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顾问终于醒了过来,他轻哼一声,把三人从惊恐拉回了现实。
墨顾问的右手被那火焰灵貂利爪削断了四指,幸运的是,并没齐根,而是斜切了下来,食指只断了半节,中指断了一节多,无名指小指断的较多。当下没受什么伤的孟七和了尘把他扶起,退后到离瀑布稍远坡势稍缓的地方。
了尘粗通药理,当下就地找了些止血草药让孟七嚼烂了帮墨顾问和虎姑娘敷贴伤口,绷带倒是现成的,衣服早被那灵貂爪成一条一缕的了。忘活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帮两人止住了血,包扎好了伤口。
他们本来带有干粮,但经这么一阵追赶打斗,早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四人都是又累又饿,躺在山坡上歇了一会儿,便互相掺扶着原路退出谷去。
四人中,心情最差的就是孟七,说实在的,他非常后悔,这是何必?伤了两人,死了一人。
花冬九落此深潭,定是九死一生,死的连尸骨都没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更让他害怕的是,这件事如何了结?若被人知道花冬九是被自己追打而掉下深潭的话,花家会放过自己?自己是不是要偿命啊。
他很愁,不知如何是好。
一向誉为智多星的墨顾问此刻指痛连心,紧咬牙关低头赶路,不知他在心里作何所想。
了尘散人最潇洒,这些事跟他本来没有什么关系,他能从一二终,和他们共进共退已很好了。
虎姑娘失血很多,大腿上又被灵貂爪去一块肉,龇牙咧齿的走在前面,也是不知他是怨是恨还是后悔。
夕阳西下的时候,四人终于出到谷口。
……
花冬九一脚踏空,身子便如陨石一般坠向崖下深潭。
潭有多深他不知道,但这崖有多高他却是看过的,这样掉下去,虽然是落在水中,但这么高掉下去,那下坠力量何其的大,不拍死也会拍晕,拍晕后入水,不就是默默的淹死了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了。
花冬九正在闭眼惊惧的想着自己怎么死,突然胸前的衣服一紧,似是被爪住了,衣领把脖子勒的生痛,什么回事?下坠的速度马上缓了下来,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那火红的大松鼠如猴子一般倒挂在蔓藤上,两只前肢爪子抓着自己的衣服。
他想着,这小家伙干什么?那么一点大的小东西难道还可以救我?
他的衣服质量不错,在这么大的下冲力之下,居然可以挂得住他的身体。
他看着近在眼前似狐非狐,像猫非猫的火毛大松鼠,它的眼睛明亮而坚定,他居然感觉到它像是在说让他别怕,他恍惚了一下,对着它笑了笑,怎么可能,一只小小的大公鼠能救得了自己。
他笑完抬眼看向崖顶,很高很远,只看到顶上一片光亮的天空,和一条如银带身飞泻的水流。
突然他看到这只大松鼠抓着蔓藤的后爪,血花飞溅,应该是高速磨擦把皮肉磨烂了。
这种速度皮肉与粗糙的蔓藤摩擦,花冬九想想就觉得痛,但这小东西的表情,却是满脸的淡定,但这有用吗?
他觉得没有用,这么小的一个小动物,如何能在这高速坠下时救得了他呢,它这样只是图伤了自己而已。
他不由得大叫说,放开吧。
它竟似听得懂,只是笑了笑。当然,这只是花冬九的感,从它的眼神感觉到它在笑,松鼠有什么可能会笑呢。
只是,它不用放开了,因为已滑到了那条蔓藤的尽头。
本已缓慢的下坠这势,速度又加快了。
他还待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已到水面了。
咚!
入水的力道还是很大,花冬九感觉后背先是痛,入心切肺的痛。
他从来就没游过水,不过入水那一刻倒是本能的憋了气。
他感觉自己一直在下沉,沉向冰冷,沉往无边的沉渊。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原来死的滋味是这样的。
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不再下沉了,朦胧中,感觉被人拖向水潭的另一边。
不是人,是那大松鼠,这家伙竟然会游水?
原来入水后,那灵貂并没有松开抓着他衣服的爪子,只是等下沉速度缓了之后,松开了右爪,用单爪抓着他的衣服。
如果花冬九这会儿敢睁开眼,一定会发现,他说的这只大松鼠,这会儿一点都不像松鼠,倒像河水之王河濑,它不止会游水,而且游的很快。
在水中拖动本身有浮力的人体,那灵貂儿显然并不吃力,带着花冬九很快便游过了几丈宽的潭面。
不过,它靠岸的地方,并不是水面,而是一个巨大的石洞,或都可以说是石厅,因为大的实在不能称之为洞。
花冬九被它拖着游行,不一会儿便感觉憋不住气了,肺要炸了,幸好,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碰到了实体的东西,如岩石。
他伸手抓住岩石,本能的往上爬。
事实上,这已是一段很平缓的斜坡,他只要站起来就己离开水面,可以自由呼吸,不过被摔到水里已摔懵了,身体的感知暂时并没有完全恢复,方位的感知一片混乱。
他爬了几下,双脚终于感觉到踩到地面了,心头一阵喜愉,呼的站了起来,终于可以呼吸了。
咦,不是到岸了么,怎么四周一片漆黑?
花冬九摸黑离开了水潭,凭感觉,他感觉地面是又湿又滑布满了苔藓的岩石,而且是一个带坡度的岩石。空气很潮,有点儿霉味。
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沿着那坡度往上爬就一定会离水面越远,他不懂游水,对水十分恐惧。
感觉离开水面有段儿距离了,他实在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歇了一会儿,眼睛似乎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朦胧中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石洞,洞四周有几只会发光的黑暗生物,星星点点,有点儿夜空的感觉。
歇了一会儿,认清了方向,花冬九继续越往上走,地面越干燥,空气越清新,气温也越高,而且他已感觉到有微风,这证明,只要一直走,就能出洞。
摸黑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一会儿,他估摸怎么的也走了好几百米了吧,正自担心不知这洞通向哪里,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前面有光。(未完待续)