的约定。
那个混蛋,简直了!
“金老师?金老师?没事吧,怎么呼吸突然紧促了?是听到好消息太兴奋了吗?唉,我们家公司的产品都是不错的啦!”麦浩然吹一波自己家的产品。他还以为金文一是因为代言人的事突然呼吸急促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到剧组,不聊了。”金文一一点都没有和麦浩然聊下去的意思了。他现在只想知道汪和是从什么时候算计他的。
“从你捐了片酬的时候吧。”汪和的回答也直截了当,没有丝毫隐瞒。
“那之前我也没有打算帮你接那个代言人的意思,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就没有和你说。”汪和手机外放,一边处理事物一边和金文一通话。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万一我同意呢?”金文一还想要嘴硬一下,可是电话那头汪和只问了一句‘真的吗’,他又怂了。
“你没有必要和我嘴硬。那段时候你在拍摄你第一部电影作品,你也还在减肥敏感阶段,我也就私下决定不告诉你,反正你也不会同意,这个代言人的机会基本没有。我那段时间甚至想推王俊青拿下那个代言人。所以那时候,我基本没有考虑你的问题。”
汪和说的话让金文一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汪和不会骗他,他虽然会隐瞒,但是欺骗是没有的。
“当然,麦刚和麦浩然都不同意王俊青,都看好你。这个我也没办法了,只好一直拖着,等你拍完这部电影之后,出国了,那么他们也不会再那么执着于你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部我们都不看好的电影,咸鱼翻身了。你之后出不了国了,之后甚至名气还会涨。麦刚前几天联系我,说只要求你在京城的时候多关照麦浩然,代言人就是你的了。”
“如何你就帮我接下了,然后怎么又算计我呢?”金文一不知道在他拍摄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算计吗?的确,我算计你了。可是,阿文,我想让你站上那个位置,我做的有错吗?冯理生的电影原声音乐出了问题,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只有你才能写出和电影贴合的音乐。我算计你真正的目标是这个,麦浩然那边,只是觉得那孩子特别信任你挺好的,让你像给颗糖一样哄哄他罢了。说唱音乐在华夏是成为不了主流的。文艺片加上民谣,才是真正让你红的组合。”汪和说的话太过于直白,几乎是戳破了金文一为麦浩然塑造的泡泡。
啪,泡泡破了。
“那么,传影高从安或者冯理生来找你了吗?”金文一问。
“呵呵,就在你来电话的前半个小时,当节目结束之后没有多久,高从安和冯理生就分别来电话了。我帮你接了,100万一首歌,版权在你。”汪和反而问,“刚才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你一直通话中。还没等我再试,你就打给我了。”
“刚才宋元套路麦浩然,想挤走我,由他和浩然唱YSJ的歌,浩然和我抱怨了半小时。然后我就知道他们代言人的位置早就定了我,所以才找你算帐来着。”金文一解答了汪和的问题。
“宋元还是老样子,当初他不也是这样套路别人抢走你的曲子的。”说起曾经,汪和和金文一都不由得语气柔软了下来。
“阿和,我对你几乎知无不言,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不要再隐瞒我或者套路我。我如果承受不住消息,我会告诉你,请你和我分担的。不要再为我做主了。多相信我一些,拜托你了。”金文一对汪和提出了请求,触动了汪和的心。
“对不起,没有下一次了。”汪和也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金文一道歉了。
“还有木季,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不然下次扣你工资不说,还要处罚你不准碰电子产品。知道了没有?”金文一通过后视镜和木季的眼睛对上,她果然闪躲。这件事木季不知道,金文一就不姓金,改姓银或者铜。
金文一等待木季的回答,然后好一会才听到木季轻轻又不甘心的一声嗯。
“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多信任我一些。”提起信任,金文一自己都想笑。木季就不说了,汪和可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可是金文一这一番话还是要说的,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被套路的问题了。
不能自己做自己的主,金文一之前十年都是这样过的,他不想以后还是这样。肆意挥洒自己的人生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没有之一。
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唯有不能自己做主,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他不再是那个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金文一。
“对了,你最近和盛若晴有沟通吗?”汪和又问。
“她不是忙着春晚的节目吗?出什么事情了吗?”金文一不解汪和怎么突然提到盛若晴。他和盛若晴偶尔还是有聊天,得知她忙着春晚节目,金文一自己也要忙电影,所以最近的确没有怎么聊天。
可是现在听汪和提出,应该是出什么问题了。
“你还不知道,她和王俊青的那个节目好像被取消了。据说春晚导演觉得那个作品和春晚大合欢的属性不符合,而且陈编剧写的作品的确不适合登上春晚。没有多少笑点,梗又俗,就连王俊青都不给面子。春晚那边说时间还是留着的,就是让他们换个本子。盛若晴那边也是因为忙这个,才没有告诉你的吧!”汪和将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金文一知道了。
“不能找其他编剧吗?比如赵连或者那个写了《厉害了,我的家》的那个编剧。”金文一提出。
“传影那边也有节目送上去参加初审,你觉得他们会把机会让给王俊青和盛若晴,而不是他们家高寻清?”汪和反问。金文一被问倒了。
“那么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放弃宗青舅舅给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是传影给的,金文一觉得放弃也就罢了,反正没有多少机会。可是这个机会是他们《正义》剧组很好地宣传了检察官,是他们环亚自己拿到的机会,虽然也是一个初审的机会,可是这次只要节目不错,上春晚是绝对的。
金文一也觉得这个机会不能就这么放弃。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陈编剧不准备把作品的冠名权让出来。他也想上春晚。”这是一个难言的内容,可是汪和丝毫不怕谁偷听,扩着音就直接说出来了。也好歹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公司走得几乎只剩下他了。所以他没在怕的。
“他怎么想上春晚了?他不是写刑侦犯罪的编剧吗?怎么想转行了?还是想接新的项目?”金文一之前也和陈编剧关系不错,难免调侃几句。他倒是不知道那样一个老陈,居然动花花肠子了。
“不是有女孩子崇拜他,他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温柔乡英雄冢,老陈已经不适合再合作了。”汪和说话很严肃,金文一也收起了调侃,看来这位陈编剧是真的出问题了。
“那个京影的粉丝?”金文一突然间想到了这么一个人。当时试镜时他也在,见过他们俩初次相遇。那时候还只是粉丝。可是后来《正义》剧组一个重要的女配角被写死了,那个粉丝上位顶了那个女配角原来的位置。金文一就知道有问题了。
现在他听汪和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女生。
“原来你也知道啊。现在是老陈要为了那个女生抛弃妻子,和她结婚。你说这是什么事。”汪和空出忙碌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在圈内不稀奇,我好奇的是老陈怎么想着走喜剧路线。”
“这不是《厉害了,我的家》现在大火,准备开拍第二季,原编剧不准备继续写下去了,似乎是因为你。这个先不说,那个女生知道后,想要参演第二部,于是怂恿老陈去当第二部的编剧,这样她就算不是女主角也是女二号。”
你刚才那个怎么就先不说了?继续说啊。金文一现在特别好奇,原编剧不写第二部和他有什么关系来着?
“那个女生挺会想的啊。”金文一还是夸奖了一番那个女学生的想法。
搞不好,真的就按她想的那样执行了也说不定。这个疯狂的娱乐圈,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现在麻烦的是阿青的那个《犯罪现场》第二季和大电影很失败,原定此时开拍,可是陈编剧拿来的剧本实在不行。他现在一门心思放在春晚的小品剧本上去了,写的剧本不严谨不说,而且还有抄袭借鉴国外刑侦剧的嫌疑。怎么办?”汪和最近一直在烦恼这件事。
《犯罪现场》是他们环亚首部自制剧,也是王俊青的代表作,他不希望这个IP葬送在陈编剧手里。
“那就开了他,找其他编剧接受试试。让高从安推荐呗,他不是向你邀歌,你就拿这个去交易。他们传影编剧多,总有一个空闲的。老陈那个,让他继续忙小品剧本就好了。反正他志不在此,何必耽误他。”金文一没有汪和想得那么多,在他看来编剧从一开始就不是固定的,不行就换,换个能的人来。原谅他之前一直在不重视编剧的娱乐圈生活。
“我和高从安商量一下。”汪和没有否认金文一的意见,也没有同意。不过他还是觉得金文一有一点很多,陈编剧志不在此,与其赶他离开,不然让他自己离开。
“我女朋友来电话了,先不聊了,你之后告诉我结论就好。”说完金文一就挂了电话。
汪和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思考问题。反正金文一刚才还夸他套路人本事不错,那么他就能者多劳去套路套路陈编剧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