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鬼吗?
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有!
因为,我身上正附着一只,而且还是自打有了直播这玩意儿以后,所衍生出来的新品种——舔屏猝死鬼。
我叫庞光,很能憋尿……呸!
应该说,我从小体质就很特殊,总是会时不时的,莫名其妙就被一些阴灵附在身上。
所以时间一久,我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大师”。
当然,就像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样,大师只是小部分人的叫法。
绝大多数人,经常会把我当成精神病。
因为,我作为一个阳间人,有时候做的事儿确实很智熄,像极了阴间操作……
比如现在,我正站在一栋很气派,看起来很上档次的咖啡厅门外。
其实我真的不想来这里,但是没办法,受附在我身上那只“舔屏猝死鬼”的影响,昨天晚上我抱着手机,不知不觉的看了一宿直播。
不完成这家伙生前的遗愿,送他去安心投胎,没准儿再这么熬两天,我也得猝死。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默默拿出手机,我娴熟至极的拨出了一个号码:“天南市,龙门路,蓝鸟咖啡厅。大约十分钟后,会发生大规模群殴事件,主要是我会被一群人殴打,你们快点来。”
无视对方询问的姓名、身份证号码等信息,我挂断电话,整理一下T恤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踩着一双半旧人字拖,就这么昂首阔步的朝咖啡厅门口走去。
“先生你好,我们这里今天已经被包场,不对外营业……”
“你看,有飞碟!”
“啊?”
脚下的人字拖,并没有削弱我的移动速度。
顶着一张比流川枫更帅的面孔,用出樱木花道的经典过人动作,我轻松惬意的绕开侍应,成功闯进了咖啡厅的门。
就这防守,形同虚设!
下一秒,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
这里今天被包场,那么不用多说,唯一坐着的那桌,就是我要寻找的正主儿。
那是一个很耀眼的美人儿,打扮得像初音一样,五官精致的脸庞上,不见半点烟火气,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娇嗔妩媚,尤其是那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抬起来朝我一瞄,明明是透着一种疑惑,但我却有种触电般的感觉。
就好像,心脏中了一箭!
但明明是觉得心脏中箭,可我的膝盖骨,却止不住的有点儿发软。
因为,在那位“初音”的身后,正齐刷刷的站着八位保镖,个个都是满身的腱子肉,一看就相当能打。
“你谁啊?”
音质,圆润好听。
模样,美丽动人。
隔着三米多远,看着那位打扮成初音的样子,实际上真名叫凌莉的女主播,面对她提出的问题,我微微有些迟疑。
但是,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儿,还是一样都不能少。
“嗯……是这样啊凌小姐,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是专门过来找你的,我想知道,你信不信死去的人,还能跟活着的人有所交流?”
“啊?”
果然!
一看那凌莉满脸懵圈的德性,我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个以为我是精神病的庸俗女人。
算了,直接做事吧!
深吸一口长气,我打开随身背着的单肩包,从里面掏出一束塑料红玫瑰,外加过来的半路上,在两元店里买的塑料金戒指。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受一位沉迷你的直播中无法自拔,最后猝死在手机屏幕前的狂热粉丝杨树森所托,今天是过来代死去的他,向活着的你求婚的。”
大声把话讲完,我有些憋屈的单膝跪地,朝凌莉递上了花与戒指:“凌莉,我杨树森现在郑重的向你求婚,这是我生前的遗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喊话同时,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噗通、噗通的飞快跳动,都快跳成将军令了。
通过正在疯狂加速的心跳,我能判断得出来,附在我身上的那只舔屏猝死鬼杨树森,他现在的心情很激动。
但是……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一抬头,我从凌莉那两只大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目光。
以前,每次被人骂精神病的时候,我都会看到类似的眼神。
可这个凌莉的反应,却和大多数人不同。
她只是很冷漠的挥了挥小手:“想泡我就直接说想泡我,最烦你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算了,把这二货打一顿,扔出去。以后小心点,别让我再看到你。”
嗯?
凌莉对我感到厌烦的同时,我也非常不爽。
二货骂谁呢?
还有,杨树森那只死鬼,这家伙生前的遗愿,不就是没来得及向凌莉求婚吗?
现在这事儿我都帮你办了,怎么你还不走?
可不爽归不爽,眼见着凌莉一声令下,那八个铁塔般的壮汉,已经分成左右各四名,绕过桌子,明显是要对我下毒手了,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拼了!
身经百战的叶师傅,也只不过能打十个而已。
打八个肌肉猛男,我肯定没那本事。
所以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单膝跪地的我一个垫步,瞬间爆发的同时,好像一条腾飞的锦鲤,脑袋和脚尖呈一条直线,就这么越过了餐桌,把凌莉给当场扑翻在地。
然后,该怎么做呢?
软玉温香撞满怀,看着凌莉那张惊慌中略显失措的漂亮脸蛋,嗯……肯定是受附在我身上那只死鬼的影响,我直接上去就啃了一口。
哧溜!
“凌小姐,你真漂亮。”
“啊!!!”
措不及防,当我被凌莉一记兔子蹬鹰,给连人带桌子一起踹翻的同时,这位“初音”也捂着脸,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给我上,给我揍亻……”
话没说完,我刚被那八个肌肉壮汉给提溜起来,正准备迎接一顿毒打的时候,咖啡厅的大门推开了。
紧接着,一位人到中年、顶上微秃的警官,就带着两名同事,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庞光!一接到警情通报,我就猜到是你!”
这位警官叫林威,我们之间……应该勉强能算熟人吧。
因为像今天这类的事情,我在这片儿干的可不止一次两次,在我的印象里,他起码抓过我不下十回。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这个臭流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他……他居然非礼我!你们快把他抓起来,我要告他——对,我要起诉他,我要告到他倾家荡产!”
凌莉正气得直跳着脚时,刚被保镖松开的我,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本。
“不好意思,我既没有家、也没有产,穷光蛋一个。还有啊,这个证书可以证明,我只是一名资深的精神病患者而已,并不是臭流氓,现在我要去治病了,拜拜。”
说完,懒得再看如今正无能狂怒的凌莉等人,我活动了一下脖颈,很娴熟的朝着林警官把两只手一伸:“来吧,我好歹也是惯犯了,咱们赶紧走流程。走完流程以后,送我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